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只是梦

付炫一离开不久,又接到一个电话,还是申宝霞打过来的电话:“炫一啊,你妹妹发生什么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刚才叶南原在付炫一旁边,申宝霞不敢多说什么,多问什么,害怕叶南原听到会伤心。

付炫一已经知道叶南原的意思了,毫无保留地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到是古宥珏害得叶南原流产的时候,申宝霞彻底爆发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真想那些棍子冲到他们家把那小子拖出来揍一顿!”说着,大喘着气,歇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还回不去,国内有暴雨,航班都停了。等能回去,我马上就回去!!”

付炫一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的奶奶还是这样,听风就是雨,永远风风火火的,偏偏年纪大了之后,还没有人能劝得住她。

“奶奶,你别着急了。这件事等你回来再说吧,还有一些细节我们都还不清楚呢!我现在还要去帮原原补张卡,她手机也掉了。”付炫一也不太劝申宝霞,反正也劝不过来,说一下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特别是叶南原的事情,申宝霞肯定会“放”他走。

果然,申宝霞一听是叶南原的事情,就说道:“好好好,你快去。没个手机怎么行,原原平时都离不开手机的。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一定要说着原原的脾气来,别让她觉得在夫家受了委屈,回到娘家没人撑腰就算了,还有继续受委屈,知道了吧?奶奶知道委屈你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

“嗯,好,我先挂了,奶奶再见。”付炫一呼了一口气,终于把电话挂了,心里想着:叶南原没事的时候,我也不敢招惹她啊,那次她说往东,我敢往西了?

许曼沁看着外面的大雨,知道叶南原今天肯定不能去医院产检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叶南原(肚子里的孩子),躺在床上就准备打电话给叶南原。忙音……

许曼沁往古敬亭怀里钻了钻,有些担心地说道:“原原没接我电话,你说她今天会不会去医院产检啊?”

古敬亭听着外面的暴雨声,说道:“现在也还早,如果她今天打算去医院的话,昨晚肯定请了假,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可能她还没有起床啊,今天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看这个架势应该不会停的,等等吧,别着急。”

许曼沁听了丈夫说的话,有些安心,又睡了一会。

起床之后,许曼沁又开始打电话给叶南原,还是没有人接电话。许曼沁耐不住了,继续给叶南原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接电话。许曼沁忍不住了,开始给古宥珏打电话。

古宥珏倒是很快地接了电话:“喂,妈,什么事?”

听着古宥珏很平淡的声音,许曼沁的心稍稍安稳了一点,儿子都这么淡定,她也没有理由瞎操心啊。声音也平稳了一点,不那么着急了,问道:“原原呢?跟你在一起吗?”

古宥珏听到“叶南原”三个字,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在国外出差呢,不知道她在哪。”

许曼沁好奇地说道:“那昨天原原回去没有见到你吗?你出国了怎么都没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古宥珏耐着性子解释道:“见到了,我昨晚出来的。妈,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那原原见到你有没有跟你说她怀孕了的事情?”许曼沁趁着他还没有挂电话,赶紧问道。生怕说晚了一秒钟,她这个任性的儿子就会把电话挂断。而她这个可怜的母亲,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怀孕?什么怀孕,叶南原怀孕了?”古宥珏听着一脸雾水,昨天叶南原没说起过啊,要是说了,昨天的事情也就不会那么发展了。

“是啊,叶南原怀孕了,昨天下午刚刚知道的,我想打电话跟你说的,顺便一起回来吃晚饭,但原原说她不想打扰你工作,想亲口跟你说,所以我才没有说,怎么,她没告诉你吗?”许曼沁慢慢地梳理着,有意无意地捧着叶南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儿子居然在儿媳妇回家之后出差了,这是婚姻不幸福的表现啊,她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孩子了反而不想过日子了?

“妈,我知道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古宥珏心里的不安也涌出来了,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画面:叶南原回家特别“殷勤”地给他做晚饭;叶南原在他洗澡的时候,又突然走进来,当时雾气很大,他都没有看清楚叶南原脸上的表情,好像,叶南原的嘴角好在微微上扬;他推到叶南原时,叶南原表情的惊愕和痛苦;他推门而出的时候,叶南原眼神里的绝望;他离开家的时候,桌上还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面。

古宥珏不想去深思,但是一点一点的线索还是涌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叶南原并不是因为出轨而讨好自己,而且她的肚子里有了两人的爱情结晶,叶南原想跟他分享,所以连前几天的小情绪都没有了,结果,他做了什么?

古宥珏赶紧打电话给叶南原,想哄一下叶南原,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他拨打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古宥珏顾不上工作还没有完成,赶紧订回国的机票,然而,航班取消了。

在异国他乡,在陌生的街头,古宥珏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无助。透过晴朗的天空,古宥珏仿佛都能看到,黎市乌云密布的天空,以及那场磅礴的大雨。

吴妈跟张叔办事效率很高,叶南原很快就披着厚一点的衣服回到了半山。

叶南原不想睡觉,但是一双通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吴妈看着,赶紧让她再睡一会,叶南原点点头,看着吴妈关上门,出去了。

吴妈一出去,叶南原就下了床,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半山好多地方都是草坪、土地,雨滴打在草坪上的声音比打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小多了,再加上她的房间是四楼,房子又做了隔音效果的处理。此时听雨的效果竟然还没有在医院的时候好,所以叶南原只能痴痴地望着在空中飘零的雨珠。

看了一会,觉得无聊了,叶南原又把窗户打开,仍由着风席卷着雨水往自己脸上扑打。

直到自己的脑阔有些清醒了,睡意竟然涌上来了。换了窗户,擦干脸上的水渍就去床上睡觉了。昨晚都没有睡多久,叶南原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在梦中……自己怀孕了,古宥珏比自己还开心。肚子眼看着就一点一点大了起来。

可惜,只是个梦。

睡得迷迷糊糊地,叶南原居然又梦到了申宝霞,申宝霞就坐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叶南原有些想笑,这还真像申宝霞的风格。迷迷糊糊地,又听到申宝霞说要去古宅替她讨回公道,叶南原有些急了,她不想让申宝霞去古宅,自己的事情已经闹得够多的了,这件事情就由她来自己解决好了,为什么还有麻烦年事已高的外祖母。

这么一着急,叶南原就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还好是梦、还好是梦。看着窗外还是大雨如注,叶南原不安分的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还在下大雨,申宝霞应该就不会回来。

可是,正当她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卧室门口忽然响起了并非吴妈的女声。

“是外婆吗?!?!”叶南原整个人都惊呆了,“不会梦到什么就是什么吧?那我还梦到自己怀孕,没有流产呢!”叶南原再摸摸肚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又失望极了。

转眼间,房门就开了,还真的是申宝霞。

叶南原又惊又喜,鞋子也没有穿就跑到门口,激动的想要抱住申宝霞。

申宝霞赶紧匀出一只手挡着“来势汹汹”地叶南原:“别动啊,别动啊,我手机端着汤碗呢!”

叶南原说停就停了下来,就想接过申宝霞手上的托盘:“外婆,这些事用得着你自己做吗?你来给我端水送汤的,还真不怕我折寿啊。”

申宝霞看到叶南原光着脚丫子,把身体微微侧了一下,躲开了叶南原的“魔爪”,斥责道:“快到床上去!怎么还不穿鞋呢,快走快走。”说着就用手肘推着叶南原。

叶南原又欢快地跑到床上去了,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申宝霞说道:“外婆,我刚才做梦还梦到你回来了,就像一样,坐在我床边。”

申宝霞也慈爱地说道:“那你可能不是做梦了,我回来的那一会,就过来看你了,看你没睡醒才走了。”摸了摸叶南原垂下来的长发,疼爱地说道:“快,这是吴妈给你熬的乳鸽枸杞汤,你快趁热喝了。”

叶南原端着汤碗,也不着急着喝,问到:“外婆,你不是说飞机取消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申宝霞说道:“你外婆我聪明啊,到黎市不能到,我就飞到黎市的隔壁的隔壁的城市啊,再从隔壁的隔壁的城市坐车过来。这不就回来了。”

叶南原听了满脸的心疼,不知为什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很想控制住,可是还是没能控制住,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外婆,都是我不好,害得您来回这么折腾。”

申宝霞拉着叶南原的手,擦着叶南原的泪水,哄着她说道:“好了啊,南原乖,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不好看了。外婆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享受到什么好处,外婆既然找到你了,就要对你负责,这样,以后我下去了,也好给你妈妈一个交代。我没有亏待玄儿的女儿。”

叶南原原本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听到申宝霞说的话,她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受委屈了,泪珠根本止不住。之前,她虽然也有付炫一,有吴妈,有张叔陪伴着自己。但是,对于付炫一,他是兄长,女生的这些小心思,叶南原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除了那次喝醉了,叶南原就没有在他面前失态过。对于吴妈和张叔,自己更不好说什么了,他们的关系还达不到推心置腹的意味,而且三个人的关系也摆在这儿,吴妈和张叔就算有心劝她,也不好说太过分的话。

好在申宝霞也没有说什么,就在旁边看着叶南原哭,嘴里说道:“哭出来好,哭出来好,别都憋在心里,把好好的孩子都给憋坏了。外婆现在就是你的后盾,你依靠外婆外公就好了,娘家人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孩子啊,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因为人生的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你要是过不去一个坎,你的人生也就在这儿停止了,可是,就算你在一个坎面前停下来,那你的生命里还是充满了珂珂坎坎,那些坎坷是你过去了的坎。但是,你想啊,你可以过了那么多坎了,却栽在这个坎坷上,你的人生就戛然而止了,你还没尝到甜头呢,你的人生是不是有点冤?外婆敢说,你以后的人生还会有比这个更大的坎坷,那时候的你也许会很快地跨过去,那时候,不是因为坎坷变小了,而且你长大了,腿长长了,能跨过去的坎坷自然也就大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哭,可以闹,但是,外婆请你绝对不要放弃,好吗?”

叶南原泪眼婆娑,声音沙哑,身体一抽一抽地说道:“外婆,我知道了,我就是再哭一会,我就没事了。”

申宝霞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就等着叶南原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她相信她的孙女,不会这么脆弱的。果不其然,叶南原因为哭多久,还在打嗝,但是她还是捧起乳鸽汤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给自己开脱:“我要趁热喝~嗝~再不喝就冷了,嗝~冷了就不好喝了,嗝~嗝~”

申宝霞看着叶南原的表现,欣慰地笑了,转身用餐巾纸帮叶南原擦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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