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见他逃了,也歇了跟三道化身斗法的心思,只不甘地冲里面喊道:“师弟,你能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世不成?还是说你指望你那凌道友护着你一辈子?师兄给你一句劝,倒不如投靠师兄我,跟着师兄一起发财。毕竟师兄只是想利用你的体质,并非要取你性命。”
然而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人回应他。
谢无忧不死心道:“师弟你好好考虑,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
“想通什么?”总护法刚好赶到,顺嘴问了一句。
谢无忧惊恐回头:“你是什么人?”
总护法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三道凌相若的化身,顿时了然:“原来是来砸场子的啊!”
他捏了捏拳头,心说我弄不了程高升,还弄不了你一个不怀好意的同行么?
总护法能当上无忧长生堂的总护法,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就算打不过冯池,修为也差不到哪里去。
谢无忧固然修行时间比宁无涯长,但到底没有妖孽到顶级天才的地步,如今也不过七品修为,根本不是总护法对手,只能狼狈逃走。
宁无涯小心翼翼地出来探查,见外面已经没有谢无忧的身影了,只有一个不认识的道友,不禁松了口气,但没有彻底放松警惕:“这位道友是?”
总护法一把推开他,径自走进观中:“这里可真破。”
宁无涯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你到底是谁啊?无缘无故跑来我的观中奚落一番!”
“你这个憨批,看不出来我是来帮你的吗?”总护法嫌弃道,“要不是我,你怕是还躲着不敢出门。”
宁无涯气急败坏道:“谁说的?我有撒豆成兵符在手,迟早能把他赶跑。”
总护法冷笑道:“撒豆成兵符靠灵力凝聚化身,打斗越多消耗越快,等灵力耗尽你拿什么赶走他?”
宁无涯梗着脖子道:“我又不止一张,要耗也是他先耗完灵力。”
总护法嗤笑一声:“没出息。”
宁无涯:“……”啊啊啊,谁要你这种老狗比帮忙啊!
总护法转个身,一边参观着青羊观,一边将里里外外都挑剔了一遍,气得宁无涯七窍生烟,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感觉这场法会还没开办,他就要直接羽化登仙了。
对于青羊观如何鸡飞狗跳,凌相若毫不知情,但她也没能闲太久,麻烦就又上门了。
这回是她那便宜大徒弟杨继彦摊上事了。
杨继彦充分继承了他师父告家长的本事,得知凌相若已经进京后便立即来安国公府认亲求助了。
“师父,您可算进京了,我想死您了!”杨继彦泪眼汪汪道。
凌相若只觉得有只二哈在跟前汪汪汪。
等他嚎完了,凌相若才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还是直接说正事吧,摊上什么麻烦了?怎么一身的怨气?”
杨继彦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就,就是跟人打了个赌,然后,然后惹上点不干净的东西了。”
“什么时候的事?”凌相若又问道。
“前,前天。”杨继彦老实交代道。
凌相若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她刚来京城,杨继彦就惹上事了,是巧合还是另有猫腻?
“谁跟你打的赌?你又去哪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把过程一五一十地跟我说说。”凌相若要求道。
“是七皇子和八皇子。”杨继彦道,“他们先是故意捧我的道术,然后顺势提到景王府闹鬼的事,一唱一和用话把我架去解决这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不来台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探了探景王府。”
“你跟他俩有仇?”凌相若淡淡地问道。
“没仇啊。”杨继彦也郁闷,“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我又是入京为质的藩王世子,别说没仇,就是有仇也不该这么害我啊。”
凌相若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指尖,杨继彦跟七皇子和八皇子没仇,她就更不可能与他们有仇了,莫非真的是巧合?他们只是单纯看这位越王世子不顺眼?
毕竟这种因身份产生的矛盾和斗争也不稀奇。
“那景王府又是怎么回事?”凌相若又问道。
“景王府啊。”杨继彦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那是一座荒废了几十年的旧宅子了,当年兴盛的时候是老景王的府邸。可老景王去后,景王世子以及其他几个小郡王也相继暴毙,紧接着就是景王妃自缢,其余侧妃被鸩死。此后,景王府就彻底荒废了。因其内发生过惨案,遂无人敢问津。”
“真相呢?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全死了吧?”凌相若好奇道。
杨继彦猛摇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这上哪知道去?”
他也就了解个大概,具体的都尘封几十年了,怎么可能知道嘛。
“先去你府里看看吧。”凌相若起身道。
“诶!”杨继彦激动地跟上,“师父您请。”
凌相若出门前和裴氏打了个招呼,顺便将杨继彦带来的怨气消除了一下。
得知他们是师徒关系,裴氏神情古怪了一瞬,不过倒是没拦着凌相若出门,只叮嘱她一切小心 。
来到越王府——即便是就藩的亲王在京中也都是有府邸的——凌相若刚进门便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怨气。
“看来你惹上的这东西挺凶啊。”凌相若凝重道。
杨继彦身形萧瑟了一下,默默缩到凌相若身后。
凌相若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自称杨家最有天赋的子弟?”妈的,宁无涯跟你一比都成香饽饽了。
杨继彦弱弱道:“我再有天赋也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剩下的都是靠自己摸索。”
凌相若一噎,还真没法反驳,甚至还有些愧疚是怎么回事?
怪了,把他弄进京是皇帝的意思,关她什么事?愧疚个毛啊。
而且杨继彦所谓的“最有天赋”,其实就是自己吹出来的。他顶多也就学会了凌相若一些画符的本事的皮毛,连修炼心法都还没突破第三层。
压下奇奇怪怪的想法,凌相若继续循着怨气往里走。
越王府只有杨继彦一个人住着,但下人不少,基本都是宫里赐下的宫女太监。
受到怨气的影响,下人们精神有些萎靡,甚至表情大多呈负面。
凌相若顺手一道驱魔符帮他们驱除了怨气,这才让他们恢复了一些精神面貌。
杨继彦看的信心大增,有师父在,区区“东西”还能把他怎么着?
最后,两人一路来到杨继彦的卧房。
“它,它不会一直在我屋里吧?”杨继彦想想就起了身鸡皮疙瘩。
“眼力还不错。”凌相若促狭道。
杨继彦一个激灵,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周围都在冒冷气似的。
凌相若不再吓他,抬手便是一道金光神咒打了过去。
屋中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那股怨气骤然攀升,无比骇人。
就在杨继彦以为一场恶战即将发生之时,怨气却忽然迅速消散,而屋里的东西始终没有现身。
“它,它哪去了?”杨继彦小心翼翼地问道。
“跑了。”凌相若目光看向外面,晦朔不明。
“跑了!”杨继彦瞪大了眼睛,“那可怎么办?它该不会想等晚上回来报复我吧?师父,您可得救我一条狗,啊不是,一条小命啊!”
“你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凌相若翻了个白眼,“它一时也奈何你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我好歹也是凤子龙孙嘛。但久而久之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杨继彦想想的都后怕,“万一它一点一点耗尽我的气运,那我的下场不是惨了?”
所以还是请师父赶紧收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