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荧一脸真挚的说:“那我下次打轻点儿。”
祝话好言商量道:“直接不打,成吗?”
江荧摇头:“做不到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应承的。”
祝话深深地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嘴角上扬,展露出真正的皮笑肉不笑,心里默念着,是亲妹,是亲妹,要不是亲妹,看老子不把你给打得找不着爹。
江荧看穿却没说破,只道:“现在情况不一样,我想让你上大鸿山一趟,你要是搞得那么招摇,一看就是一副欠扁的模样,被抢了也就算了,要是还给揍残了,或者直接整死,那可咋整?”
祝话连假笑也不挂了,愤愤不平道:“我怎么就是一副欠扁的模样了。”
江荧说:“你本来就已经长得够俊俏了,若是再挂满土里土气,额,不对是彰显身份的金子,那般豪气冲天的样子,太过惹眼了。”
“大鸿山上的起义军里头肯定没有一个长得比你更俊俏的,更加不会比你还有钱,吃不到的葡萄的,那总是酸葡萄。”
“那些在你身上的闪光点,越发使得他们看你不顺眼起来,可不就是要觉得你一看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嘛?”
祝话的嘴角随着江荧的话越发地上扬了起来,最后咧开了大大的弧度,露出里面洁白发亮的牙齿道:“他们那是嫉妒呀!”
江荧以深以为然的姿态点点头。
祝话心中一扫先前的阴霾,喜笑颜开道:“那这金子就不戴了,我要不要再往自己脸上蹭点灰,好掩盖一下,我这天人之姿啊!”
江荧一本正经的说:“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天生的,没办法。”
“咱们,只要不再显摆,不强调就可以了。”
祝话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妹妹说得在理,不过上次你让我装阔,是因为让路上的流民相信我们有叫他们一直吃饱、穿暖的实力,这回让我低调的去大鸿山又是做什么呢?”
江荧已经摸透祝话了,他就像是一头倔驴,但只要顺着他的毛捋,可以比谁都听话。
她说:“请大鸿山上所有的起义军吃饭。”
祝话没有想要探究江荧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认真聆听了江荧的吩咐,然后又等江荧回屋写了封信,装封好后,交给自己。
祝话拿着信,又简单的带了几个人手,便往大鸿山上去办江荧交代的事情了。
刘框作为这支起义军的首领,对于江荧她们这么一大群人住在大鸿山下附近一带的事情,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并且知道江荧他们人数众多。
他让人接待了祝话等人,祝话说明来意后,把信交给了刘框的手下,便也未多留,直接下山回去了。
刘框听手下传达着祝话的来意,并伸手接过手下递来的信,拆看了起来。
饱经风霜的脸上却并未有喜色浮现。
手下不解地问道:“主公,住山下的人,既不是官府的人,也不像是普通的流民,还很有钱的样子,请我们山上这么多人吃饭,这不是桩好事吗?”
刘框看完了信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愿意包揽了我们起义军所有人的口粮,如果我们愿意,每日只要赶上饭点,下山吃,就管饱。”
手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惊呼:“信上这么写得?”
刘框把视线从信纸上移开,抬头望向眼前这个满脸写着不敢置信的手下,回答:“没错。”
听到刘框回答的手下就好像石化了一般,变得没有任何表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后,竟还擦起了眼泪,激动道:“主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哇。”
刘框皱眉:“跟了我这么久,你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你见过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吗?”
手下摇头回答:“没见过,小的刚刚,只是因为乍听,太激动了嘛!”
“那主公的意思是,他们另有所图?可是我们起义军里头都是一群穷鬼,人家那么有钱,能图我们什么嘛?”
刘框问:“先前王二打探到她们一路走,一路还收留、集结了许多的流民。”
手下点头。
刘框沉思片刻后,神情似恍然道:“那就对了,很有可能是,图我们的人,许是想结盟也未可知。”
手下听后说:“我们起义,不过是为了可以有口饭吃,能够活得下去,您说他们既然那么有钱,还瞎折腾什么,白受罪。”
刘框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手下,知道他的见识有限,脑袋也不是太灵光,要不是先前的一次战事中,他以身相护,救了自己一命,对自己有着绝对的忠诚,他还真是不会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刘框缓缓撕掉手中的信纸道:“这天下要乱了,不少有野心的人,也都想趁乱,可以分块肉吃。”
手下听不明白,只是看见刘框把信纸撕了的动作问道:“那主公,我们还要去吃饭吗?”
刘框把手中撕碎了的信纸对着手下那么一扬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这手下赶紧低头,但是舌头却不自觉地舔过干裂的嘴唇,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说到吃,现在他的肚子可还是很饿啊。
刘框叹了口气说:“对方既然主动前来示好,总是要去见见的,也借机探探对方的深浅。”
手下听后立刻抱拳说:“那属下现在就去把这个好消息给告诉大家伙儿。”
刘框喊道:“你急什么?人家说请所有起义军吃饭,我们就真的所有人都过去啊?”
手下还憨憨地回答:“主公先前教导属下,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是傻子,虽然还没弄清楚对方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人家请吃饭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我们不吃白不吃,人带少了,吃得也亏。”
刘框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属下的脑袋:“你是属猪的吗?”
哪知属下回答:“主公果然英明,属下就是在猪年生的,生肖是猪。”
刘框:“.........”
他让手下的屁股翘起来,摆好姿势后,抬脚就是一踹:“我看你不仅属猪的,你还是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对方要是早就跟官兵暗中勾结在了一起,此番使个调虎离山计,再给宴请我们的吃食里下药,来个瓮中捉鳖,我们可就全都完蛋了。”
手下听刘框这么一说,倒也后怕了起来,但他总是抓不住重点:“鳖,那是王八,主公,我们不是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