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官道啊,上次吃了抄小路的亏,我这一次领兵就是往官道去的,那些平平坦坦的官道啊,我原以为他们设不了伏,不料他们却在官道处处设了陷阱,我们不曾防备,一次又一次的中招,他们那支神箭军还藏在了官道两边,几次杀得我们丢盔卸甲!”
张飞说到这里,“我们这一次连上庸郡都没有靠近,就被他们分成了数股,打得没有还有之力,最后,逃出来的兄弟就这么多,我不敢再犯进,与之汇合的兄弟们回来了!”
庞统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一旁的诸葛亮捏紧了手中的扇子,“她料到了我们会再攻上庸,甚至借翼德而杀一儆佰!”
一句话道破了曹盼的用意,刘备一顿而问道:“何意?”
“我们先时一直以为,上庸郡的兵马是因为在她的带领下才能作战神勇,守住了上庸郡,没想到,她这支兵离了她,照样杀敌而无畏,守城而无可破。我们,小看了她!”
哪怕是诸葛亮也没有料到,曹盼竟然有如此练军之能。
刘备一听来回的跺步,“这么说,此女将来必为我们的大患?”
作为一个也曾上阵杀敌的人,领兵作战的人,刘备很清楚地知道曹盼练了这样的一支队伍意味着什么,如果再让曹盼继续的壮大下去,将来,她会成为曹操极大的助力。
再想到曹盼于赤壁之战中的表现,有勇有谋,善用于人心,她不仅是一个将军,也是一个政治家,谋士。
这样集于一身的人,岂非比曹操更厉害!
“报,主公,许都传来了消息。”刘备握紧拳头思虑此事究竟该如何是好时,斥候来报,也呈上了许都方面的消息。
如今的许都,最大的消息莫过于曹操似乎请了荀彧为曹盼及笄宴上的正宾,贾诩为赞者,曹丕、周不疑、杨修为有司。
看完这则消息,刘备有些傻了,庞统问道:“主公,许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曹操以冠礼而代笄礼,就不怕天下人口诛笔伐吗?”刘备怔过之后,一声质问,诸葛亮一下子明白了,摇着扇子的手一顿。
“以冠礼而代笄礼?”笄礼是小娘子成年举行的,冠礼是郎君成年而举行的,曹操以冠礼代之曹盼的及笄礼,这是拿了曹盼当郎君看待啊!
古往今来,谁有如此之气魄?谁敢冒这天下之大不帷?
庞统已经从刘备的手上接过了书信,认真地看完,一如刘备之所言呐,庞统也是面露惊色,“这,这实是匪夷所思!匪夷所见!”
刘备来回地跺步,“难道就没有人骂他曹操颠倒阴阳吗?荀令君,荀令君又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事?”
后面这一句才是刘备最最关注的,荀令君何许人也,那是世族之典范,士人之榜样,荀令君怎么会同意去做曹盼的正宾,哪怕那曹盼是他的弟子。
曾经,荀令君不是不曾向外透露过曹盼是他徒弟的事吗?那就是说,荀令君比谁都清楚,曹操会借这层身份做多少的文章,后来,后来是怎么叫人知道的?
对了,因为纸,曹冲纸,曹盼弄出来的曹冲纸,那样雪白无瑕的纸啊,真是极好的!
刘备虽然心中急促,却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此事,你们怎么看?”刘备问了,庞统道:“既然曹盼此人将来必是主公的大患,不如,趁早除之。”
刘备听着第一反应看向了诸葛亮,诸葛亮非常肯定地道:“孙侯必然也想杀她,可是,都杀不了她的!”
“大哥,让我去,让我去杀了曹盼,我哪怕是把这条命给搭上了,我也要帮大哥杀了她,杀了她啊!”张飞一听要杀曹盼,立刻就自告奋勇。
诸葛亮道:“翼德纵是把命搭上了,你也杀不了她。不说她本就武艺高强,许都是什么地方,那是曹操的地方,如果在许都我们都能杀了她,曹操又怎么可能会活得到现在,难道要杀曹操的人还少了吗?”
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诸葛亮十分理智的提醒他们。
“明知不可为,必有人而为之,如孙侯,他一定会派人潜入许都,在这冠礼之上,行刺于她的,结果,必是惨败!”诸葛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告诉他们,至于他们信与不信,诸葛亮并不能强迫他们!
刘备看着诸葛亮,张飞也同样唤了一声大哥,刘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孔明的!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明知道有去无回,明知道不可能杀了曹盼,可不是让人白死!
“大哥!”张飞再唤了一声,诸葛亮道:“翼德若不信,且看吧,孙侯之人马,必是有去无回。”
极其笃定地道这结局,庞统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都觉得,盼盼与诸葛的较量并非在赤壁之战,而是在赤壁大战之后。盼盼是曹操的女儿,又多年经营才能够在战场争得一席之地,刘备有什么,诸葛更有什么?
第194章 喝酒也能忍
“嘶!”曹盼是在头痛欲裂之下醒来的,才一动,旁边的人已经动了,是静姝,静姝满眼欢喜地看着曹盼,曹盼问道:“我睡了几天?”
静姝竖起了五根手指,曹盼一看应了一声,“五天呐,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听到这话,静姝好奇地拿眼看了曹盼,曹盼道:“去给我拿杯水来,口渴得厉害!”
静姝一听赶紧的给曹盼倒水,水温刚好,曹盼也就喝得畅快,觉得额头前面也有些痛,曹盼伸手一摸,“我头怎么了?”
比划了一个栽桌子的动作,曹盼点了点头,“这都几天了还没消肿不成,我这觉得还挺痛的啊!”
摇头,直摇头,曹盼那是直接一头栽下去的,又恰是冬天,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好啊!
“去厨下看看有没有粥,给我端一份来,几天没吃饭了,饿!”曹盼与静姝又这般吩咐,外头已经传了平娘的声音,“粥来了!”
果然平娘端着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曹盼一看笑了,“平娘怎么知道我醒了?”
“怎么知道的?奴是一天准时的给你备着粥,就等着小娘子醒来能有口吃的,你醉的这几天,奴担心坏了!”平娘端着粥来,静姝赶紧的给曹盼拿了矮几放到曹盼的榻上,平娘将粥端到曹盼面前。
曹盼接过喝了一口,只觉那翻腾的胃好得太多了!
人舒服了,曹盼便道:“我醉了又不闹事,就是老老实实的睡觉而已,平娘担心什么!”
平娘伸出手摸了曹盼的额头,温度正好,不烫不热。
“小娘子知道自己醉了只睡觉,却不知脸上身上都烫得厉害了,也就这两天温度才降了下去。”平娘嗔怪地扫了曹盼,曹盼笑道:“醉了不都是这样的,没事!”
平娘哼哼了几声,“丞相也真是的,看着小娘子还让小娘子跟人拼酒,好好一个小娘子,丞相是当真打算当了郎君来用了?什么都让小娘子自己去争去要?”
曹盼道:“我觉得挺好的,我要的凭自己的本事要来,不靠谁,将来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这样的想法,曹盼又不是第一天才有,所以,她只高兴曹操由着她胡作非为,做她想做的事!
“罢了罢了,奴哪里说得过小娘子。”平娘也就是担心曹盼才会嘀咕这么一句罢了,曹盼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丁氏显然也由着曹盼,她担心之外,也无能改变什么。
曹盼将一大碗的粥都吃完了,高兴地伸了个懒腰,“终于好了!”
平娘见她那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禁了露出了笑容,她们小娘子啊,从小就是这样的人,若是变了,就不是她们的小娘子!
“你醒了!”平娘正高兴着,一个声音突然传出来,平娘还没反应过来声音从哪里传来的,曹盼倒是冲着屋顶道:“公主,我家的屋顶不算结实,你还是下来吧。”
平娘一怔,一个脑袋从一旁的屋檐探了下来,正是丹阳。
“你怎么知道我在屋顶?”丹阳好奇地问曹盼,曹盼答道:“当然是公主告诉我的。公主请!”
丹阳不解,她刚刚出声了,但是曹盼怎么就听出来了是从屋顶上传下来的?
既然曹盼相请了,丹阳便从屋顶下来,挥挥身上的雪花,大步地走了进来,“你一醉就睡了好些天,我天天来看你。”
“多谢公主关心!”曹盼这般与丹阳客气地说了一句,丹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啦!我们之前斗酒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不管谁输谁赢,我都交你这个朋友了!”
曹盼点头道:“确有此事。”
“不过,你真厉害!明明不会喝酒,竟然还能跟我斗了那么久。”丹阳被呼厨泉教导了一顿,不得不承认,曹盼是真的很厉害,厉害得,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公主夸奖了,不过是能忍而已。”真的是忍,忍着,也让自己清醒着,如此,就不会立刻醉死过去了。
丹阳听着更是惊叹,“我父亲本来只是猜你是忍着而已,没想到,你真的是在忍着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忍着就忍着,只要想做,就能做到。”曹盼发此说,丹阳听她说得这么容易,却是摇了摇头。
“我好多想要做到的事,可是我都没有做到!”丹阳带着几分委屈地说,曹盼一笑,“那或许并不是公主非要做到的事吧。既然不是非如此不可的,做不到便做不到吧,没什么妨碍!”
丹阳惊叹地看着曹盼,“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是非要做到不可的事,公主不会如此轻松地说来,表现得只是委屈!”曹盼笑着解释。
眨眼再眨眼,丹阳看着曹盼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当然是公主告诉我的。”曹盼知道她这样的回答很多人不信,包插丹阳在内,果然丹阳摇着头,一副你在骗我的表情,曹盼却无意与丹阳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去给公主斟碗茶来!”曹盼这般与静姝吩咐,丹阳已经抢道:“不用不必,我不喜欢喝你们的茶,太苦了,给我倒杯水吧。”
静姝看了曹盼一眼,曹盼点了点头,静姝将水倒好,丹阳一把抢过,一饮而尽,端是豪爽,平娘却是微微蹙了眉头。
“我输给你的三千匹马,我父亲说了会一并给你,八千匹良驹,年后就给你送来,你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人去接手。”丹阳显然也不是平白跑来的人,她也是要给自家父亲传话。
曹盼一听微微一笑,“单于是个豪爽之人。”
不仅豪爽,还是个输得起的人,这样的人,难怪曹操会这么给面子,亲自与之设宴款待!
“你有盐,能不能卖我们一些。我们匈奴很缺盐的。”丹阳这般说话,显然不太习惯求人的语气,曹盼却是爽快地道:“单于如此豪爽,我又岂是小气之人。五十石盐,单于派人送马来时一并带回去,分文不取!”
“真的吗?”丹阳一听曹盼这话,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曹盼点头道:“我从不骗人。我阿爹与单于是朋友,我也希望能和单于,公主成为朋友。单于既然爽快的送我八千良驹,我也投桃报李,五十石盐,就当是与单于还有公主交个朋友。”
马是曹盼赢来的没有错,但是人与人之间呐,捉住机会成为朋友,那也是一种艺术。
呼厨泉既然连丹阳的三千匹马都一并认了,这是一个输得起的人,也是心胸宽广之人,与这样的人交朋友,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盐而已嘛,曹盼如今不缺,五十石盐在别人看来是个大数目,对曹盼却什么都不是。
毕竟,将来啊,曹盼还想从匈奴得到更多的马匹,所以,这一次白送,那是为了将来的更好交易!
“太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大方。我父亲总说,你们汉人的心思最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你们骗了。如今你却说要送我们最缺的盐,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然后,我会让父亲给你挑最好的马!”丹阳迫不及待地表示要赶紧的回去告诉呼厨泉,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引得曹盼一笑。
待见她跑起了门口就想翻上屋顶,曹盼出声道:“公主,我家有门,下回你再想来啊就走正门,别再走屋顶了,我家的屋顶,不是好爬的!”
一眼看向那藏于暗处的暗卫们,曹盼目光闪了闪。
丹阳却道:“下次我再从你家大门进,这一次有急事,我先走了,曹盼,我改天再来找你玩!”
说着人已经翻上了屋顶,空中还传荡着她的声音,人却已经不见了!
燕舞已经出来,与曹盼道:“因公主的身份特殊,又不曾有对娘子不利的行为,奴吩咐暗卫们不可轻举妄动。”
便是解释了为何丹阳这几天出入屋顶,但却没有碰到暗卫相拦之事。
“往后,不管是谁,逐之!”曹盼并不喜欢屋顶上有人卧之的感觉,也会让她觉得,她的那些暗卫都没用。
“诺!”燕舞是负责曹盼暗卫的人,听着立刻应下。
而平娘也在一旁道:“这异族的公主啊,也实是没规矩,哪有人不从大门来,非要走屋顶的。”
曹盼不置可否,倒是说道:“阿爹与匈奴单于交好,丹阳公主既来便是贵客,不可怠慢了!”
“小娘子放心,奴明白。”平娘再不喜欢丹阳的没规矩,有了曹盼的话,也必须的以礼待之,否则,丢的是曹盼的脸。
曹盼伸了一个懒,“再偷得几日清闲,过完了年就有得忙了。”
“小娘子怕是闲不得了,你及笄的衣物赶着准备呢。因你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还醉睡了几天,丞相府派来给小娘子量寸做衣裳的人都来了好几回了,每回都没碰上!”
“那就给丞相府去话,让人明天来。还有该准备的东西,叫人都一次给我说齐了。”曹盼这般吩咐平娘,平娘高兴地应下,“小娘子醒了,也该给丞相传个话,顺便与卞夫人说说小娘子及笄礼该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