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天晚上三人在心灵的深处,是有一些共鸣的,都希望这能发生点什么,只是谁也不愿意或者说是不好意思主动做出点什么,所以在这一天晚上尽管三个人把一件啤露都喝光了,也只不过是东倒西歪的倒在沙发上,虽也有些贴贴暧暧的小动作,却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后来又一次金焰打电话给费柴半开玩笑地问:“那晚我们都送到你嘴边了,你怎么不下手啊。”
费柴想了半天才说:“你们都是好姑娘,若是单独在一起也许真能发生点什么,但是三个人……我怕真有了点什么之后,大家反而不好见面了。”
这话是费柴跟金焰说的,其实他还有一点顾忌,那就是担心蔡梦琳在得知他又和别的女孩子有了什么之后,再出点什么幺蛾子。尽管有时想一想,他现在和蔡梦琳已经没有那层关系了,她应该不用这么做。不过小心无大错,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情-欲,害了别人。所以当费柴觉得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的时候,果断地离开回家了,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金焰和蒋莹莹是第二天离开的,一个坐汽车去龙溪,一个坐火车去北京,走前都没有让费柴送,直到开了车才打来一个电话,理由是‘怕别时伤感。’其实何止是伤感呐,简直就是后悔,后悔死了。
朱亚军虽说没完成党校的学业,但似乎也不虚此行,又认识了不少朋友,而且更开心的是,自己都没怎么费力,安洪涛就卷铺盖卷儿滚蛋了,正所谓我不杀人自有杀人手。而且再看费柴,虽说官场上的事做的还是很粗糙,但下手可真狠呐。(在这点上,不管是朱亚军还是蔡梦琳都误会费柴了,其实完全是误打误撞)。
不过通过这件事,两人的友情却恢复了不少,朱亚军回来两个星期,两人就一起吃了四次饭,其中有一次还是两家人的聚会。正如章鹏不点名地所说的,当一个更混蛋的人出现后,你才会发现头一个混蛋其实是好人。现在在地监局很多人都是这个看法,而且朱亚军毕竟已经在这里当了几年局长,才上任时的锋芒毕露已经变得更加圆滑,甚至有些人已经忘了他初上任时的可恶。
不过即便是如此,费柴在地监局的工作还是没有最终落实下来,因为招商组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他还得去市政府那边上班去。但是朱亚军保证了“你先去那边,这边嘛,有我的就有你的。”
因为手里捏了日本人的短处,所以这次招商谈判中方占据了不少主动,但是有一点让费柴很不满意,因为南泉市毕竟是需要以招商为主的,主要这个目的达成,其他的并不是主要的,这就让费柴提出的,要求日方交换地质资料的条件不能得以顺利进行。其实这原本可以做成很大的一个局,让整个国家的地质监测工作都能受益,可不管是张市长还是蔡梦琳,都不想做的更大,因为即便是做大,南泉市的利益却没有大,所以费柴的建议只是作为谈判小组的一个筹码在使用。
费柴没办法,只得又催了一下地质监测厅,可那边也半天不来动静,不过当南泉市的招商谈判顺利结束的时候,省厅忽然动了起来,朱亚军说这是他动用了点关系,可是费柴更愿意相信这是韦凡前辈运作的结果,因为据韦凡的妻子阮丹电话里说,韦凡又忙了一阵,结果又把自己忙进医院里去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晚了,南泉市的招商谈判已经接近结束,要想更进一步的让日方交出地质和建筑资料来,已经是另一桩事了,说不定要外交部和地质部一同出马再加上国安才行了。也就是说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费柴的影响力范围,不管是专业方面还是官场方面。
见没能让日方交出足够的资料来,费柴很郁闷,就连庆功会上也提不起精神来,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本以为招商完毕自己也可以回地监局去了,可日方又提出一个要求,中方的监理会里必须有费柴。
大家都觉得奇怪,因为费柴和日方的直接接触其实是很少的,可这已经是日方第二次直接点名要求费柴了,不过既然大局已定,中方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日方的要求,甚至都没跟费柴商量。如此一来,费柴在短暂的会地监局工作几天后,等日本人一开始进场,费柴就得去履行监理职责了。
尤倩听了这个消息后很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怎么就不是韩国人啊。毕竟和日本人比起来,韩国人似乎更亲近,也更赶潮流一些。其实无论从学识还是思想深度,尤倩和费柴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可偏偏两人夫妻了十来年,还是十分融洽的,由此可见没有共同语言导致夫妻感情破裂一说至少在他们这儿是不适用的。
在日本人进场之前,中方监理开始组员开会,费柴仔细研究了一下相应的条款,发现无外乎一下几条,一是监督日方施工必须在双方规定的范围内进行;二是如果在挖掘期间发现古迹或自然资源等,施工必需暂停,古迹和资源依照我国法律决定归属;三是除主要技术人员外,施工人员必须从南泉本地招聘;四、五、六、七……足足二十几条,让费柴感兴趣的条款还真没多少。如此忙了一个星期,日本人又进村了,首先是再次却定了施工地点和范围,然后没几天就建起了好几排的板房,开始履行其中一项合同义务:招募本地工人。不过人家招工果然和其他的不一样,一个是要求严,要求至少要高中毕业,20岁以上35岁以下,还要体检和文化考试。过了这两关的人算是暂时入围了,紧接着又是一个月的基础技能培训,简易日语培训。对于日本人的这种做法,有人觉得新鲜,有人觉得‘划算’,费柴却觉得钦佩。小鬼子你可以恨,但是人家做事你不服还真不行。
日方做事一认真了,中方监理的**多数时间里就无事可干了,而日方也多次声明:他们是讲诚信的,只要合同里规定的,一定会做到。但是费柴却不敢有半点放松,因为他觉得就现在的局势,谁都能犯错,惟独他不行。稍有个闪失,未必有人会来帮他。不过如此一来,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监理,却变得很多事都非得找他做不可了,甚至连监理会的理事长老胡都经常说:“这个事啊,拿去给费主任看看,他那儿没问题就没问题了。”
地位变的重要了,说话也管用了,可随即工作担子也就重了,于是监理会内部又调整了人事,把黄蕊派给他做文秘,包应力做司机兼办事员,而他本人则多了一个不是编制的职位‘专职监理’,这也都是大家喊出来的,谁也没正式宣布过,反正都认可。如此一来又出现了一种略带黑色幽默的现象,如果费柴是专职监理,那么其他人岂不是成了业余的?而且事情做的多,责任也就越大,果然没多久就出了一档子事。
人都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日本人也不例外,而且似乎要解决的程度更多些,不然这个国家每年干嘛出产那么多小电影儿?没出两个星期,日籍管理人员就和中方工人发生了一次冲突,若不是处理的及时,险些碾成一次‘抗日’风波。
事情其实很简单,周末的时候,几个中方工人到外头去喝了几杯,随后起意去那种点着‘粉红灯光’的洗头房去娱乐下。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又来了两个日籍员工,还是他们的教员。结果一下出了问题,虽说这几个中方工人领的是日本人的工资,但从小的爱国教育确实很有效,总觉得日本人若是嫖了中国女人,自己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可是人家是教员啊,开始也忍了,可是这两个日籍人员也喝多了,居然要这几个中方工人先让他们来,因为他们是上级。中方工人再度忍气吞声,可谁知其中一个走的慢了点儿,就被一个日籍教员打了一个耳光,又骂了一顿。
这几个工人原本还有些怕,毕竟找到这个工作不容易,可这时里头那个洗头妹听见外头满口的日语出来就来了一句猛的:“你们还是不是爷们儿啊,老娘就敢不做他们的生意,你们就敢忍着挨揍啊!干嘛不直接切了当太监啊。”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这几位一看,咱们再怎么也不能连个洗头妹都不如啊,于是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这顿打啊,而且这一打还打出个笑话来。那两个日籍人里头有个还不是正宗的日本人,原本是个留学生,后来才入籍的,平日里说话做事全是一副日式模样,甚至还装作听不太懂中文的样子,可这一挨揍就露了怯,被打的连家乡话都喊出来了。这下可好,那个正宗日本人如果挨三拳的话,这小子就得被踢五脚,山寨谁不好你山寨日本人啊。
后来警察来了,把这一屋子男男女女全都带回去了,一问,还真不好当普通治安案子处理,这又才打了电话给相关部门,费柴也给从家里硬叫了出来处理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