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明尚东轻叹:哎,找你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不敢去找你妈妈,更不敢和寒玥说,有些话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看似人前风光,其实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责里。

场面话就不用说了。

明尚东怀抱双臂,眉头紧拧,开始追溯过去,这些事他本想烂在心底,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连自己都无法面对,每次看到云舒就会想起过去,更别说受害者云夕微了。

夕微一定没告诉过你,她是怎么怀上你的。

云舒转眸,你这句话很奇怪,什么叫怎么怀上我的?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不负责任?

明尚东摇头,他抓了抓头,咬咬牙,开始讲述曾经:我和夕微是别人眼中的情侣,同学都默认我们是一对,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是我喜欢她,苦苦追求她三年都没有结果,直到同学聚会,夕微喝醉了,大家理所应当觉得该由我照顾,当时吃饭地方很远,我想着太晚了,带她去酒店休息,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起任何念头。

然后?

我高估自己了,那天我也喝多了,意识虽然清醒,可酒精壮胆,我把她放下后,对她起了色心...

云舒瞪着他,脸色阴沉,你...强/奸了她。

我发誓我真的没想伤害她,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太喜欢她了。明尚东说着抓着头发蹲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寒玥有去吃饭的地方找她,想接她回去,但我们已经走了,她扑了个空。

云舒听不下去了,恼怒道:你是禽兽吗?

我是禽兽,可就那一次有了你。我后来跪在夕微跟前求她嫁给我,她没有答应,夕微性格很强势,她法学知识学的那么好,当然懂得如何让我坐牢,可因为怀上了你,舍不得打掉,才没有报复我。那时候你外婆癌症晚期,我为了求得夕微原谅,没日没夜地在医院照顾,老人家喜欢我,临终前想看我们喜事,为了老小,她才答应我的。

云舒听得心脏抽痛,她怎么能想到,自己是这样来的,这种情况下,妈妈竟会要坚持生下她。

是母爱吗?还是本能?

云舒双眼紧闭,痛心疾首地推出后来的事,事实证明,你确实不值得托付,沈董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甘愿喜欢的人被这样抢走,她威逼利诱,用钱权和事业诱惑你,让妈妈看清你渣男的本性,她是成功了,可妈妈再也回不去了,她的人生成功地被你毁灭,也埋下了现在的祸根!

对不起,云舒,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寒玥和夕微,我后来才知道她们两情相悦,寒玥抢我不光是想让夕微看清我,也是为了气夕微,后来夕微就开始频繁搬家,总想消失在我们视线里,寒玥疯一般地寻找,但那时候的夕微已经不愿意见我们了。

沈董知道这件事吗?

我怎么敢让她知道,她会弄死我的,也会毁掉我的一切。

呵,你现在真是咎由自取,你真是不配她们二人为你生孩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云舒说完将外套甩给他,她无法直视明尚东,根本没办法原谅他,早知如此,她根本不该留在明德!

云舒!你妈妈那么爱你,不会平白无故抛弃你的,给她个机会向你解释吧,也给自己解开心结的机会,就算你告诉寒玥也没关系,她已经去找夕微了,你也去吧。

明尚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舒眼眶噙着泪水,拳头紧了紧,气得无法言喻。

第52章 竟然

原来她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原来她的出生毁灭了妈妈的一生。

云舒跌跌撞撞地走下楼,积了一肚子苦水,不能吐出, 只能深深地咽下。

她被自己的身世膈应到了,被那个自称爸爸的人恶心到了。

或许她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她的出生就是一种原罪。

为什么要生下她?云夕微为什么要生下她?

从小,她就比别的孩子懂事。

她知道自己没有爸爸, 从不问为什么。她没人带,除了上学, 只能跟着云夕微。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带着孩子出庭, 云夕微成为别人的笑柄。

也因为未婚先孕的道德枷锁,云夕微和亲戚断绝了往来, 母亲去世后, 她就孤身带着云舒, 辛苦地活着。

云夕微精通中国法律和国际法, 她自修的专业英语更是无人能及, 她本可驰骋律师界,可为了女儿,甘愿做个平平无奇的小律师。

云舒那时候不懂, 只觉得妈妈是世上最漂亮最能干的女人, 她干练飒爽的职业装就像战袍, 让她辩护时无往不胜。

她是高岭之花, 云舒怕她, 敬她,也爱她,不管生活多苦, 只要跟她在一起,云舒就觉得满足。

可这份满足,太短暂了。

总觉得妈妈对不起自己,现在看来真正拖累她的人是自己,云舒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好累,她的心千疮百孔,她想逃离,想离开所有人。

她失魂落魄地扶着墙下楼,抬眼发现顾微然抱着衣服站在楼梯口。

你还好吗?顾微然发现她情绪不对劲,云舒无力地说:微然,我想回家。

好似有无数根针扎在了心头,让顾微然疼得险些没接上这口气,云舒脆弱无助的样子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用大衣裹住她,轻声说道:好,我带你回家。

云舒半依偎着她,像受到惊吓的羔羊,有些瑟瑟发抖。

明尚东到底说了什么,她又做错事情了吗?

她知道云舒想去哪,这些年能让云舒有家感觉的地方只有一个。

顾微然以为这场谈话的结果会是云舒去宣安饭店找云夕微,她以为明尚东至少会让云舒有那么丝丝的动容。

可是,为什么她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微然越想越害怕,不敢问不敢说话。如果明尚东伤害了她,自己不就是间接凶手吗?

路上,沉默流转在她们之间,成为了车里的主基调,谁也没有开口。

云舒只想回到那个曾经有林老师的家里,她想回到那个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想躲起来。

没有林老师的家,总好像缺了点什么,如果不是因为顾微然在,云舒或许连这里都不愿意再回了。

林老师的遗物都在吗?云舒忽然想去翻翻从前的东西。

在,我拿给你。顾微然在主卧床底下翻出收纳箱,里面都是林蕴生前最珍视的东西。

她走后,顾微然没动过,云舒也刻意不去看,怕勾起心底的伤,往往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根植心里就越深。

今天,她想感受林老师的气息,哪怕骗骗自己也好,假装一家人还完整地在一起。

林蕴是个精致讲究的人,这些收纳盒是她自己整理的,盒子外面贴着珍藏二字。里面都是学生送给她的贺卡和往来书信,她归类而放,整理得整整齐齐,厚厚的十几沓信封,是她执教生涯最高的成就。

以前忙到再晚,妈妈都会给这些学生回信,每一封都看了不止一遍。顾微然盘腿而坐,陪着云舒翻阅。

薄厚不一的信封,被黄色的橡皮筋勒着,充满了年代感。云舒发现有几封很薄的信是被硬纸板夹住的,十分显眼。

她打开一看,是自己学生时代的字,每次林蕴出去支教,云舒都写信,一来二回,就有了这么几封难得的信件。

从前的车马和时光都很慢,每封信都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科技让生活便捷,可人与人的沟通好像退化了,能够封藏的记忆越来越少。

那时候山里没信号,没办法通电话,我懒得动笔,总是我说你写,有时候觉得你比我更加挂念妈妈。顾微然捧脸望着云舒。

云舒没有说话,她发现有封嵌入内页的信封,不是自己写的。信上的建筑和邮票都不像国内的,她望着信封,觉得字迹很眼熟。

不会吧,不可能...

她捏着信封不敢拆开,顾微然也发现了这封不同寻常的信,难道是...

云舒深深闭了闭双眼,鼓足勇气抽出内页。

阿蕴:

展信安好,望顾老师、微然和小舒亦安好。手术刚过,在静养中给你写的这封信,病该是好不了了,活多活久皆是命,汇予你的钱望你收下,不能为孩子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痛,千言万语也不足表达你对我的恩德,惟愿小舒也能为你带去片刻的欢乐,愿她在这寒夜之冬,能够验到人情温暖。

阿微

信从云舒颤抖的指缝中滑落,顾微然担忧地望着她,捡起来读了一遍。

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是这样,她在墓地遇到云夕微后就在猜想,会不会是她把云舒嘱托给了妈妈,这封信实锤了她的猜想。

手术...什么手术?怎么会这样?云舒眸间满是伤,她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搅动了几下。

你去看看夕微阿姨吧,她...顾微然欲言又止。

你有事情瞒着我?云舒太了解顾微然,她藏不住情绪和心事,那脱口而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我...顾微然的世界只有云舒,她瞒不下去了,也觉得不能再瞒,失信就失信吧,她咬咬牙说道:除夕那天在墓地遇到夕微阿姨了,她身体不好,不知是不是在做化疗头发很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那头金发只是发套而已。

云舒怔怔地望着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让我不要告诉你,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可我怕她又要走,让你留下遗憾,只能迂回去找明董事长,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看到你失魂落魄,我感觉自己又犯错了,我...顾微然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接踵而来的真相和祸事,让云舒该怎么面对?

云舒摇头,难以置信:她说有个案子在国外不方便带我就推掉了,再后来就是突然消失,原来是去看病?不对,不对...她站起在原地打转,像自言自语一般:她看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偷偷把我托付给林老师,自己就不管不顾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她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回来?!云舒终于吼了出来,沙哑的声音好似带着哭腔。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别这样...

云舒涩然发笑,呵呵,微然,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

什么叫怎么来的?

是明尚东趁她喝醉玷污了她,才有的我,她这辈子因为怀了我才毁了,我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负累,你知道吗?我不该来这个世上的!云舒声嘶力竭地说着,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已是摇摇欲坠。

要怎样的坚强才能接受这些所谓的真相,桩桩件件都能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顾微然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泪水浸满眼眶,原来明尚东对她说的身世和过往,竟是这样?!

她错了,是她自作聪明,是她的幼稚天真加剧了云舒的痛苦。

不是的,不是的!顾微然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我应该先和你商量,对不起。

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对云舒造成的伤害,顾微然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听到云舒这么歇斯底里,她的心像被凿碎的冰,碎了一地。

云舒僵直的身体像打寒颤一般哆嗦了几下,她无力地耷在顾微然肩膀,小声说:不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

你骂骂我,你别对我这么好,呜呜呜,对不起。

顾微然宁愿被云舒打骂,她是什么混账东西,只会添乱,她还能做什么?她根本不配待在云舒旁边。

去找她吧,好不好?顾微然抽噎地说。

云舒眸光流向那封信,收好情绪。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比起在这崩溃,不如当面好好问问,解开心结。

好,我去找她。

终于等来这句话,云舒匆匆走向门口,却发现顾微然没跟来。

她转身,顾微然泪眼汪汪,哽噎说道: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就不去了。她没脸出现,没资格在场。

云舒点头,转身离去。

顾微然无力地跪在地上,啜泣地收拾那些信,她恨自己,从未如此恨过。

除夕夜,宣安饭店张灯结彩,在古色古香的氛围中,节日感更浓。

沈寒玥到达门口时,已有一队人毕恭毕敬地等着她,上次她吃了个闭门羹,这次有备而来。

沈董。

沈寒玥一言不发,直接电梯上六楼,身后随行六人。

不出所料,刚出电梯就被云夕微的人拦下了,艾米站在两保镖中间,说:抱歉沈董,波尔太太不愿见你,请您回吧,这里被包场了,还望你们不要再上来。

哼,包场?整个饭店都已经被我买下了,我要去哪还轮不到你们来拦我!说罢身后的人将那三人牵制住,沈寒玥畅通无阻地向前走去。

云夕微虚弱地躺在露台,远处是零零星星的万家灯火,宣安的除夕还是这么热闹,只是好像与她无关。

孩子们的世界真是美好,几根烟火棒就能笑容满面,一场降雪就能忘却烦恼,看到明颜在慢慢恢复,云夕微也放心了,至少云舒不会再那么自责,至少寒玥不会那么痛苦。

同为母亲,云夕微懂她的心情,专机定在明天,她是该走了。波尔和其儿子西尔不会任由她留在这里,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鲜活的世界。

咳咳咳~云夕微轻咳几声,头痛欲裂,身上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噬,她该吃药了。

听到有脚步声,她以为是艾米,头也不回地说:去把针拿来吧,今天提前打。

什么针?

云夕微以为自己是幻听,还没来得及回头,沈寒玥就走到了她跟前。

云夕微像做梦一般望着她,喃喃道:寒玥?她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明德医院和宣安饭店相隔三十公里,上一秒还觉得与她隔着山海,这一秒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可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欣喜,只是压着情绪,淡淡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去哪,没人拦得住,上次来得匆忙没有准备,我看这天台的夜色很美,想来你也很喜欢,我就买下了这个饭店。

云夕微轻笑不语,寒玥做事还是这么霸道,偏偏这份霸道无法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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