张子扬和乔灵笑面面相觑，都有点懵，当然，这种懵一方面是喝醉了，另一方面则是震惊。
在乔灵笑的预料里，凶手应该不是说话，只是嘟囔一句口头禅而已，比如，我草，我靠，我去，他妈的，狗日的，诸如此类。
就是张子扬，也完全没有料想是这个结果啊。
“谢谢？凶手是感谢什么？感谢受害人提供的金钱吗？”
想了半天，乔灵笑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毕竟，凶手杀死的人是在取钱啊。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推理太过单薄了，恐怕无法得到张子扬的认可，便努力的睁眼看着他。
之所以努力，是因为她喝的着实不少，有点上头了。
“这个不太对，根据受害人的银行记录可以看出，秦刚当时在取钱没错，可他只取了一千块。
一般用atm取钱，也就是取那么点钱了。
凶手为了一千块钱杀人，还说谢谢，这可能吗？
不说别的，就凶手用的手枪，一千块也买不来啊。
更不要说，第一个受害者唐洁玉是在公园被杀，更不可能带很多钱。
说不通啊。”
如果凶手真的那么简单，就为了钱，这个案子也不会迁延那么久了，要想用手枪抢劫获得钱财，肯定是要连续作案的，可凶手显然没有，只做了两起就结束了，抢劫来的钱还不够手枪钱呢。
显然不是为了钱那么简单。
乔灵笑不得不点头，只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她现在喝的有点醉，之前就因为记者的问题被张子扬训斥了一顿，现在可不愿意服输，见没人说话，连忙胡扯道：
“会不会是这样？
两个受害人对凶手是有恩的，可有恩的同时，却也引起了凶手的羞辱感。
我想你们也知道，有些人寄人篱下，就算受到了帮助，却不会感谢，只会埋怨，憎恨的。
可如果讲道理的话，凶手是没有道理好讲的，只好杀了两个人。
在杀完之后，他的良心冒出来了，所以说了谢谢。”
乔灵笑到底年轻，想象力丰富，听的张子扬一愣一愣的，行啊，这小妮子可以去当编剧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也许吧，不过，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都是白搭。
这样吧，现在带我去见一下案子受害人家属，对了，第一个案子是有报警人的，我先见见这人吧。
第二个案子报警人不愿意露面，这也蛮奇怪的啊。”
晃晃悠悠，张子扬就往外走，在办公室里是没办法办案的，这个案子就像以前的很多疑难案子一样，给人一种水很深的感觉。
“臭屁！”
因为张子扬的话里带着命令的口气，乔灵笑嘟囔了一句连忙跟上。
案子有进展了，这就是她服气的原因。
她研究这个案子如此的久，竟然没有看出凶手说话，说出去恐怕都会被人嘲笑的。
可实事求是的说，发现这一点着实有点难。
监控录像并不高清，又是凶手开枪之后那么混乱的情况。
因为两人都喝酒了，倒也不好开车，只好打了车过去。
第一个案件的报警人是本市的一个老年人，很快就找到了。
“赵大爷，不好意思，又要打扰你。”
来到一个名叫水景天成的小区，在小区的门口，乔灵笑就找到了需要寻找的人。
这老人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反正胡子头发都白了，穿着白色的汗衫，拿着一个大蒲扇，正在一个树荫下，看别人下象棋呢。
中国的老年人，老太太喜欢跳广场舞，老头喜欢下象棋，几乎在每个城市都有这种印象。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研究这个，其实仔细想想这种现象，很是耐人寻味的。
最起码揭示了一个男女不同，那就是男的喜欢静，女的喜欢动。
这可和一般人的印象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动太多了，老年男人就不喜欢动，下个棋，钓个鱼，一坐就是 一天。
可老年女人就不太一样，喜欢跳个舞，聊个天，热闹。
“小乔啊，不打扰，不打扰，我闲着也是没事。”
赵大爷很客气，看了看张子扬，也没觉得什么。
旁边就有小卖铺啊什么，乔灵笑知道赵大爷喜欢喝两个，便带着他买了点小菜，几个猪蹄子，猪头肉，花生米，几个凉菜，再就是两瓶白干。
赵大爷也不客气，到这个年纪了，快乐一天是一天，通常都想的比较开，也不在乎什么嗟来之食，有人愿意买，他就愿意吃。
“老赵，今天有口福了。”
“是呀老赵，平常只看你吃凉菜，从来不舍得吃猪蹄啊，今天怎么了，警察来了，宰人家小年轻啊。”
“不应该，让人家公家人花钱。”
几个老哥们忍不住打趣，赵大爷摇摇头，好像知道这几个老哥们会说嘴，把一瓶白干放在棋盘上，砸的象棋都跳起来了，然后扔下那花生米，带着两人往小区里面走。
那几个老哥们笑笑，其中一人用嘴巴咬开白酒瓶盖，对嘴就喝了一口。
其他人则吃起了花生米，把棋子恢复，继续大战起来。
这样鲜活的生活场景，看的张子扬笑呵呵的。
真不错，如果我老了，也有这个身体就好了。
他还感叹上了，觉得生活有滋有味的。
赵大爷的家就在一楼，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看房间里面的照片，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孙子都好大了。
把酒菜放在大厅桌子上，先吃喝一阵，乔灵笑便说起了案子：
“赵大爷，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五年前的案子，这位是张警官，他想再问一遍，您给他说说吧。”
赵大爷好像还没有过瘾呢，抓着猪蹄子啃了几口，咽下一杯酒，咂摸咂摸嘴，这才说道：
“你们来了，买酒买菜的，我当然高兴，可是，五年前的事情，我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唉！那女子死的惨啊，血流一地。
我当时就已经退休了，就好个转悠，听到声音不对，就往那里赶色。
我不是第一个到的，不过他们都没有大哥大，所以我就报警了。”
吃喝美了，赵大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以酒盖脸，说也说不出什么，干吧的很。
“你是说，当时公园里有很多人吗？
你到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谁给受害人包扎的？”
张子扬直接问重点，这给受害人唐洁玉包扎的人，嫌疑相当的不小，不是普通人干的事情。
普通人发现有人被枪击了，还是脑袋上，就算是医生，恐怕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