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多管闲事了。”舒恩说道:“他们高一一班内部的矛盾,和我们高一十班有什么关系?做好人也得有度,超过了这个度,就会令人觉得你只是在自我满足;就像是做坏人也得有度,超过了这个度……你就只能在监狱里熬过余生了。”
马聪玉表示:“啊?什么?高一一班的余筝?……你放心吧,她还没死呢……啧啧,她怎么还不死呢?差点儿害了我的小贱人……”
肖圆圆补妆之后,郑重宣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余筝……她什么事也没有啦!”
翌日,杨小绵就从朋友们的口中获知了余筝的情况。
杨小绵渐渐了解到,虽然萧芳的行径看上去十分不可思议,但是她并没有真正伤害任何同学。
被萧芳组织的纠察队只是逼得那些所谓做错了事的同学们在班会上进行自我检讨罢了。
据说,在昨天的那场班会上,最精彩的环节并非余筝部分,而是另一对男生的闹剧。
据说,一个男生总是欺负作为同桌的另一个男生,被萧芳发现了之后就作为典型案例拉出来班会批评。
到班会高潮环节,两个男生抱成一团痛哭流涕,可笑得不得了。
与其说他们是真心认错或者坦然原谅,倒不如说他们是被纠察队逼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自打纠察队成立以来,高一一班每天都会抽出一节自习课改为班会。
班会上,表面是大家畅所欲言地坦诚机会,实际上,就是撕破了脸皮与伪装互相指责对方的黑暗化的过程。
不明白为什么,班主任们却对这种班会的存在形式表达了由衷地肯定和支持。
听说,高一二班班主任也打算组织学生开办“自我检讨与互相批评”的班会,高一十班班主任也是蠢蠢欲动……
唯有“分数至上”主义的高一三班班主任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这一次期中考试,高一三班的大杨洋(女)再度前进了十多名,所以高一三班班主任把她当成了班级的楷模,试图再培养出来第二个像大杨洋(女)这般的人才。
其实,也有不少高一一班的同学们认为这种班会纯属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然而,每次开班会,想要安安静静自习的同学们就会被点名推到讲台上,因此,一时间,同学们私底下怨声载道。
杨小绵不禁再头脑中询问;“你有被拉上去‘示众’过吗?”想一想,都觉得好笑……高冷那样的人,宁可撕破脸皮也不会上台“表演”吧!
没想到,高冷平静地回答:“纠察队组织地班会之所以可以进行到今天还没有遭受到家长的抗议,完全因为我是第一个上去做自我检讨的。”
杨小绵吃惊不已:“你?自我检讨?你检讨了什么?长得太帅了,学习太好了,脑袋太聪明了,不好意思,天生就这么高调都是你的错?”
高冷:“曾经,有块橡皮掉到我脚边,我没有捡,并且置之不理。”
杨小绵:“诶?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高冷:“期中考试。”
杨小绵:“谁的橡皮?”
高冷:“毛严景。”
杨小绵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不由得感慨:“我的确是太不够了解你了。”
高冷:“什么?”
杨小绵:“你的心情,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的判断……我甚至连你是个好人都不知道!”
不,或者说……不管高冷是怎样的人,杨小绵从来没有关注过——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高冷是人造人,谈得上拥有自己的心情,性格,脾气,判断,还有感情吗?
好人,坏人是能用来形容人造人的称谓的吗?
杨小绵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绝无仅有的错误——
她口口声声认为自己将高冷当成了正经八百的“人类”看待。
实则,在内心深处,杨小绵还是没有把高冷的地位放到与自己平等的阶层上。
他们都是人……高冷不是她的附属品,不是一个零件,更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就是他,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亲人,是她独一无二的命运共同体。
恍惚之余,就听到高冷说道:“那就帮帮我吧。”
杨小绵不解:“什么?”
高冷郑重其事地说道:“我,高一一班,高冷,正式向有求必应屋的群主求助……请帮助我了解和体验人类的感情吧!”
——好的,不好的,高兴的,难过的,幸福的,痛苦的……就算是令他难以接受的,也请告诉他,教授他,让他明白,理解,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吧!!!
沉默良久,杨小绵的声音才传递了过去,她静静地说道:“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