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闻言沉默了片刻。
那位总护法也紧张,他可是听过凌相若在道门的名声的,生怕她恼羞成怒想出什么变态的法子折磨他。
谁料凌相若只是近距离围观了一下他的脑子,还上手敲了敲。
“你做什么?”总护法忍不住问道。
袁崇术也挺好奇地看向凌相若。
凌相若琢磨了一会,问道:“除了这层禁制外,没别的要你命的东西了吧?”
“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总护法无比警惕道。
“这样啊。”凌相若若有所思,随后好爽道,“那我送你一个。”
总护法:“……”你有毛病?
当然,凌相若也不是亲自送,而是让袁崇术代劳给总护法加了一个魂禁。
宛如一个准备偷自行车却发现车锁得太牢偷不走干脆给它再加一道更加牢固的枷锁的小偷。
这操作就很骚了。
凌相若自己都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这么骚的操作来,果然怀孕能使人更聪明。
总护法:“……”我他妈……
“今晚真是太麻烦掌教师兄了。”凌相若还在那跟袁崇术瞎几把客气。
袁崇术蜜汁微笑:“小师妹无需客气。”
总护法脸色沧桑地冷笑一声。
凌相若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回来,开始语重心长地劝道:“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说说你们当反贼当邪教有什么好处呢?你能当上总护法,本事总归是不小的,到哪不能功成名就?偏偏要去臭水沟里当老鼠,你这多缺心眼啊?”
总护法脸色不好看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说话放尊重点。”
凌相若皱眉:“我这是跟你摆事实讲道理,你是个成年人了,不要有这种幼稚可笑的自尊心好不好?你瞧瞧,你这一打岔给我也带偏了。言归正传,你说你要是在天师盟怎么也能当个……呃,是吧?”
袁崇术好心帮她补充道:“可为长老。”
“你看看!”凌相若一拍巴掌。
总护法回过味来了,恍然道:“你想招安我?”
“你的意思呢?”凌相若问道。
总护法神色复杂:“有你这么干事的么?”
“那不是情况特殊么?”凌相若一副大家互相理解的口气,“你身上还有那么个禁制,万一你假意投诚,临阵倒戈,我不是阴沟里翻船了么?”
总护法一听觉得好有道理……个鸡哦,要是对象不是他,或许还能理解几分,可身为当事人,谁能冷静?
“半点诚意都没有,我信你的鬼话才是缺心眼。”总护法不屑道。
凌相若不以为忤:“那说明还是有的谈嘛,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嘛,只要合理,大家有商有量的,还不伤和气,多好?”
总护法闭嘴了。
凌相若问道:“如今天下太平,你们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当反贼啊?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总护法傲然道,“我主乃人中龙凤,岂是你区区一村姑可比的?”
凌相若:“……”大兄弟你醒醒啊,这又不是民不聊生的暴政时代。
算了,凌相若暂时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喊来小厮让他带总护法下去换上一身农夫的装扮,并吩咐道:“以后就让他去种地,半点民生疾苦都不懂,还在这里鸿鹄之志,鸿个屁,纯粹就是没遭遇社会的毒打。”
打仗最后苦的是谁?还不是老百姓!不是任何时候造反的人都是俱有反抗精神值得传颂赞扬的人民英雄的。
总护法大怒:“士可杀不可辱!你这妖女,属实歹毒!”
我还九尾狐莱莱呢,凌相若不屑地撇撇嘴:“把这匹夫带下去!”
总护法被两名小厮架着胳膊拖了下去,中途气得跳脚,想隔空踹凌相若,可惜他被袁崇术封印了修为,连小厮的桎梏都挣脱不了。
陈家和周家连夜赶到了凌家村,求凌相若留宿一晚。
凌相若半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想住宿?交钱吧。
两家不敢有怨言,交了房钱这才在养生馆住了下来。
翌日,袁崇术一大早便来请辞,准备回京。
“掌教师兄不多住几日吗?”凌相若挽留道。
“职责在身,不敢多留,告辞。”袁崇术微微躬身颔首,“师妹留步吧。”
“那掌教师兄一路顺风。”凌相若连忙还了一礼。
袁崇术走后不久,陈胡氏和周主簿便来找凌相若了。
陈胡氏面带讨好,周主簿则满脸戚戚。
凌相若冷着脸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那个,夫人,以往是民妇糊涂,还请您看在民妇迷途知返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宽恕一回。”陈胡氏厚着脸皮道,“也请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容我们有个存身之所。”
“唉,是,是,请夫人美言,嘿嘿,美言几句。”周主簿谄媚道。
“我不跟你们计较已经很大度了。”凌相若冷笑道,“你们还真是得寸进尺,滚。”
两人大惊失色,想要再说几句软话恳求恳求,却被小厮直接赶了出来。
“这,这可怎么办?”周主簿有些慌神。
陈家好歹和凌相若还有亲戚关系,他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啊。
“还不是你这老货鬼迷心窍,还蛊惑我们陈家跟你们一起做那缺德事,现在出事了吧?”陈胡氏不忿道。
周主簿脸色一变:“别说的都是我连累你们似的,你们当初可是积极得很。”
陈胡氏脸色也不好看,半晌才子自找台阶道:“行了,都这时候了,争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既然夫人这里走不通,那就直接去找大人说说情吧。”
“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周主簿嘀咕道。
两家人匆匆赶往华亭县衙,结果见是见到易玹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求情,就见易玹让人将陈凤也带了过来,只听他开口道:“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你们与凌家再无干系,若还敢冒犯,休怪本官无情。”
陈胡氏和陈凤浑身哆嗦了一下,想起了那晚被“酷刑”支配的恐惧,当即不敢有半分辩解的念头。
周主簿却大急道:“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此次我们已然将幕后之人彻底得罪,若大人不庇护我们,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求大人看在都是亲戚且这次我们也协助夫人拿下了那位大人的份上,救我们一救。”
“这两者似乎都跟你没关系吧?”易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仅一个私通反贼的罪名就足够你满门抄斩了,本官对你还不够开恩么?既然你对此不屑,那本官便如实上奏圣人,由圣人龙意天裁便是。”
周主簿面色刷一下便白了,哆哆嗦嗦道:“卑,卑职知罪,卑职该死,求大人饶命。”
“滚。”易玹挥袖道。
两家人狼狈地被轰了出去。
“这,这可怎么办啊?”周主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他们夫妇未免也太冷血无情了,连亲戚的死活都不顾。”周主簿之子怨恨道。
忽然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直接打在了他的膝盖上,周主簿之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膝盖血流不止,疼得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众人惊恐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暗卫坐在县衙围墙上,毫不掩饰地警告道:“再敢对大人和夫人无礼,小心你们的狗命!”
路过的百姓好奇不已地往这边张望,却又被暗卫的手段吓得不敢靠近。
暗卫当然不会由易玹的名声遭人误会,朗声解释道:“此人在县衙门口辱骂大人和夫人,故而我才出手略施惩戒。”
“呸!”百姓们也怒了,有菜叶的扔菜叶,没菜叶的吐口水,“什么东西,竟然敢侮辱我们县令大人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