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许芳芳的拳头已经握起来了，再三的打量后门，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这里被一筐筐的酒箱子给堵住了，高度到人小腹。
诚然，这个高度没什么了不起，是个人就可以翻过去。
可是，也不知道这些箱子堆了多少时间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如果有人翻过去，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你说后门没人进出的痕迹，其实是有的。
你看，表面上来看，这些箱子上面都是灰尘，可灰尘和灰尘也是不一样的。”
张子扬说着话还用手在一个箱子上划了一道，似乎在体会其中的不同。
灰尘和灰尘不同？
别说许芳芳了，庞晴天也没有听懂，眼珠子快贴在箱子上了也没有发现不同在什么地方。
“这不都一样吗？”
许芳芳嘟着嘴巴说，跟着张子扬办案越久她就越发现，破案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但要观察仔细，还要有大量的知识，而这些都不是一朝一日能够学到的。
“仔细看，中间的这排箱子，上面的灰尘是不是浮于表面？
你再看其他箱子，灰尘是不是都有凝结现象？
正常的灰尘，时间久了，就会发生一种叫做“灰尘沉降”的现象，不同的灰尘互相挤压，发生粘连，彼此间的距离缩小。
新灰尘，旧灰尘，虽然表面看起来相似，可却是完全不同的。”
张子扬说的很仔细，庞晴天经过上一个案子老实多了，连忙拿出笔记本来记，灰尘沉降，这玩意以前听都没听过，如果不是张子扬，就是来再多人也看不出来啊。
“我只听说过混浊颗粒在水中沉降，还从来没听说过灰尘还能沉降呢。
这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许芳芳很不服气，这根本不是人类应该知道的知识，或者，根本不存在这种知识，谁根据这个破案啊？
张子扬呵呵笑，确实，这种知识听起来有点偏门，不过，作为一个是警察，又实在是必须知道的东西。
“不光灰尘会沉降，一切有质量的东西都会发生沉降，比如，大楼也会发生沉降，可因为过程太慢，我们人类感觉不到罢了的。
而要分辨沉降后的灰尘和撒上去不久的灰尘，其实很简单，方法有很多，学院派的，可以用放大镜观察。
本人是自由派，分辨起来就简单多了，看仔细了！”
说着话，张子扬噗，噗，冲着不同的箱子吹了两口气，许芳芳和庞晴天都掩住了口鼻，无法理解这是干嘛。
张子扬无语，只好解释:
“沉降后的灰尘，密度大，会有粘连，一吹，会有一坨一坨的。
而新撒上去的灰尘密度小，无粘连，一吹，就会四处飞散，发生尘土飞扬的现象。”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就是了，干嘛还要演示啊？咳咳……”
为了表达不满，许芳芳也只好在这上面找张子扬的麻烦了。
“我这不是怕你们听不懂嘛！”
张子扬一脸无辜，随后直接离开了后门，回到大厅。
既然后门有人挪动箱子，然后撒上灰尘，就说明确实有人从后面出入过，加上何丹听到的赵卫东的脚步声，最大嫌疑人已经出来了。
事不宜迟，三人前往当地警局，开始审问赵卫东！
正像很多世故的中年人一样，赵卫东长着一张饱经世故的脸，加上啤酒肚，确实显得有点油腻。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今社会，混的最好的，就是这一批人了。
所谓年富力强说的就是他这个年龄段，既有经验，又有精力。
世故很多时候是一个褒义词，是对现实有清醒的认识。
世故之后的人，很多行为都是经过算计的，就像赵卫东带何丹唱歌，目的明确，就是何丹的身体。
站在赵卫东的角度来看，他还亏了呢，付出了那么多心力，并没有得到何丹。
“古人说斩草要除根，看来某人犯错了啊，何丹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线索！”
坐定之后，张子扬盯着赵卫东故意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你们不能因为我长得凶狠就觉得我会杀人，真不是那么回事。
我连杀鸡都不敢的！
我看起来凶是我没办法，在道上混，一示弱就会被人给吃掉，我的狠都是装出来的！”
赵卫东喊起来了，比窦娥还冤的模样，不过他也是个心大的人，还要烟抽呢：
“这位兄弟，给我根烟，实在撑不下去了！
你看，像我这样烟酒不能离开一天的人，怎么可能冒险去杀人啊？”
张子扬不喜欢在这方面折磨人，给他点了一支，赵卫东又感慨了起来：
“还是男人够意思，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
“说一下昨天晚上你进入酒吧之后看到的一切吧！”
张子扬淡淡道，以他多年断案的经验，赵卫东这种人还真不像是会杀人的，因为这种人太贪图享受，舍不得冒风险。
不过，这都是概率大小的事情，也不能说是百分之百。
“好！我再说一遍！
昨天八点左右我去了酒吧，我平常也都是这个时间去的。
到了地方，我先喝了两杯酒，然后才发现没看到人，我以为他们在后面打牌呢，就过去看。
结果就看到了死人！
我吓坏了，赶紧就往外跑，报警，我也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啊！
实话说，最害怕的是我，我如果早去一点，说不定也被杀了！”
赵卫东一边嘬着烟一边唏嘘着讲述了一遍，倒是没有任何的漏洞，毕竟只有五分钟，能做的事情着实的有限。
“你没见到何丹吗？”
庞晴天问道，何丹可是说过，这个赵卫东总是骚扰她。
“见到了，她在台子上哼歌呢！”
赵卫东无所谓的说道，庞晴天顿时怒了：
“她一个盲人，还是个女孩，你不应该带她出来吗？”
“你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有危险了，哪里还顾得了她？”
赵卫东觉得庞晴天说的简直可笑，自己的命最重要，什么盲人，什么女孩，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可是，我听说你为了她都和老板打架了！”
张子扬淡淡的笑着，总觉得赵卫东对何丹应该还是相当在乎的，如果只是一个想要玩玩的女人，不至于闹到打架。
“和老板打架？没有啊！
我干嘛和老板打架？”
谁知道赵卫东一听差点跳起来，看表情绝非作伪。
张子扬瞬间觉得他说的相当有道理，都是中年人了，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打架？
这不高中生才会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