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借歌

沪海市。

一个神秘的公司会议室里。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请到的清算者说不干就不干了?”

“这个……可能他又难言之隐吧……”

“放屁!我听你们的话,花了多一倍的钱,现在连个声音都没听见!”

“您别生气……白蝠先生退了我们全部定金,还是双倍……”

“十倍也不行!”黑暗中,这位头领一样的老男人扯着沙哑的声音吼道:“一周!只有一周了!如果这一周时间里杨玉芸那个女人不肯松口,我们就会失去这个宝贵的机会!……不单单是丧失切入网络市场的机会,听说超越未来已经和这个臭女人谈好条件,会支持她一轮融资……”

听说又牵扯了超越集团,方桌上的其他人不言语了。

没办法啊,这个成立没几年的集团太恐怖了,就像嗅觉灵敏的毒蛇一般——只要被它盯上的新兴网络业务,它都会毫不犹豫露出凶残的吃相,而且他们董事会那群人的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公司经营的玩法多种多样、业务手段层出不穷,几乎没有任何公司或财团能在他们手里抢下哪怕一根毛出来!

“算了,清算者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不干就不干吧……那个小丫头呢?”

“在天京丢了……”

“……你们简直是混帐!”首领暴跳如雷:“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你们也看不住?”

“不是……听说是另一个清算者出手,才……”

“我不管!你们听好——给我马上找到这个女孩!没有她,我们拿什么去胁迫杨玉芸那个死犟的女人?”

“是……我们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是被超越集团拿走网络电视这块业务,你们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还不快去!”

人群散去后,只剩下黑暗中的一个影子大喘粗气:“中华传媒体……你不会在我手里结束……永远不会!”

……

事实证明,美丽和可爱的事物是女人们永远的杀手。

只是一上午时间,被江清川带去泛天娱乐的李嘉茵就萌翻了几乎公司里的所有女性——上到五、六十岁的保洁,下到刚毕业的小女生们都对这个长着一张明星脸的美丽女娃娃“爱不释手”,就像吉祥物一样,每个阿姨姐姐都会抱着她好好亲昵一番,然后拿出所有好吃、不好吃的零食喂上一通。

李嘉茵被人带去玩,江清川也乐得清静,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喜欢就逗逗呗。早晨时候,已经懂事的李嘉茵牢牢记住了江清川的办公室,江清川也和楼下保安打了招呼,不怕小丫头会走失。

打发了粘人的小尾巴,江清川终于可以安心处理些正事——调查后,江清川发现公司的音乐资源并不多,因为大部分艺人并不只是公司的签约艺人,更多的歌曲资源来源于他们直属的唱片公司。

这也好理解,毕竟泛天娱乐只是个经纪公司,更多时候都以艺人包装和代理为核心业务。特别是在这个“歌坛萎缩”的年代里,公司为数不多的歌曲库存只是为了能把旗下艺人卖出去而已。

不过好听的经典歌曲版权,公司倒是有几首。这些版权的神情流程很简单,江清川写下使用权和改编权的申请后,上交给了脸色碳黑的直属领导——汤修诚经理。

汤修诚脸色黑如锅底是因为上周拿到的那首《相见太早》。作为艺人事业部经理,他多少有点对音乐的鉴赏能力,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他就深深喜欢上了——虽然是余珍英一开始在撺掇他夺下这首歌给自己。

不过现在,这首歌烂在了他手里,可谓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送人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周一的一大早赵凝的工作室就发来信函,准备和泛天公司签署歌曲版权协议,那协议上写的条款比霸王还霸王——百万的歌曲版权费和七成的利润,换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答应!可是坏就坏在,自己被余珍英一番蛊惑后,已经把这首歌报上《光华大道》,而且公司的宣传已经打出去——

“泛天娱乐天才少女余珍英将在本期《光华大道》中,用一曲新歌《相见太早》打破内地原创音乐萎缩的怪圈!”

这噱头还挺好用,报道一出,在娱乐圈里倒是掀起不大不小的一阵涟漪。所以,现在退货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苦和泪吞进肚子。

加上赵凝工作室在圈子里的名头甚大,他们还死咬价格一分不少,综合考虑利益关系后,三部总监黄石泉咬着牙拍板,为S组的余珍英买下了这首歌。为这事,一向关系融洽的黄石泉和汤修诚两个人几乎反目——这两年的泛天娱乐公司里,这几个当官的谁屁股都不干净。

汤修诚知道,这次虽然用黄石泉的把柄相威胁后,这位总监表面上已经就范,可背后不知道会对自己下什么拌子。

好在自己平日里在公司中积累了深厚的“底蕴”,要不是彻底撕破脸皮,他相信黄石泉不会轻易去动自己。

这次余珍英参加《光华大道》要是顺利获得名次的话,大家皆大欢喜——百万的花费捧红一个艺人也算正常,也算给了黄石泉一个交代;可若是余珍英失败,他就不得不换去四部或是五部。

他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换地方,积累半生的人脉关系就这样付诸东流的话,他的职业生涯就……

刚想清楚这些事,江清川的申请就到了。

“嗯?”汤修诚没想到,方芷珺这个愣头青居然也想参加《光华大道》……这个青涩的傻丫头连娱乐圈的潜规则都不懂,处处和自己作对,汤修诚怎么能让她得偿所愿。更何况自己刚刚费了牛鼻子劲才弄到一首能听的歌,就是为了余珍英能在《光华大道》走的更远些,这会儿居然冒出个“竞争对手”——汤修诚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批复很简单——不但公司歌曲的版权不能用,他还禁止方芷珺参加《光华大道》!理由也简单粗暴,他都懒得想个好借口——三部的名额只有一个,余珍英用了。

见到批复江清川不屑地笑了笑——就凭你,怎么可能阻拦得住方芷珺的未来!

但做事就要做到让人没话说,不然之后的比赛过程里,江清川不知道这个汤修诚还会给方芷珺找来什么麻烦。

于是,一个电话,江清川打给了介绍他进入泛天娱乐的北方唱片前董事长倪鹤轩。

“倪董你好!”

“我不懂,我也不好!”

“……”

倪鹤轩的回应让江清川莫名其妙。

“倪叔咋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还不是你个江小子留下的一屁股债!”

倪鹤轩“哼哼唧唧”地把最近他接到的“投诉”和江清川挨个说了一遍,江清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被人家打着小报告呢!

“这事……唉,您老也知道,泛天娱乐这种公司内部斗争多么激烈,我这边还什么都没干就被人横加指责,我冤枉啊!这要是我大张旗鼓地做点什么,他们还不得把我拆了!”

“好了好了,别抱怨!我这张老脸在泛天娱乐董事会里还有点分量,小子你放心吧!我只是不满意你在人家公司搞得热火朝天而已……”倪鹤轩酸溜溜地说道。

原来自己进入泛天娱乐,让这老家伙嫉妒了……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江清川一五一十地把方芷珺的事说了一遍。

“哦,这事简单,我和泛天几个董事打声招呼,让他们给你成立个单独的经纪团队就好,至于歌曲,就让你随便用呗。”

“可是倪叔,他们本来就没几首歌,而且这期《光华大道》,光是泛天旗下的艺人,报名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歌不够分啊。”

“那你想怎么样?……你不是惦记上北方的曲库了吧?小子我告诉你,这事你想都别想!”

“好吧……您老说的也对,您都退下来了,公司的事应该也不管了……那我找李洪卓先生商量……”

“你……”倪鹤轩被江清川说得气结,最近留起来的一撮胡子不停地打颤。

犹豫一下,倪鹤轩觉得还是支持下这个小伙子比较好——毕竟人家是超越未来的人,还是个神秘高层!尽管自己已经不再管理北方唱片,但是他知道北方近况并不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何况还是“超越”这个集团!

“算我怕了你……这样,我给倪天朗说一声,让他把北方曲库给你一份,你自己选吧。”

“谢了,倪老。”

倪天朗是倪鹤轩的大儿子,也是他的接班人,他跟随老爸倪鹤轩在流行歌坛拼搏近二十年,一手建立了北方唱片这个庞然大物,是一位颇有手腕的精英人才。

果然,十分钟后,他收到了来自北方唱片的邮件。

……

《光华大道》自第一期筹备开始,已经经历了四年数轮的比赛。这个每个月一轮,每轮持续四周共八期的选秀节目,宣扬的主题是“挖掘民间的艺术家”……可是有几个人能真正从平民一跃成为艺人呢?

中视的这些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为了能让节目具有观赏性,大多数参加比赛的艺人都是已经有了经纪公司、或是已经签约唱片公司的新晋艺人,他们都等着借《光华大道》这个节目出名,而《光华大道》不也同样靠着他们打响节目名气和效果!

既然泛天娱乐会参与,那很自然,北方、秦朝等内地的唱片行业巨头,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为数不多的出道平台!

要是真的在哪一轮里大家碰巧用了同一首歌,按中视的尿性,八成会让人家拥有歌曲版权的唱片公司艺人来唱——那时方芷珺就尴尬了。

所以,江清川考虑是不是还得备一些歌……

秦朝唱片他可不敢碰——秦旖雪那个疯婆子要是找到他的行踪,估计会冲上门来吃了他!到时候自己“失身”不说,还得赔上不少歌……

时代最近好像很难过,而且那是叶家的产业,江清川不好动它——不然叶语娴那边会很被动。这丫头在争夺叶氏财团的关键时期,自己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可不能添麻烦!

至于其它公司……能用的屈指可数。

超越时代的歌他也不敢动,不然会有无数人上门询问,这也是江清川不愿见到的。

既然决定了要偷偷调查,肯定不能过在媒体前早暴露自己身份。

如果内地没有合适的,那就只能往港台那边努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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