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盈盈的眸子迫切的凝视着,喻铮终于没能忍住,抬起左手轻轻抚过她冰凉的小脸,“我等调令,你先回国。”
“……你的调令还要多久?”程矜撇着嘴。
原以为近在咫尺的平安喜乐,怎么忽然就成了悬而未定呢?
“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
喻铮后悔抬手抚摸她了,一直忍着不碰她多好,还能硬下心肠。现在指尖下的柔软像开了心口的闸,疯狂地渴望将她揉进怀里,寸步不离。
随着他手指的用力,程矜看见他眸色愈发深沉,像极了那晚将她按在床头辗转亲吻时的神色,她的目光向下,游移在他纤薄的唇上,轻轻合上了眼。
可是预想中的亲吻却并没有到来。
程矜听见轻微的“嘟嘟”音,一睁眼,才发现某人正单手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嗯嗯?程矜脸上一臊。
所以是她自作多情了,是吧╯^╰
电话通了,对面黎易冬刚“喂”了一声,喻铮就说:“去看一下机票,今晚、最迟明天带程矜回国,你也一起。”
程矜蹙眉,“签证还有两天呢!”
喻铮像没有听见她的抗议,继续对黎易冬说:“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我给你国际快递。”
对面黎易冬停了片刻,才说:“还得等一等,阿柔伤得不轻……”
……
电话挂断之后,喻铮握着手机许久没说话。
程矜见他心事重重,下了病床走到他身边,“黎易冬说什么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去那家咖啡店?”喻铮问。
程矜简单地说了买特产,因为轮椅不便而把南柔暂时安置在咖啡厅里等,结果她回头去接她的时候还没来及结账,就被人强行掳上了车。
“当时阿柔拼命要拦住他们,从轮椅上摔下来了,我没看清……但是她真的尽力了,我看得出来。刚刚黎易冬是不是说阿柔伤得很重?”
“嗯,内出血,在治疗。”
程矜咬住唇。
因为南柔在医院的表现,程矜也曾心存芥蒂,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在那种时候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阿柔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喻铮沉声,“你自己也是病人。”
“伤的是肩膀,又不是眼睛。”
强词夺理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成了振振有词,喻铮越发相信这小狐狸是吃笔杆子的饭,自圆其说的本事炉火纯青。
偏偏,他就吃她这一套。
喻铮将手机放入裤兜,“在楼上病房。”
程矜二话不说趿拉着拖鞋就要出门,被他拉住了,往怀里一带,哑声,“你为什么对南小姐的事情这么上心?”
“因为……我像她那么大、最需要别人给我一只手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视而不见。”
那种绝望,记忆犹新。
喻铮无言,左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柔软的唇。
彼此接触的那一瞬,他终于找到些微安心。
他确实是想冷处理两人的关系,先把小狐狸安全送回国,之后再议。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舍得,没办法像未动心之前那样冷淡。
喻铮舔舐着柔软唇舌,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程矜愣了一秒,睁眼看向闭目的男人。
他刚刚说的是……
“真想吃掉你。”
*** ***
南柔伤得确实不轻,内脏轻微出血,脸上也有多出淤青。
黎易冬鞍前马后地照顾,连护士都插不上手。
程矜看着那张苍白羸弱的小脸上横七竖八的纱布,心疼得像伤在自己身上。
“矜矜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南柔一开口,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吓得黎易冬忙不迭拿帕子替她揩,“别哭别哭!伤口浸了水又要发炎,小心以后毁容!”
南柔咬着嘴唇,强忍着不掉眼泪。
程矜勉强抬起手臂,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回国我给你找医生,不会留疤的。”
南柔乖巧地点了点头。
医生敲门进来,说是要换药了,让家属回避一下。于是三人退到走廊上,黎易冬手里握着帕子,扶着围栏长长地叹了口气。
黎公子素来走肾不走心,程矜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为哪个女孩子伤神过,就算是刚分手不久的前任女友,分手也只换来他一句,“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