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送走了许彤,又专门回房好好的洗了一回澡,这也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免得再被赵梅闻出味道来,即便是这样,回到家后还是有些担心,但是见赵梅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不过赵梅到又说了另一件事:小冬的客栈自从开张,他们还一直没去过,马上又要寒假了,也是老尤夫妇的周年,怎么也得回去看看,只是赵梅又觉得那地方阴气太重,她怕回去不舒服,可是不回去又觉得不好,毕竟老尤夫妇生前对她还是不错,所以有些纠结。
费柴想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就是去看看,然后住县城好了。”
赵梅摇头说:“不好,原本就差不多是自己的房子,又开着客栈,怎么好去外面住?”
费柴说:“那就住一晚就回来,小米若是想留在那儿,就让他在那儿多玩儿几天,反正他也算是半个大人了。”
“急匆匆的又来又去的实在累人,可也只能这样了。”赵梅可奈何地说。[
两口子商量妥当,又跟小米说了,小米也正有此打算,说还有几个同学也想一起去,说了很久了,想去看看他的‘产业’。
费柴笑着骂道:“臭小子,没少跟同学面前显摆吧。”
随后又给小冬打电话,把这事儿说了,小冬说:“就是,都一年了,你们都不来看我,到时候早点来哦,多住几天。”
费柴笑着,拿着电话,看了赵梅一眼说:“小米和他同学可能多住几天,我们就……”
小冬先显然是很失望地说:“真是的,怎么这样啊。”
费柴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岔开了话题。
晚上,费柴两口子睡在床上,赵梅忽然问:“老公,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拖累你的?”
费柴说:“怎么这么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赵梅说:“不是,我知道你平时动脑子多,有时就想找个上清水秀的地方换换脑子休息一下,可是有了我你有点空余时间就得陪我,有时想想,挺过意不去的。”
费柴说:“你是我老婆,我不陪你陪谁?而且咱们一周才见一次,有时我有事还回不来,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还是尽量多待在一起的好。”
赵梅说:“可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啊,要不春节时我自己回来,你在那儿和小米多住几天吧。”
费柴说:“那怎么可以,你过意不去,我还不放心呢,再说这次小米是带同学去,好像里头还有女生,我这个当爸爸的在场他们反而不自在。”
赵梅一听这个,立刻说:“那可得小心,有女生,你知不道现在的孩子胆子可大了,初中都敢出去开房,你也得跟你儿子聊聊了,好多话我实在是不好说。”
费柴点头道:“确实,按说早就该和儿子谈谈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结果第二天费柴就送了些东西给儿子,小米一看清楚了就像是拿到了火炭一样丢到一边说:“老爸,你把我当什么人啊。”
费柴笑着说:“你是我儿子,什么人……老爸也年轻过,所以你们那点伎俩我是知道的。”
小米低头不说话,脸涨的通红。
费柴又说:“其实有些话是老生常谈,你们也不愿意听,不过你现在还在读书,也年轻,精力当然是要主要放在学习上。老爸教你这些东西,也不是说就是鼓励你可以这么做,其实恰恰相反,老爸是最不喜欢你发生一些事的。不过好多事并不一定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所以,这些……”费柴说着,又把东西捡起来放进小米手里说:“这些不是让人害羞的东西,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也是爱。”
小米有点不明白:“爱?”[
费柴说:“是啊,你难道愿意让你喜欢的女孩子因为你受到伤害吗?”
小米摇头说:“当然不愿意。”
费柴说:“那这就是责任,就是爱。不过现在确实早了些,最好是没有,实在要有记住老爸的话,一定要承担起责任来。”
小米这才点头说:“我知道了。”
费柴见目的达到,就笑着摸了一下儿子头这是他最后一次用爱抚小孩子的方式对待儿子,以后就该把他当大人看了离开了儿子的房间。不知怎的,这件事又让他想起杨阳来,当初杨阳初长成时,费柴也想教育教育她,但是毕竟不太方便,就委托了尤倩来,可是尤倩只顾了自己买衣服化妆品,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最后只得又委托了金焰,总算是办好了。
唉……孩子一个个的长大,我也要老了吗?费柴忽然觉得有些伤感,还特地去照了照镜子。
如果周一没有课的话,费柴有时会周一上午才从家里出发回学院,这一周恰恰是没课的,谁知厅里一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害得费柴周日下午就得出发。
急匆匆的赶回省厅,大院门口就有人接,客客气气的叫他“费处长”,这衔儿可有些日子没人喊了,费柴自己都快忘了。
被带到小会议室,却发现场面还真不小,省厅的几个头头全在,另外还有政治处的,保密处的,甚至连人事处和妇联的都在,这些人费柴甚至都还认不全,也是见大家面色凝重,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随口说了一句:“怎么?环球地质的人又要来了?”
可在场的人,没一个能把这当笑话的,政治处李处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没人来,倒是有人要走。”
正说着呢,门外又进来一人,居然是栾云娇和孙毅,费柴见他俩来了,就问:“到底咋回事啊。”
栾云娇先是对着省厅领导苦笑了一下说:“不行,还是劝不动。”然后才对费柴说:“东子要出国。”说着顿了顿“要去日本。”
“她跑那儿干嘛去?”费柴脱口而出。虽说费柴不是极端民族主义者,但是国人自小受的教育,对日本的印象总不太好,不过费柴也清楚的很,日本是个多地震国家,要是能在那儿研究地震,简直就是个天然的试验场。
栾云娇说:“东子要去日本留学……”
费柴沉吟道:“按说这也不是坏事啊。”他心里不太明白,吴东梓去日本留学,虽说这年龄留学稍微大了点儿,可如果专业对口,日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天然试验场嘛。
栾云娇又和省厅领导对视了一眼,然后似乎是得到了授权,又对费柴说:“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原来自从朱亚军甩了吴东梓转头娶了秀芝之后,吴东梓平日里越发的阴郁,但有一点好,就是一头扑在工作上,把凤城地区的地防工作撑了起来,业余时间也笔耕不辍,也学着费柴的样子四处投投稿,结果前段时间接到了日本东大的一封邀请函,夸赞她是个非常有潜质的地质科学家,请她去东大深造,并且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吴东梓也是觉得这边再也可留恋,也就答应了。
费柴听了眉头一皱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能深造是好事啊,日后归国我们又多了个人才。”
李处长叹道:“只是小日本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们培养人才?我们开会分析了一下,这就是想挖我们的人才啊,对了费处长,你是吴东梓的老上司了,你听说她日本有亲戚没有?”
费柴想了想说:“以前好像听东子说过,一个姑表亲吧,才改革开放的时候闹出国潮,跟着一块儿出去了,好像混的也不咋地,在北海道当农民呢。”
孙毅说:“不是农民,是个牧场主,养牛的,很有些家底呢。”
费柴说:“这和东子留学又有什么关系?”[
李处长说:“老费啊,好多情况你不了解,吴东梓的那个亲戚啊,一直和吴东梓没有联系,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她这边一办留学,那边就立刻来认亲了,吴东梓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了,而她的那个表亲又多年子嗣,这……”
这时王副厅长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这件事我们也有很大的责任啊,得到消息晚,开始又没重视,现在才注意到事态的严重性啊,吴东梓一向是你的爱将,本身能力强,而且又熟悉地质模型系统的核心技术和机密,可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有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强留是留不住了,只能看看你们这些老领导能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留她下来,我们研究过,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工作可以调到省厅来,如果要深造的话,也可以保送北京总院嘛。”
费柴明白了:“各位领导的意思是让我去劝说一下她?”
李处长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是她的老上司,平日里私交也不错,你的话她应该还是听的进去的。”
费柴摇摇头说:“够呛,要是真听得进去我的话,这么大的事早就该跟我商量,她居然不说,那我去说话也未必有用。”
栾云娇说:“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们这是尽量的挽留人才,保守国家机密。”
费柴见这个差事不掉的,就说:“好吧,我去试试,但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
大家见费柴愿意出马,都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孙毅说:“那费处长,我送你去她现在住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