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卓一凡停住了脚步。
虽然林依依一再表示，林母并非物质的人，但第一次见林母，该尽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走进去看看，是一家全国连锁店，货架上摆放着各种自制的糕点，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店员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画着很浓的妆，正在对着手机摆着各种pose，还不停地说话，像是在做直播。
卓一凡和林依依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太多的关注，反而有一种两人被打扰了的厌烦。
按照林依依的讲述，林母是那种平时花钱很谨慎的人，于是卓一凡便想着买一些价格普通的糕点。
“请把这两种拿出来我看一下。”他指了指玻璃柜里摆放着的糕点道。
卖货的女孩不情愿地皱起了眉头，依旧站在收银台后没动，卓一凡不得不又叫了一次，她才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视线依旧落在手里的手机上，打开柜门，看也不看，随手拿了两块蛋糕，扔在了柜面上。
林依依不高兴，愠怒地瞪视着那女孩。
但那女孩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机上，丝毫没有在意两人的表情。
“你拿错了，我要看的是另外一种。”卓一凡淡淡道。
“都一样。”那女孩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便把那两块糕点又扔回了柜里。
林依依不满地说道：“怎么会一样？价格明明不一样。”
“买不起别买。”女孩忙着在做直播，随便地扔下一句，便把两人晾在一边，自己又回到了吧台后边，
“你……”林依依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呵斥几句，却被卓一凡拦住了。
抬头看看，卓一凡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他平时不怎么喜欢与别人争执，便顺从地闭上了嘴。
“你这是在直播？”卓一凡走到柜台前，冲着售货女孩问了一句。
那女孩下意识地白了卓一凡一眼，但问起来也不好不回答，于是嗯了一声。
“能不能帮我也注册一个，我还没看过直播。听说现在看直播都打赏，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能收到不少礼物吧？”卓一凡继续问道。
那女孩受到了夸赞，便有些得意，“那是。”
她这时才第一次正式打量了一下卓一凡，当发现后者穿着一身不过两百块的地摊货时，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但本着蚊子也是肉的原则，还是要过卓一凡的手机，很利索地为他注册一个id。
“取什么名字？”
卓一凡想了想，“就叫大雪天买蛋糕吧。”
女孩一脸不屑的表情。
人俗，名字更俗。
“好了，你可以进去随便看了，我的id是紫萱宝宝。看你的样子也发不起什么礼物，要是进来的话，多多点赞就好。”女孩说完，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直播。
卓一凡并非说假话，他真的是第一次光顾直播平台。
一来平时太忙，二来他对于这种虚假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爱好。
招了招手，让林依依一起看，两人凑在一起，并没有直接去紫萱宝宝的直播间，而是在页面上浏览了一下。
“呀，是李闪啊。”林依依发现了一个男歌手，便指着屏幕叫了起来。
“你认识？”卓一凡问了一句。
林依依道：“是我的老乡，也在咱们昆山上大学。他们家比我们家还要差，父母亲常年生病，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照顾，他从小就喜欢音乐，直播上唱的都是他自己写的歌，很有才。”
“听说他直播的收入全部给家里做补贴了，平时自己过的很拮据的。”
卓一凡哦了一声，点进直播间，一个男孩在唱歌，背景看样子是在宿舍里。
由于使用的音响设备很一般，听起来唱歌的时候，还有杂音，再看看观看的人数很少，很长时间才滚动一条弹幕，礼物更是少的可怜。
“想去南方的街头走一走，没有时间更没有理由，我只是一直小小的蜗牛，还在为生活不停地奋斗……”
那是一首民谣歌曲，李闪唱的很投入，听起来很伤感，很凄迷。
卓一凡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再看看林依依也是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便问：“你喜欢他的歌？”
林依依点了点头，“喜欢，他的歌虽然听起来有些忧伤，但歌词很积极向上，充满了正能量。”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些礼物过去吧。”卓一凡点了点头。
紫萱宝宝听见卓一凡要打赏，便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她不觉得像卓一凡这样的男人，能够送得起什么像样的礼物。
顶多刷个免费的玫瑰，捧个人场，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脸色变了。
“没用过这东西，听田瑞说好像是跑车最贵，咱们就送他十辆跑车吧。”卓一凡低头看着手机，思索着说道。
十辆跑车？！
紫萱宝宝震惊不已，一辆是两千，十辆就是两万，她自认颜值在美颜的帮忙下已经与一些网红不相上下了，也最多一次只收过价值五百的礼物。
但就是这区区五百的礼物，已经让她激动了好一阵子。
眼前这个土包子居然口出狂言，一次要送十辆跑车？
绝对是装逼，肯定是装逼！
她干脆连直播也不做了，走到卓一凡的面前，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揶揄道：“送跑车？知道怎么送吗？来来来，我教你。”
林依依一脸的不高兴，卓一凡倒也不以为意，听紫萱宝宝讲解了一下送礼物的方法，然后便是十辆跑车送出。
李闪的歌此时更好唱完，他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即激动地叫了起来：“感谢这位叫大雪天买蛋糕的朋友送的十辆跑车！谢谢老板！”
“不知道这位朋友有没有喜欢的歌，可以点出来，我为您演唱。”
音量虽然不大，但紫萱宝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脸色瞬间变了，跑回吧台前，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也进了李闪的直播间。
卓一凡问林依依，“你喜欢听哪一首，咱们点一个？”
林依依笑着点头，“我最喜欢的是他的那一首《桥》。”
“好，那就点一首《桥》。”卓一凡说了一句，便又是十个跑车送了出去。
大雪天买蛋糕：我女朋友想请你唱一首《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