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冷着脸,将手猛然拽出:“他是我的朋友!倒是你容先生,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毫不留情的诘问,呛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面,怒火却在慢慢堆积。
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说这样的话……
他气得心口发疼,她却姿态优雅,带着人上了渡边次郎的车。
那辆银灰色轿车,带着桑榆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怒火无处发泄,抬起一脚,狂躁的将行李箱踢得飞出去老远。
乒乓一阵乱想,行李箱几乎炸开。
金贝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快步过去,将行李箱中散落出来的东西一一收纳整齐。
回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脸色灰白嘴唇颤抖,急忙关切道:“瑾西你怎么了?震到伤口了?”
他双眸被愤怒逼起了一片猩红,双手乱挥,狂躁道:“少废话,还不快点查清楚他们入住的酒店!”
“好好,我这就查,你别着急!”
金贝贝任劳任怨,全程担负起了生活保姆和秘书助理的工作。
银灰色的轿车内,渡边次郎兴致勃勃的说道:“桑榆小姐,你真是我的贵人!你介绍过来的两位小姐,都成了我手里的顶梁柱……”
夏桑榆讪讪道:“没事!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就是别再提了的意思。
这种事情暗地里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真的不适合摆在明面上。
渡边次郎却不明白夏桑榆的意思,继续说道:“桑榆小姐,我给你的卡里面打了一百万,你查收没有?”
“我还没看,应该到了吧。”
桑榆急忙岔开话题:“医院早就帮我们联系好了吧?”
“对!早就联系好了,我这就先带你们过去?”
“现在就过去吧,我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
夏桑榆看了一眼枯瘦萎靡的黄玉柔,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她担心,就算到了日本,就算有了顶级的医疗条件,依旧不能挽回黄玉柔的性命!
宫少玺一路上都很少说话,俊脸凝霜,眉梢紧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到了医院,在旁边听了夏桑榆与长泽医生的谈话,才知道夏桑榆是想要将自己的肾换给黄玉柔。
他顿时淡定不了。
“桑榆,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气恼之下,苍白病态的脸上浮起了反常的红晕。
她倒是十分镇定从容,含笑说道:“哥,你别着急嘛!”
他暴跳如雷:“我能不着急吗?你本来就只有不到十个月的时间,现在你还要摘一只肾给那个不相干的女人,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哥,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啊?我有两只肾只能活不到十个月,我只有一只肾,也还是只能活不到十个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摘一只肾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和抚育之恩呢?”
她语气平缓却坚定,继续说道:“哥你别劝我,我都已经想好了!这次来日本,我之所以带上你,就是担心找不到合适的血源……”
“这么说,你是把我当成你的移动血库了?”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
她累了,没力气解释那么多。
这次日本之行,宫少玺的作用,确确实实就是一个移动的循环血库。
宫少玺气得不行:“夏桑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哥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提前告诉你,你肯定就不会让我来日本了!”
“行!夏桑榆,我不管你了!要换肾还是要摘心,要死还是要活,我都不管你了!”
宫少玺怒气冲冲,带着林心念直接去酒店了。
桑榆也不着急解释。
反正她是吃定了宫少玺,相信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是绝对会帮她的!
谁让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呢!
她转过身,继续和长泽医生商量黄玉柔的治疗方案。
把黄玉柔安排在医院住下,又特意为她找了一位听得懂中文的护工,她这才从医院出来。
渡边次郎斜靠在车头,远远的冲她挥手:“桑榆小姐,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位老朋友!”
老朋友?还是两位?
夏桑榆不用想,已经猜到这两位是谁了!
她心里暗暗发沉,今天,她累了,不想和人撕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