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会定于三日之后,既让宁无涯有时间准备,也让消息传播地更广一些。
而此时天色已然不早,凌相若便决定先回安国公府。不然她和宁无涯孤男寡女的住在破道观里,那像什么话?且她还要回去看儿子呢!
宁无涯慌忙道:“我这一个人住这哪踏实啊!”
“你跟着我回去怎么准备法会事宜?”凌相若无奈道。
“那等你回来估计就见不到我了。”宁无涯信誓旦旦道。
凌相若想了想,有了个主意:“这样吧,我给你留几道撒豆成兵符,每一道都能化作我的三个化身,每个都有七品实力,足够帮你支撑一会了。这个时间也足够你躲进你师父留下的阵法结界中去。”
宁无涯惊讶道:“撒豆成兵符!你还会这么高级的符箓!这根大腿真是没抱错,太粗了!好喜欢!”
凌相若:“……”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是发现了,这个宁无涯比她还有毒。于是在赶紧给他画了五张撒豆成兵符后,凌相若便匆忙离开了。
宁无涯揣着五张宝贝符箓,安心去捣鼓晚饭了。
凌相若这边回了安国公府,先去沐浴更衣一番,然后才去给裴氏请安。
“阿若回来了,忙了一天了,快坐会。”裴氏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娘听说了,你要在青羊观办法会?”
“消息传得这么快?”凌相若惊讶道,随即点点头,“不错,毕竟挂了名,总不能不管不问。而且青羊观起来了,于我也有许多好处。”
“青羊观就你和那小道士两人,会不会忙不过来?”裴氏心疼道,“你才来京城,一切都不熟悉,就这般忙碌,实在辛苦。其实你大可多休息一段时日,在京中好好游玩。”
凌相若轻叹道:“这也是碰巧赶上了,再说我一个人玩起来也没劲啊。”
裴氏一怔,随即更加心疼了:“委屈你了,回头等阿玹回来,让他好好补偿你,陪你在京中好好逛逛。”
这不提还好,忙了一天的凌相若渐渐麻痹了这份思念,一提易玹,思念就抑制不住地涌来,宛如浪潮波涛。
裴氏见了心中咯噔一声,忙道:“嗐,瞧我没事引出这事做什么?走,咱们去老太太院里看小果冻去,晚上就在那吃。”
“爹和阿珩他们呢?”凌相若问道。
“阿珩被他爹又给踢回军营去了,至于他爹,还在羽林卫署衙当值,子时才交班。”裴氏解释道。
羽林卫负责宿卫皇城安危,而皇城是百官署衙所在,其责任重大,自然不可懈怠。
“爹才辛苦。”
“他一个大老粗,你跟他比什么。”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易老太君的院子走去,声音也渐渐遥远。
很快,便抵达了易老太君的院子。通报过后,易老太君便连忙让人请她们进去了。
老远的,凌相若就听到了儿子咯咯咯的笑声。
裴氏加快了脚步:“哟,小果冻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小果冻听到有人喊他,连忙转头去看,还努力伸长了脖子。
和小果冻一起待在这里的狸猫也冲凌相若喵喵叫,表示它把弟弟看的很好。
两小只的憨态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裴氏逗了小果冻一句,然后才赶忙向婆婆行礼。
凌相若也上前向易老太君行礼:“奶奶。”
“好了,好了,快坐。”易老太君招招手,“小果冻可乖了,待在太奶奶这也不哭也不闹,只有饿了或者拉了的时候才嚎两声。”
“都是奶奶您带的好。”凌相若不着痕迹地奉承道。
易老太君听了果然开怀不已,又逗了小果冻几下,才把他递给凌相若:“小果冻大半天没见着娘亲了,快让娘亲抱抱。”
小果冻兴奋地又笑又叫,双手还有力地挥了挥。
凌相若稀罕坏了,抱过儿子就亲了两口。
“今晚就在这吃吧,咱娘几个也不值当开那么多火。”易老太君留饭道。
裴氏顿时笑着接茬:“我们这个时候过来可不就是打的在老太太这蹭饭的主意?”
易老太君一怔,随即指着裴氏笑骂道:“就你奸诈。”
祖孙四代就在易老太君的小厨房开了火,吃了顿其乐融融的晚饭。
转过天来,凌相若暂时闲了,便在府里陪儿子玩。
闲着闲着就想起个事来,之前她不是把总护法派进京了么?结果至今没有音讯,弄得她都差点把这货给忘了。
“该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凌相若嘀咕一句,然后试着催动下在总护法身上的禁制。
咦,有反应呢。说明总护法就在京中,离她还不远。
果然,没过多久,总护法自己找来了。
凌相若打量了他一番:“你怎么一脸心虚的样子?做什么亏心事了?”
总护法脸色一僵:“没有的事,我就是没睡好,愁的。”
“愁什么?”凌相若眯着眼意味深长道。
总护法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愁什么你还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进京三个多月了半点进展都没有?”凌相若问道。
“不好办啊,你也知道,像次相程高升这种缺德事干多了的人就怕哪天轮到自己,能不给自己多加几道防护么?”总护法唉声叹气道。
凌相若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根老油条还瞒着什么。
顺着这个思路思索了一番,凌相若忽然想起个事:“你是无忧长生堂的人,次相又跟你们不干不净的,莫非以前他见过你?”
总护法趔趄了一下:“您可真是铁口直断。”
“所以你进京这几个月怕是压根没动作吧?”凌相若恍然道,“合着你公费旅游来了?”
“冤枉啊,我只是没成而已,怎么能说没动作呢?”总护法言之凿凿道,还带了几分委屈。
凌相若幽幽道:“怕也是敷衍了事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玩聊斋呢?
这种老油条最会摸鱼划水了,偏偏还能让你抓不到错处。交给他的事他都干了,但是干不成也不能都怪他不是?借口都是现成的——虽然能力实在有限,但心是好的。
“不能不能,我真的尽力了。”总护法摆手道,“只要再给我点时间,肯定能抓到程高升的破绽。”
瞧瞧,经典的老油条语录。凌相若心中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在这事上与他计较,毕竟他也确实为难:“这事暂时不用你了,你去青羊观帮宁无涯吧。”
总护法自然也听说了青羊观法会的事,没想到转头就落到他头上了。
不过不用继续为了诅咒次相掉头发真是太好了,他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这个差事,启程去青羊观找宁无涯了。
青羊观外,刚置办完法会所需的宁无涯正一脸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师弟这是特意在观中等我?”谢无忧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无涯。
宁无涯悄悄捏紧了凌相若给的符箓:“你说的什么屁话,我敬你是师兄,你却暗算害我,呸,畜生。”
谢无忧眼神一沉,目中闪过一丝阴翳:“师弟这是找着靠山,说话都如此有底气了?堂堂八尺男儿,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你可真有出息。”
“达者为先,凌道友修为高深,我敬她怎么了?”宁无涯不以为耻道。
“哼!她现在可不在,我看她能不能及时赶来救你。”谢无忧冷哼一声,终于对他出手了。
宁无涯双目一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紧张地抛出撒豆成兵符。
符箓瞬间化作三道化身,将谢无忧的袭击挡了回去。
谢无忧目光微凝,忌惮地看着三道化身。
而宁无涯则趁着这个间隙转身就跑进了青羊观后院,一头扎进了结界之内。总算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