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郁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元书,你别逼我!”
醉酒的元书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愤怒,反而攀着他的身体跪起身来。
……
但最后,楼郁霆将元书放在床上后,又捞过旁边的被子,细致地给元书盖上了。
他刚将被子给元书盖上,原本被他平放在床上的元书翻了个身侧躺着,然后曲起双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这才紧皱着秀眉,再没动了。
看着元书这即使睡着了也紧皱着眉头、还把自己摆成一副因为极其没有安全感而嫉妒防御的姿势,心头一软,单膝在她床边跪了下来,轻拨了拨她脸颊边的头发,又将她的手捉进掌心,团握住,柔声说:“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
值守上半夜的黎伟刚简单洗漱完,正准备跟睡醒的张俊换班,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大门口。
张俊和黎伟俱是愣了愣,同时抬头去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但张军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过去将铁门拉开。
席幕臣将车开进来,停在张俊和黎伟面前,降下车窗,儒雅而笑:“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张俊其实表示理解:以往席幕臣但凡来这里,至少要待一个小时后才会离开。今天傍晚他送元书回来,连大门都没进便走了。这会儿,席幕臣应该是忙完自己的事情,所以立刻就赶了过来。
席幕臣脸上确实满是疲态,他拉开车门下车,给张俊和黎伟各递了根烟后,自己也点了一支,一边吐出烟雾一边眯眸看着二楼、元书的卧室。
张俊将烟别在耳朵上:“大少爷,元小姐很早就睡了。”
席幕臣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微失落。
但他展唇笑了笑:“书书身份特殊,毕竟是公众人物,这越是临近婚期,你们就更是要多费点心,别让不相干的人闯进来、滋生事端。”
白天,楼郁霆被钟离给扛走了,他总觉得楼郁霆不会善罢甘休。
张俊也理解他的意思:“放心吧,大少爷,我和老黎一直看着,没有特殊情况。”
黎伟双手背在身后:“大少爷,这么晚了,开车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上楼休息吧。”
席幕臣一时没说话,又抽了几口烟后才用夹烟的手指了指车:“那好,替我停停车,别挡在大门口。”
说完,席幕臣提步朝房子走去。
…
元书的卧室里,楼郁霆见元书虽然依然皱着眉,但明显已经睡熟了,便动作很轻地将元书的手给放开了。
他昂身在床边站了会儿,瞥了眼自己腰腹上缠着绷带的上身,还是俯身,将自己的衣服从元书身上取了下来,穿上。
穿上以后,他看了眼他抱元书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元书那些顺带带回来扔在床边的衣物,本打算再找一套衣服给元书穿上,但又怕弄醒了好不容沉睡的她,是以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想起自己明天一早还有个会,楼郁霆本来打算走,但视线一晃,看到元书那把瓶瓶罐罐按照一定的规则摆得整整齐齐的梳妆台,不免想起以前在楼家老宅的时候,有强迫症的元书,也是喜欢这样严格规整自己的东西。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的习惯…没有丝毫变化。
楼郁霆提步走到化妆台前,将元书摆在口红架在左上角的一只口红拿出来,拧开。
看样子,已经用了三分之一。好像是元书最喜欢的颜色,接近于她自然的唇色。
记得以前,他还问过她一次,既然跟唇色相同、为什么还费事再涂一层,元书只回了他一个白眼。
略勾了勾唇,楼郁霆盖上口红盖子,本准备将口红放回原处,但突然想起自从元书走后,老宅里几乎没有她的东西留存下来,如果这一次……心念一动,楼郁霆将那管口红放进了自己唯一可以放东西的西裤口袋。
在卧室里转了圈后,楼郁霆又望了眼在床上躺着的元书,再度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这才拉开门,径直去了绵绵的儿童房。
小床上,没有人。
楼郁霆陡然一空,本打算去其他房间找的,但想到绵绵很有可能跟元书雇佣的那个叫萱萱的睡在一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见到绵绵,楼郁霆就在绵绵的儿童房里也转了圈。
看着那张小小的床、那张小小的书桌、椅子和凳子、还有那个只有他腿长的、装满故事书的小书柜…楼郁霆向来冷硬的面容上,不自觉地溢出温柔而宠溺的笑意。
一想到自己那只小小的女儿在这个房间里睡觉、玩闹,楼郁霆不免想象了下她用糯糯的小奶音扑向自己、叫自己爸爸的场景。
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的太欢了,尤其是楼郁霆这样的人笑得太欢了,不免就有点傻气,所以笑到后来,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便脸一沉,收了笑,转身就想离开房间。
结果视线一晃,看到儿童房的墙角,一个摄像头,堪堪对着他。
以前翟胤北一个人抚养翟墨生的时候,也在翟墨生的儿童房里安装过这个,所以楼郁霆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他今晚的夜探,若是被这个摄像头记录下来,总归是失了初衷。
拧眉想了下,楼郁霆将整个儿童房打量了眼,然后直接返回元书的卧室,按照记忆中元书存放东西的习惯,在衣帽间的一个斗柜上,找到了操作用的电脑。
他的本意只是想删掉今晚的录像资料,但想到自己对元书和绵绵缺失的这3年,干脆将抽屉里、元书编过号的录像资料,全都塞进了自己的西裤口袋。
做完这些,他表情很不自在地拉开卧室门,穿过走廊,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