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这是什么表情?竟然怀疑自己的老板,本老板今天就再给你们露一手。”
自然,我是没有做菜的天赋,现代那些个山珍海味我也着实不知道怎么弄,但有一道菜的做法是我,知知和阿明都知道的,就只这道霸王别姬。当时,阿明从图书馆借了本闲书,我们又刚好都现在,阿明就念给我们听了。
所谓的霸王就是乌龟,千年乌龟万年鳖,能活这么久自然可以称作霸王。找一只不老的乌龟,将盐巴,胡椒,花椒,辣椒,料酒,大角等作料碾成粉末泡成水,用小勺每天给这乌龟灌一小碗,不再喂别的东西,如此喂养天,让作料水贯通乌龟的全身,然后准备一个只露一个小孔的密封蒸锅,将这只王八放进去小火蒸,同时将它的头从龟壳里引出来,从蒸锅那个小洞处露出,继续用那个作料水喂它,这样,乌龟就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死掉,因为整个蒸制过程是密封的,乌龟的原味基本没有流失,所以蒸出来的乌龟肉不仅保持了原有的鲜味,还有深入内里的均匀作料味,这叫既不失真又有特色。
把蒸熟的王八弄出来摆在精美的大圆角盘内,将它的头微微向后,再在龟壳上摆放一只香辣不老鸡,看起来像是霸王恋恋不舍背上的鸡,因而叫“霸王别姬”。
因为我们个当时对这道菜都有很深的印象,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把“霸王别姬”这个名字做大做响,只要知知和阿明在这个时代,他们就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们一道去后院找梁师傅,正巧碰到许红那丫头。这丫头虽然还是对我“恶言恶语”,却从来没有占到便宜,还被我稀里糊涂拐骗到成了四掌柜。当然,我不召没用的人,许红这丫头的本事就是脑好使,心思细腻,好精打细算,再加上过珠算,所以我就顺利地把财政大权交给了她。
听说我有新菜谱,许红这丫头撇撇嘴,不甘不愿地看着我说:“真不知道你这女人脑里都装得些什么,居然有这么多新鲜点!不过,可惜不是男的.”
别扭的丫头,要夸我和我的杰作就直说呗!
我笑,肩膀凑近许红,说道:“四掌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的?”
我故意在许红耳后轻轻吐气,许红那丫头吓得立马弹到几米远,一脸戒备的说:“你你居然是个男的?”
“哈哈!”媚娘没形象地笑出来,许青忍着笑在旁边摇摇头。
许红的脸唰得救变红了,娇怒着跺脚,羞赧地指着我,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有病啊你!”
“恩,对,你有药呢?”
许红愣了一,旋即反应过来,急道:“你这个女人!我哪来什么药啊!”
“我有!”我答道。
“你有?什么药?”许红迷茫。
“治你病的药。”我说。
“我的病?我有什么病?”许红开始疑惑和不安。
我翻翻白眼,说:“神经病啊!”
“哈哈!”媚娘又笑了起来。
许青赶紧拉住气急败坏要冲上来的许红,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哥!”许红一脸委屈地看着许青,说道:“明明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欺负我。”
许青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眸里却带着精光,让我不自觉有些别扭。每次欺负完他家妹,他就用这种似无奈似阴谋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有个一千倍放大镜在看我一样,让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忙说:“不是要找梁师傅吗?我们快点吧。”
很快在厨房找到梁师傅,我大概说了一这个菜谱,梁师傅是个和蔼温善的中年人,四十来岁,他一边耐心听我讲,一边拿笔在旁边记,不时点头,眼睛里始终冒着光,等我说完,梁师傅一脸激动地看着我,说:“老板,我梁四能替你做活真是我的福分!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做法,今儿老板你如此相信我把这祖传秘方告诉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有点被怔住了,不就一破菜谱嘛,这老师傅也实诚了。我连忙说道:“梁师傅您这说得什么话啊!这酒楼有您才是我们的福分呢!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量提啊,您也是老帮手了,你看酬劳方面你还要什么不满意的吗?”
“满意满意!”梁师傅连连摆手,说:“老板你的工资已经开得够高的了!”
我想想也是,我给这酒楼大小员工的工资基本在五十两左右,这是普通酒楼员工的十倍了,而且我还承诺报销医疗费,每月十五和十放假,也难怪梁师傅那一脸的感激了。
我跟许青说:“我又订做了些东西,一会儿可能就要送过来了,你回头先给我收着,我和媚娘去看看我们的匾怎么样了。”
许青点点头,我和媚娘出了后院准备去制匾店,刚到正厅,就看到迎面进来的昆仑,他这几天一直在武场训练那几个新招的家丁,好不容易有点转白的脸,好像又晒黑了。
我招呼他坐,给他倒杯水,一脸笑意地说:“辛苦了!掌柜!”
昆仑见怪不怪地坐,将剑放在桌上,理所当然地喝起来,这要放以前,他还会一脸的不自然,表情貌似在说,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做这些事。到后来,在我有意无意地强调自己只是韩晓月,他才慢慢接受我不再是水烟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韩晓月。我想,在这方面我还是感激他的,在他以为,他只是接受了我摆脱水烟月这个身份的事实,可在我看来,他是承认了我韩晓月在这个时空的存在,这种被认知的存在感,在那段逃离的时间,让我觉得很舒心。
“你们要去哪?”昆仑喝完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去拿酒楼的烫金招牌匾。”我说道。
“哦,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昆仑说道。
想是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吧,他准备站起来跟我们走,我突然想起什么,说:“昆仑,你的字写得很好看哦!”
昆仑一愣,起了一半的身体就那么直直地顿住了,左手还呆呆地按在桌上的剑上,我说:“我那天去你房间找你,你可能去训练了不在,我就看到桌上写得那些家丁的名字,很好看呢!跟许青的字不相上呢!”
名字的事是我无意间提的,我当时开玩笑地说,不管雇什么人,都要留点个人背景在那存档,指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看看,没准发现自己招的是山野强盗呢!
当时大家都在,我本意是想媚娘和许青把酒楼台前台后人员的名单调查整理好给我,没想到昆仑竟也听了进去,还写了名单,也许是见许青把全部的名单都统计好了,所以他写得那些名单也一直未曾交给过我。
我拍拍他的肩,又说:“你那么紧张干吗?莫不是背着我给女人写情书了?”
昆仑脸色又一变,白了我一眼,推开我的手,站了起来。
“开玩笑呢!嘿嘿!”看他有点生气,我赔笑着解释,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舒服,平常开了那么多玩笑也没见昆仑变过脸,他到底是因为我这玩笑话,还是因为我擅自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了不该看的?
其实除了烧尽的黑色纸末,我什么都没看到。昆仑啊昆仑,你做事那么谨慎,又怎么会给我留把柄呢?刚才何苦紧张露馅呢?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愿被他人知晓的秘密,我无意去探究别人的**。
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怀疑过你,只要我没发现你背叛我,我就会当什么都没不知道。
换上讨好的笑容,我说道:“昆仑,你看再过四天我们酒楼就要开张了,时间也挺紧迫的,而你的字又写得那么好,你看,是不是该为我这个老板分分忧?”
哼!昆仑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说吧!”
“就知道我家昆仑最好了!”我嬉笑,给媚娘使了个眼色,媚娘给了我一记“你真奸诈”的眼神,从二楼拖了一个布袋来。
我打开布袋,拿出其中一把扇,上面有淡青色的花边,这是上好绢纸做成的,我订做了一千把呢,这可是我最得力的宣传工具。
我摊开开那把折扇,把毛笔塞到昆仑手里,说:“听好,我念你写啊!”
轻咳两声,我朗声念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纵海枯石烂,万水千山,你永远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相约每时每分,我们期盼你的到来——霸王别姬。”
昆仑在我念的时候就开始写了,行云流水般,一手漂亮的楷体就跃然纸上了,当笔尖却在“相约”顿住,媚娘也媚笑一脸暧昧地看着我。
“你这女人!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开妓院呢!”许红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在一边嘟囔着。
我挑眉,不过是几句煽情的话至于吗?我打得就是广告效应啊!
我瞟一眼许红,说:“就你这姿势,老板我想开妓院也无力啊!”
“你!”许红瞪着我,语带嘲讽地说:“你不是连天荒地老都不相信吗?怎么还说什么海枯石烂,万水千山?”
“咦?四掌柜,看来你不但要吃治神经病的药,还得吃点健脑的药,怎么年纪轻轻的脑就不好使了?不吃猪肉难道还见不得猪跑啊?我不相信不代表我不会说,再说,我这是说给客人听,只要客人相信就好,最好能深深被我的言辞打动,心甘情愿把银掏出来。”说道后面,我还故作深情样。
媚娘适时抖了一,说:“老板,我怎么觉着你那眼神那么像老鸨?”
我挥挥手,说:“不是像,就是!老板我刚才琢磨着,趁还没开业,是不是应该临时转行开妓院?媚娘我跟你说,我很会包装人哦!我把你和四掌柜包装一,保证你们一炮出名,把醉生梦死那个什么头牌花魁羽墨给比去!”
“咳咳!”
几声咳嗽声,我正说在激动处,根本没听到,继续志气高昂地说:“到时候,媚娘你就是燕城第一花魁,等你人老珠黄后,我再把许红捧上第一花魁的位置.”
“老板,你想把谁捧上第一花魁的位置啊?”许青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立马正了正脸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那这宣传单就这么写了啊!诶?二掌柜也闲了吗?那就一块写吧,嘿嘿!”
许青用拿那种让我如坐针毡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我讪笑,说:“媚娘啊,咱该去取匾了。”
媚娘发黑的脸上逐渐恢复正常,拿一种幽怨的眼神媚笑这看我,应声跟我出去,仿佛迟疑一秒,我这酒楼就变妓院了。
临脚一门,我又回头,对站在那被吓到的许红说:“四掌柜啊,你要没事也跟着写吧!我刚说得那两种药我都有,你要犯病了随时找我来取啊!对了,按照酒楼的规矩,医药费可以报账啊!”
许红呆愣的表情又活过来,咬牙切齿地目送奸笑着的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