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裴氏惊喜道,随即猛地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从这间屋子出来啊?”
明明那名宫女指的是右侧那间。
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甚至怀疑。这里面的猫腻太大了,凌相若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一刻,凌相若成了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
她和那名宫女是彻底对立的立场,必然有一个人有问题。而有问题的那个,很可能就是给林菀下藿情的人。
凌相若见连皇帝都一脸审视地看着自己,虽然心中稳如老狗,面上却有些慌乱道:“我一直在这间屋里啊,大概是喝多了头晕,我换完衣服就在桌上趴了一会,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这屋子有什么问题吗?”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她的脸上的确有趴久了的红印子,甚至还印上了袖子上的纹路。而她因为受伤的缘故修为还没恢复,的确容易喝醉。
如此一来,凌相若的话就可信多了。
那名宫女却是激烈反驳道:“奴婢明明是带您进的右侧的屋子!”
凌相若无辜地看了她一眼,茫然道:“我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屋子,是不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宫女坚持道。
凌相若开始皱眉。
易玹瞬间会意,上线助攻:“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阿若真的换了个房间,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两间屋里总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太子已经朝东宫卫率统领使眼色了,统领顿时会意,带人进两间屋子仔细搜查了一番,然后出来汇报道:“禀殿下,屋内没有异常。”
凌相若表情一阵恍然,好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问易玹发生了什么。
易玹快速给她解释了一遍。
凌相若一脸震惊:“你说阿菀她,她……”
后面的话似乎太难以启齿,被她嘴动消音了。
易玹沉着脸点了点头,发生这种事,整个安国公府都跟着丢人。
“既然如此,那赶紧找出下药的真凶才是要紧,都看着我干什么?”凌相若不解道。
众人的眼神一阵古怪,甚至透露了那么一丝怀疑。但这事跟他们大多数人都没关系,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宣之于口。不管是谁做的,都交给太子去查就是了,他们何必去惹一身骚?
但他们不急有人急啊,八皇子性急,这时脑子一热就道:“我听了半天也觉得这里面蹊跷太多了,林菀虽然是易老太君的亲戚,可到底初来京城,又没什么仇家,尤其是在场的谁会没事去害一个不相干的人?”
言下之意,最有可能害她的当然是熟人。林菀有什么熟人呢?除了安国公府的人不作他想。而安国公府中,其他人也不太可能会去害林菀吧?嫌疑最大的可不就是凌相若?
七皇子拽了他一下,针对性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凌相若过不去么?
八皇子倒是机灵了一把,冲七哥使了个安抚的眼神:我就是这个脾气,他们不会怀疑的。要是什么都不说才有鬼。
七皇子领会到他的意思,不禁嘴角一抽,还别说蠢货也有蠢货的用处。
那宫女也打蛇随棍上,仿佛是怕再不说些什么自己就要背黑锅一般,豁出去道:“若世子妃与此事无关,何必故意换房间?莫非是想将罪名扣到奴婢身上么?”
说完冲皇帝和太子磕头道:“圣人、殿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圣人,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啊,阿菀向来懂事体贴,最是孝顺,在府中也从不与人结怨,却被歹人算计彻底毁了清白名声,可她们孤儿寡母又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呢?这必定是冲我们易家来的,求圣人为我们做主!”易老太君悲愤道。
“老封君且宽心,此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林菀姑娘一个公道,给安国公府一个交代。”皇帝安抚道。
正好这时派去取林菀的餐具和食材的卫率回来了,那些残渣还没有处理,原封不动地被拿了过来。
皇帝当即让孙院正检验。
孙院正不负所托,从一堆残渣中找出了留有藿情残留的碎片。
“启禀圣人,部分酒壶和酒杯碎片上的确有藿情。”孙院正回禀道。
皇帝命人将这些碎片拼凑一番,差不多拼出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而这些碎片总共才能拼出两只酒壶和两只酒杯,刚好一半有药,一半没药,而且之前林菀给凌相若倒完酒后酒壶里就没酒了,她喝的是凌相若酒壶中的酒!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林菀中了药,而凌相若没事。
事到如今,真相如何似乎不言而喻。
众人的目光再次移到了凌相若身上,这次他们眼神更加复杂了。
那宫女更是喜极而泣道:“奴婢不曾伺候世子妃和林姑娘,更不可能接触到她们的餐具。”
言下之意,她的嫌疑可以洗清了。
“阿若,当真是你?”易老太君震惊道。
“阿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易玹否认道,“奶奶您也不信阿若吗?”
“对啊,嫂子最和善不过了,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啊!”易珩也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好像压根没看见过凌相若是从他待的那间屋子里出去的。
花茗、裴蕴、杨继彦这些人也纷纷出来作保,信誓旦旦地表示凌相若这样的女中豪杰怎么可能干这种下作的事。大家的格局眼界都不一样,真是没法交流。
裴氏和安国公也跟着劝易老太君,好在易老太君还没完全被林菀迷惑得失了智,迟疑道:“这么说果真是有人栽赃陷害,意图让我安国公府蒙羞?”
不少人纷纷和稀泥,附和道:“怕就是如此,还是要细查为妙。”
易玹当仁不让,向皇帝陈情道:“圣人容禀,臣以为若将此事扣在阿若头上还是疑点颇多,除开这些碎片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阿若下的药。一来,敬酒一事是林菀自作主张,且当时阿若并无机会往酒壶中下药,倒是林菀两番摔到颇为可疑;二来,魏王如厕时机阿若更无法操控;三来,茅房刚好如此巧合地被炸也不是阿若能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