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假,”喻铮淡淡地说,“另外两小时扣我的。”说完,手里捏着册子,大步流星地朝门房岗亭走去。
“艾玛,运气真好!今天小师娘还真来了。”同队的学员笑着推了请假的男孩一把。
请假成功的男孩吐出一口气,看向远去的喻教官,有点儿觉得对不住他——他的假也是限量的啊,借给了自己,喻教官和小师娘就只能在营地待着,哪儿也去不了了。
原打算拖着喻铮去买两身秋装的程矜,听他说把假期借给手底下的小孩了,顿时小脸一垮,“你看,为了能让你帮我挑两身衣服,我特意卷了头发、化了妆。”
喻铮端详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很好看。”
“就这样?”
喻铮说:“但没有在天台的那一次好看。”
程矜一愣,天台?哪次?
“白睡裙,头发湿的,没化妆。”像一只纯白的孔雀,或是雪狐。
“嘁,骗人。”那会儿她住在猎牙营地,带的东西本就有限,晚上洗完澡上天台乘凉更是素面朝天,怎么可能比今天精心打扮的更好看?
“军人不说谎。”
这不是喻铮第一次说这话,程矜狐疑地看他,“哪儿比现在好看了?”
喻铮站得笔直,脸上也没有半点调笑的神情,“就只有我能看见你,所以好看。”
程矜脸一红,看向一面玻璃之隔的执勤,对方目不斜视,显然根本没想到喻教官这么一本正经的,居然是在说情话。
“别闹。”带着娇嗔。
喻铮问:“我今晚不能离营,你要不要跟班车回城?”
“不走。”程矜一口拒绝,“我快要开学了,开学就没办法天天来看你。”
所以得珍惜这些日子。
喻铮一笑,将她的包一拎,“那我带你去转转。”
于是两人顺着山路,绕去了山里。
训练营安在山体被炸出的凹陷里,所以四面环山,葱葱郁郁,很快两人就避进了山林之中。
程矜回头,“喻队长,你把本姑娘拐到这种荒郊野地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喻铮手抄在军裤裤兜里,面不改色,“营地里小杆子太多,你走来走去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看不出来呀,你还是个大男子主义,军营就不能有女人出入?谁规定的。”
“不是不能。”
程矜有意逗他,“说来听听嘛,为什么不合适。”
看着小狐狸似的姑娘,喻队长说:“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在打听你。”
哦哟!程矜心知肚明地笑,围着他绕了个圈,“我们波塞冬吃醋了——”
正说着呢,喻铮一把截住她,低头耳语,“我跟你说过,我不想吃醋,想吃……”
想吃你。
程矜的耳朵根子刹那就红透了,每次逗他,最后都沦落成被撩,而且还哑口无言。
喻铮眼底带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像爱抚心爱的宠物,满是怜惜。
“这个给你。”喻铮从裤兜里掏出个东西。
程矜接过来一看,是把钥匙,“哪儿的呀?”
“我家,不是我妈那间,是我之前买的,一直没住,也没怎么装修。不过基本的家具都有,拎包入住没问题。”
程矜歪过头,“你在邀请我同居吗?”
“不要可以还我。”喻铮说着,就势要取回钥匙。
程矜一把握起,藏在身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都邀请了,不许反悔的。”
喻铮嘴角一勾,“我几时说邀请你同居了?”
“……不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
程矜鼓起腮帮子,像只小河豚,气鼓鼓地瞪着他。
“不是同居,”喻铮单手将人往怀里一带,“是结婚。”
程矜脸贴在他制服的胸口,所以能听见喻队长与平稳语调截然不同的心跳,像激烈的鼓点,一声催过一声。
“这就是求婚吗?”手指扣着他胸口口袋的扣子,程矜抬眼,笑吟吟地看向他。
“算……预告片。”
“那行。”程矜爽快地答应。
没等喻队长说话,她又接着说:“既然你是预告片,那我就先买张预售票。至于到时候去不去看,就看喻队长你的表现咯。”
换做别人听了这话或许会不开心,可喻铮却笑了笑,低头吻上她馨香的长发,“一言为定。”
程矜笑着低下头,“嗯,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