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是打算出手，正式要较量抢人了。
可笑的是，昨晚，他跟那个女人已经决裂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恐怕这顿“答谢宴”就是耀武扬威落井下石了。
短暂一思量，他答应的干脆：“约他，就今晚，跟乔教授的见面改到明天上午。”
“是，陈总。”
姜尚海停了车，望着面前富丽堂皇的高端私人会所，知道这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富豪俱乐部，神秘、奢华，不足为外人道，想要成为这里的会员并不是光靠有钱就可以鲺。
约他在这里见面，宣示自己的身份和财富吗？想让他不战而退？
他知道陈子敬的财富不容小觑，本人更是能力非凡，但这般刺激他，让他心里隐隐升起怒意。
姜尚海不是这里的会员，准确来说，如今的他还不够资格申请。
所以，很理所当然地被拦了下来。
年轻气盛，姜尚海望着眼前伸手拦住他的工作人员，脸上一阵难堪，怒火更甚。
王隆适时出现，沉声训：“你们太没礼貌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姜少，他可是柏莉珠宝的少东家！”
走上前，王隆微微躬身，做一个“请”的姿势，“姜少，陈总等着您了。”
在江城，陈家的地位无人能及，更没人敢得罪陈家的太子爷，工作人员只能放行。
姜尚海压下心里的强烈怒火，跟着王隆进去。
电梯上到顶楼，打开后便是私人领域，王隆领着他到了一处厅外，恭敬地上前叩门，才扬声道：“陈总，姜少来了。”
姜尚海越发恼怒。
本来是他主动邀约，但却被这人反客为主，一副帝王将相面见无名小卒的模样！
拉开门，王隆微微颔首看向面沉似水的客人，“姜少，请。”
输人不输阵，姜尚海再度压下怒火，迅速整理好情绪，抬步进去。
室内异常开阔，灯光明亮而不刺眼，装修奢华而低调，整面地的落地窗外是江城的万家灯火。
此处是江城最繁华的地段，那外面的高楼也都是直入云霄，此时灯光绰约，星星点点环绕四周，楼顶有璀璨变换的激光灯旋转扫过，极具视觉冲击力，凌空俯视，仿佛芸芸众生都被踩在脚下，令人有如矗立云端一般的感觉。
陈子敬坐在中央，面前置了古色古香的矮桌，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姜少，请坐。”有人进来，他并没有立刻迎接，反而是浅浅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茶盏后，才扭头淡淡一笑。
看似客气，却又透出屈尊纡贵的韵味来。
姜尚海已然镇定下来，过去席地而坐，一哂而笑：“陈总好品味，真会享受。”
陈子敬依然是恰到好处的表情，似笑非笑，却又透着高贵疏离，道：“有人跟我说过，人生就要懂得享受，不然赚了钱都没意思。”去年在游艇上，他记得某人冒着寒风躺在甲板上说过这样的话。
他话里意味深长，姜尚海明白了什么，不禁在心里冷笑。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想带她出去旅游走走，享受大好青春，可她总是有无数推却的理由，要做勤工俭学，要兼职赚钱，要陪伴母亲……
难道身边换了个男人，会连性格、心境都跟着变化？
姜尚海浅浅笑开了，嘴角讥诮：“所谓享受，并不是有了钱就可以，跟对了人，就算不能享受这样奢华的生活，也是幸福的。”
“跟对了人？”陈子敬慢慢地重复，抬眼问他，“你怎么知道谁才是对的人？”
“反正不是你。”姜尚海语调陡然强硬，不再虚以委蛇，打开天窗说亮话，“陈子敬，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留了她三年，还不够么？我约你的目的你心里清楚，我也把话摊开了说，小云是我的，我必须要回她！”
“要？”陈子敬矜贵的五官浮起几分讽刺，“怎么要？你拿什么要？”
“当初你拿钱逼她跟着你，如今你们协议未满，大不了我赔偿你的损失……”姜尚海收敛着情绪，尽量语调平稳，“你一个月给她20万，三年下来不过就是720万而已，算上违约，我出两千万！陈总若是觉得这个价钱不满意，直接开价也无妨。”
眉眼微微挑起，陈子敬勾唇笑了，“原来，你的青梅竹马在你眼里，就值两千万。”
“可在我看来，她是无价的。”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补充。
“你什么意思？”姜尚海沉不住气了，心里骤然一缩，“你爱上小云了？”
他知道小云对这个男人也多少动了心，如果只是单方面那还好办，可若是陈子敬也对她用了情，那他就彻底没戏了。
陈子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口口声声说我用钱逼她跟着我，姜少如今坐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把她当做一件商品来买卖，与当年的我又有何区别？”
姜尚海被讥讽的面色铁青，本能的想还击，却又被陈子敬拦了住：“姜少都把令堂搬出来了争取，可她依然不肯回到你身边，这说明什么？缘分已尽！所以纵然你出再高的价要回她，也不过是用金钱将她困在另一个牢笼里。”
姜尚海心头火起，面色也冷厉几分：“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跟小云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只要没有你从中作梗，小云迟早会再度接受我！”
那句“我跟小云从小一起长大”微微刺痛了陈子敬的心，让他想起那晚他们决裂时，女人微抬着下巴说“我跟海洋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好的不分彼此，又怎么可能真正断了联系？”
不同的表达，一样的意义，不管怎么样，他俩的确关系匪浅，比他这个中途横插进来还隐瞒了一段血海深仇的人强得多。
他知道，如果非要莫潇云在他们两个男人中做出选择，她肯定毫不犹豫选姜尚海。
心头不甘，他忽然后悔那一晚的冲动，后悔就这样提前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如今还有挽回的可能。
“姜少恐怕自作多情了吧？”陈子敬淡然一笑，放下茶盏，“我听她不止一次说过，跟你不可能了！”
姜尚海到底是年轻，闻言有些坐不住，“说了那是我的事，只要你肯放手！要多少钱尽管开价！两千万不够，那五千万呢？一亿行不行？！”
凭着一股子冲动，姜尚海开出了天价。
面上看似豪爽，其实心里已经打鼓。
他虽贵为柏莉珠宝的少东家，可父亲并没有完全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他如今所能开出的最高价码也就是一个亿了。
如果对面的男人不答应，要求加价，他便再也没有能力了，只能坐等他的羞辱。
心脏紧缩，他沉沉凝着对面的男人，强迫自己必须镇定，不能乱了手脚。
陈子敬慢条斯理的品茶，慵懒随意，贵气翩翩，“一个亿，姜少真是豪爽。”
他终于开口，姜尚海便赶紧接着说：“在我眼里，小云远不止这个价。你说她是无价的，我也同意。用钱谈小云的归宿问题实属不得已，我会用真心和行动让小云感受到我对她的爱，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顾，包括我这条命！”
铿锵有力的语调落地有声，姜尚海涨红了脸，最后问道：“你给个话吧。”
陈子敬抽出一支烟来，“啪啦”点燃，烟雾后他冷眸微眯，以同样斩钉截铁的声线回复：“一个亿算什么？陈某不稀罕。如果花一个亿能看到你们相爱而不能厮守，我觉得更有趣。”
“你——”
“所以我的答案就是——不同意！”
一桌之隔的玉面小生已然乱了阵脚，白皙的面庞气得通红，一双眼忿忿地怒视着。
陈子敬心里泛起几丝快意，就这么个沉不住气的主儿，居然也跟他陈子敬谈判。
想着那天莫潇云的话，陈子敬心里对面前小自己好几岁的男人生了嫉妒之心，顿了顿继续打击他：“你既已贵为柏莉珠宝的少东家，以为这人生大事还轮得到自己做主？若干年后，你或许会第二次感谢我，感谢我今日的不近人情和仗势欺人，让你少受情伤之苦。”
姜尚海算是见识了，居然有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也越发认识到，他的确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今天的谈判，倒像是自取其辱！
姜尚海觉得无地自容，坐立不安，却还咬了咬牙挑衅道：“小云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纵然你现在不放手，等你们那什么狗屁合约到期了，小云一定会迫不及待离开你！”
愤然起身，看到那气定神闲的男人终究是僵了一下，姜尚海满意一笑，总算是扳回一局。
是的，他肯定，以小云的性格，她不可能留在陈子敬身边！
姜尚海离开后，陈子敬脸上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他，说这些，不过是想打击姜尚海。
大掌从矮几下摸出商务手机，他点亮屏幕，界面停留在录音菜单。
按下播放键，里面两人的对话清晰传出来。
手指熟练利落地拨弄了几下，确定有些话已经被删除，他将剩下的对话内容导入一只小巧的录音笔，嘴角扯开一抹未有察觉的笑。
就算如今她不在身边了，他也不会让这两人重归于好。
“王隆。”
等候在外的保镖立刻进来，恭敬颔首：“陈总。”
“将这个给张律师，让他连同下午我签署的文件，一并交给她。”
“是。”
莫潇云入住了一家快捷酒店，在里面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一夜，直到饿得胃部微微痉挛，她才不得已叫了客房服务。
周一该上班了，可是她伤痕累累根本无
法见人，连手腕和嘴角都是淤青破裂的痕迹，只能跟章子龙打电话请了假，继续躲在快捷酒店。
手机关机，她不想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两天的时间，她把这三年跟陈子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都在脑海里回忆一遍。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是宠过她的，可他们之间的矛盾问题也不少，单说暴力相向，就不止一次两次。
曾经她无比期盼恢复自由的这一天，可如今花费巨大代价终于换来这一身自由，她竟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空虚。
一想着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便会有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倾袭而来，注满每一个细胞，占领每一寸血肉，难受的让她唯有紧紧咬着被子才能抵抗。
当年跟姜尚海分手，也没有这样痛苦不堪过。
迷迷糊糊地睡着，腹部隐隐传来疼痛，起初她未察觉，后来疼痛越来越明显，她又感觉到下身湿漉漉的，才猛然想起可能是每月一次的好朋友来了。
从别墅逃出来时，她只带了生活必需品，剩下的东西全都不打算要了。这会儿打开行李箱，翻来翻去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无奈，只能去卫生间，将纸巾一圈一圈缠在小裤上，而后出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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