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斌婕看到陈韩栋要拉刘一刀出去,知道他想背地里对自己使坏心眼,马上跑到门口拦住,史斌婕老婆也一起把刘一刀拉住,史斌婕说:“刘医生,你不能听他的,他跟我之前有过节,他现在想治我于死地而后快。”
陈韩栋来一个缓兵之计,先到刘医生办公室等她,说:“那好,你先帮他瞧病,我先回去。”
陈韩栋走后,为了表示自己精神上没有问题,史斌婕哭丧着脸道:“刘医生,我精神方面很好,刚才是他故意激怒我,让我说些过激的话,这是他使得圈套,你不要上当。每个人在愤怒时都会有过急的言行。”
史斌婕老婆帮腔道:“是啊,刚才陈韩栋没进来的时候,我老公跟我有说有笑,精神还是好好的,都是他进来后使得阴谋诡计、心怀鬼胎,你千万不能听他的话,他作为一个单位领导,还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明显想把我老公往死里整。刘医生,情况你不懂,我老公是在纪委工作,陈韩栋在办公厅当副秘书长,收受她人钱财,还帮犯人出鬼点子,现在他犯法了,怕我老公揭露他的罪行,所以才使出阴招。”
刘一刀说:“你的脾气是有点过头,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我只是对病人负责,如果你精神真的出现问题,我有责任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去治疗。”
史斌婕叫苦道:“你千万不要把我往精神病医院送,那是往火坑里送,只要一进去,一切都玩完。”
刘一刀说:“我要对你负责,也要对你单位领导负责,这是我们做医生的职业道德。你放心,如果你精神正常,经过他们鉴定后,会给你一个客观事实的答复。”
史斌婕想,说得轻巧,就算没病,只要你一进去,在机关一传开,大家都认为你去过精神病医院,谁还会理睬你?哪个领导还敢重用你?
史斌婕说:“我没精神方面的问题,干吗非要去精神病院做鉴定,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一刀说:“精神上有没问题,你说了不算,我说也不算,要精神病鉴定专家说了算,你大可不必担忧,医生是讲职业道德的。”
史斌婕想起自己曾经办过一件医生收红包、吃回扣的案件,在心里嘀咕着:现在的医生有几个屁股会干净、会讲道德操守,哄鬼去吧!
史斌婕有点急躁道:“打死我也不会去做鸟鉴定,这是侮辱老子人格和智商,谁敢乱说老子有精神病,老子就要他见阎王去!”
一不小心,史斌婕又说出过激的话,让刘一刀再次确认他的精神出现分裂,在心里决定要请精神病专家来鉴定。
刘一刀帮史斌婕做完常规检查后,准备返回医生办公室,被史斌婕一把抓住,央求道:“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只要脚一踏进去,我这辈子就毁了,你不忍心看到这个结果吧。”
刘一刀说:“放心吧,没有你说得这么可怕,就算去精神病医院做个检查,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命运?如果精神没问题,你原来做什么照常可以做什么,不必担心。”
史斌婕说:“你不知道,在机关,让别人知道我进去过精神病医院,就算查出来没有精神病,那也会让人感觉你曾经精神出现过问题,才会进精神病医院,那是绝对不能进去的。”
刘一刀又有点纳闷,史斌婕现在分析的情况,思路清晰,逻辑清楚,按理精神上不会有问题,那他刚才说些过激话又能说明什么呢?
刘一刀说:“好了,我要去别的病房检查,你的情况待定。”
史斌婕听说情况待定,抓住刘一刀,就像抓住一根求命稻草,又是哭又是闹:“你这样做那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把我逼死了,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拿了姓陈的好处?或者是想拿他的好处。噢!我知道了,你们做医生的,就是想从病人身上榨取油水,是不是我没有送红包给你,你才要这样干?那行,老子明天就送你十万块红包,够不够?不够我还可以追加。”
刘一刀手一抽,叫道:“我看你真的精神有问题,谁说了要你的红包?真是不可理喻!”
刘一刀转身往外走,史斌婕在身后叫起来:“行行好!千万不能待定,你现在就可以定下来,我没有精神病,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精神很好,能吃能睡,我没有病,现在就可以出院。”
刘一刀气呼呼地返回办公室,陈韩栋在刘一刀办公室等,看见刘一刀铁青着脸色冲进来,知道刚才这一招起了效果。
陈韩栋心里一阵兴奋,陪着笑脸问:“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他精神确实有问题,你可要慎重考虑,他单位领导那边我去汇报,你只要负责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做个鉴定就行,不管有没病,你也算是尽了一个医生的义务和责任。”
史斌婕刚才说的话还在刘一刀耳朵环绕,自己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收过病人的红包,他态度太嚣张,把自己说成一个见钱眼开、一文一值、有线就办事的人,真是太可恶,说:“那就按你说的办,你跟他单位领导汇报一下,我明天跟精神病医院联系,有没有得精神分裂症,那要看鉴定专家怎么看?我看,极有可能出现精神分裂症。”
陈韩栋道:“好嘞!我明天一早就向纪委左书记报告,你这边要抓紧时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
陈韩栋走之前,向刘一刀要了联系电话。
从陈韩栋医院出来,全身通透地舒服,在医院大门口手舞足蹈,宛如中了头彩。一不小心,从嘴里喊了出来:终于出了这口恶气!
陈韩栋冷静下来一想,刚才这招关键时刻用得太到位,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向左书记添油加醋做一通汇报,一定要让左书记认为他有精神分裂症,同意请精神病专家鉴定。然后再把情况向刘医生添油加醋说一遍,自己这个阴谋基本上达到了,他史斌婕就算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把他锁定精神病对象,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突然,陈韩栋在心里叫痛一声,对了,柳月清这边要摆平,明天一定要找到她,当面跟她说好话。一定要让她相信,她能从纪委手里放出来,说成是自己出力帮忙的,这份功劳虽然不是自己所为,但要争取过来,把这份功劳争取过来后,还愁她今后不听自己的话?
陈韩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问:“怎么啦?我把你从纪委手里捞出来,也不说声谢谢?”
从小小公寓莫名其妙地被放出来后,柳月清变了一个人,不仅精神恍惚,而且经常出现幻觉,总感觉自己还在小小公寓,总感觉这一切不是真的,总感觉随时还要再去小小公寓。想到自己的老公陈宝辉还关在里面,情况不明,还想进去陪他。
柳月清现在才知道,被他们关进去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只要尝试过的人才会懂。
柳月清回到家里,跟木头桩子似的呆坐在客厅,自己的孩子跟她说话,没听见似的,脑袋一片空白,把自己家的孩子吓得哭起来。
丽都县农村信用社江主任提着一袋礼品敲开柳月清家里的门,柳月清的孩子把门打开,江主任一边脱鞋一边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月清的孩子哭着说:“江叔叔,你快看看,我妈是不是受到惊吓,回来一句话都没说,吓死人。”
陈宝辉没有抓起来前,江主任经常到陈宝辉家里拜访、巴结,所以,柳月清的孩子认得江主任。可自从陈宝辉抓起来后,他躲避都来不及,一次也没来过。
有的人就是这么现实!
江主任知道,柳月清进去一定受到刺激才搞成这样,这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才能慢慢好起来。
江主任把孩子搂在怀里,说:“不用怕,你妈妈是受惊了,你以后要好好孝敬妈妈,煮点好吃的,陪她多说话,带她到户外走走,懂吗?这些天你妈妈就在家里调养,不用去上班,我工资照样开给她。”
孩子乖巧道:“谢谢江叔叔,我知道,以后放学回来,我就陪妈妈。”
江主任坐到柳月清身边,她还是没反映,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瞧了瞧柳月清手,感到没得什么病?也没动过刑,手也没有被牙签插过,那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江主任不懂纪委办案情况,他还以为纪委跟个别乱来的公安民警办案一样,采取严刑讯逼供。
江主任问:“他们是不是动刑了?”
柳月清还是没反映,江主任接着问:“是不是不给你饭吃?”
柳月清还是呆坐着,江主任说:“这帮畜生!怎么下得起手,看把你折磨成这样,老子跟他们没完!”
柳月清孩子问:“是谁把我妈妈祸害成这样,我要找他们报仇。”
江主任招手叫孩子过来,说:“孩子,你好好读书就算是报仇了。”
柳月清孩子说:“谁说的?书读得好顶什么用?怎么去报仇?我要亲手把害我妈妈的人杀掉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