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伊凡那死小子哪儿去了?”张晨朝着刘伊凡的椅子踢了一脚,“越忙越不见人影儿。”
韩燕疲惫不堪地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支着脑袋:“先别管伊凡了,张晨,你先听一下那个邹大夫的话。”
张晨拿起资料,坐到韩燕旁边的桌子上。
韩燕低声说:“那邹大夫说,这个牛二宝本名孙思强,在本市开了一家网吧,是个网吧老板。可能是长期日夜颠倒的生活,导致孙思强有一定的心理压抑,继尔出现了类似焦虑症的症状,在焦虑症的诊断期间未到的时候,由于一定的自杀倾向,首先被诊断为抑郁症,在此之后该患者又出现了幻想等精神问题,在采取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孙思强的抑郁症基本被控制,患者没有再出现悲观,厌世等情绪,特别是早上,疗效显著。但是孙思强的幻想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他总是说自己叫牛二宝,有时候说自己是一个超市老板,有时候说自己给别人送运毒品,但是邹大夫在他清醒时问他,是否有个曾用名是牛二宝,他却一口否定,自己绝对没有这个名字。”
张晨听完,拿起资料:“不管是孙思强,还是牛二宝,他在本市有没有其他的社交关系,比如同事,同学,或者网吧的工作人员。”
“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孙思强在本市没有同学,原籍地也没有反应过他有涉毒的记录,而且在网吧工作的人员,的确说他们老板有时候会说胡话,很多人都有点害怕,怕老板突然发作精神病,所以都相继辞职了,这网吧已经关门挺长时间的了。”
“好。”张晨站起身,“我去会查查那个邹医生。”
“行。”韩燕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正在这时,祝雄从外面进来,“韩燕。”
“怎么了?”韩燕转头看了一眼祝雄。
“你来一下。”
张晨从警队出来,刚一上车,郭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张晨。”郭阳的声音有点不满,“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大哥,我办案子呢。”
“什么案子?”
“你那案子!”张晨一边说一边给油,“你现在回家了,没事儿,病都治好了。我这儿还忙着呢。”
“那我问你件事。”郭阳小声说。
“说。”张晨把手机放到车上,然后挂上一个耳机。
“我这段时间都在卖红酒吗?”
“是啊,怎么着?前几年的事想起来了,把这几年的给忘了?”
“还有我们家衣柜里这堆娘娘腔的衣服,都是我自己买的?”
“那我不知道,我没看过你们家的衣柜。”张晨笑起来,“怎么还娘娘腔了。”
“行了,你先忙吧。忙完给我回个电话。”
“你……现在不能离开L市,这事儿你别忘了。”张晨说完就挂了电话,朝精神病院飞奔而去。
邹医生见到张晨的时候正到了休息的时间,他一脸惊讶地说:“孙思强的病情我那天都和那位女警官说明了。”
“邹医生,我就是再来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张晨坐到邹医生的对面,“耽误您一点儿时间。”
邹医生为难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我这一上午好多患者,有点累了。你尽量快点儿,我下午还有工作。”
“是是。我一定。”张晨笑着拿出笔录本,一边写着一边抬起头来问邹医生,“您知道牛二宝,噢不,就是您说的这位孙思强,他有吸毒史吧?”
“吸毒?”邹医生一愣,“我……不知道啊。他吸毒?”
“你不知道?”张晨瞪大了眼睛,“一点儿也不知道?”
“不知道。”邹医生吃惊的表情维持了一会,变成了不满的表情,“他自己如果不说的话,我怎么会知道。”
“即使是他说,他是牛二宝,他给别人运送毒品,您也没有给他做过相关检查,或者报送公安机关吗?”
“他是精神病人!”邹医生表情严肃起来,眼皮垂下不再看张晨。
张晨并不理会邹医生激动的情绪,继续慢条斯理地问着问题:“他在您这里,有没有表现出自己手中有大量毒品的……幻想?”
“没有。”
“那么运输毒品的事情,他是怎么和您说的呢。”
“他就是说,自己叫牛二宝……”邹医生越说越困,显得有些没力气,“就是那天我和你们那位……女警官说的。”
张晨微笑地合上了笔录本。
邹医生抬起头,呼吸有点急促:“问完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晨笑眯眯地说,“邹医生,我刚刚进来之前,和导诊的护士问过您的诊室,然后也问了一下您诊室里有没有患者,我不太想打扰您的工作。护士和我说,您上午没有接诊。”
邹医生目光有些呆滞,心不在焉地回答:“嗯。患者都在下午。”
“那您是怎么累成这样的?”张晨虽然微笑,但眼神变得犀利,他死死地盯着邹医生的眼睛,“邹医生,你知道你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吗?”
郭阳的家里已经一塌糊涂,张晨下班以后赶过来,以为这里刚刚遭了贼。
“你这怎么意思?这是恢复了还是又重新失忆了?”张晨站在客厅里问。
“我这几年脑子都不太清楚。”郭阳在家里光着膀子,手里拎着两个大包,“这些衣服你都拿走吧。要不然我也没地方放。”
“什么衣服?”张晨一愣,“你这要干嘛?”
“我一醒,发现家里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别扭。”郭阳皱眉摇头,“太不像话了。你看我这肚子,再看我这腿,胳膊。我怎么瘦成这样,还出来一个小肚子!”
“我认识你时你就这样。”张晨有点儿为难地看着这一地的垃圾,“你这记忆恢复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家重新装修一下吗?”
“不用装修,有地方睡就行,受不了这么多穷讲究的东西,看着眼花心烦的。还有这一堆娘娘腔的衣服。”
“这衣服都挺好的,哪儿娘娘腔了。我白天就没听懂你那话。”
“这都什么东西,这么瘦!”郭阳拿起一条裤子,“我明儿得买几件运动服回来。你有没有熟一点的健身的地方,或者你们单位里有没有?最好是部队的,火警那种训练场你要是认识能不能带我去?”
“你就在家跑步吧。”张晨不太想搭理他,从沙发上扒拉出一个地方,一屁股坐下,“今儿累死老子了。”
郭阳又坚持收拾了一个小时,一个富二代的资本主义居所被强行变成了野战军临时指挥部。张晨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小声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掐死我。从你说你想起来开始,我也一直没空问你。”
郭阳斜眼看了一眼张晨,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你长得特别像一个人。”
“谁?”
“一个在泰国害我的人。”郭阳平静地说,“当时我在泰国执行任务,是一个文物案件,其实当时的整个案件都是那个害我的人编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他故意放风说中国西南地区一个偏远城市的小工地发现了古墓,而且墓内文物在一夜之间就被工地的工人盗走,并预计会在什么时候一齐从云南私运到泰国出境转卖。当时我去泰国套取情报,拦截这批文物。”
“我也当过卧底。”张晨兴奋地回答。
“先听我说完。”郭阳摆了摆手,“后来我到泰国,虽然事情不能说一帆风顺,但的确没有遇到过多的阻拦,总之是挺顺利地就把他们私运文物出国的时间和地点套到手了。然后我通知了部队,对那批文物的出境实施阻拦。就在我准备回国的时候,我被一个叫昆朗的人抓了。”
“抓?”张晨一愣,“绑走了?”
“不是。具体他用的方法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比较擅常使用那些让人神智不清的东西,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俘虏了。可怕的是,他们并没有绑我,而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进行了催眠。”
“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