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麦克.洛基一样,大家族子弟也要找地方实习,大多是在家族产业与世交的公司历练,愿意从政的会去给参议员拎包。
费舍尔.匡特这孩子比较怪,由于匡特家族与瑞典银行世家瓦伦堡家族一样奉行“存在,但不可见”,匡特这个姓都不允许作为商标,从来不接受采访,同样是非常低调的隐形家族。
费舍尔.匡特本来是个活泼的孩子,被家人栓久了,产生了自虐倾向,拜了个德国格拉苏蒂制表作坊的制表匠为师,立志要做个“调钟师”。
除了上钟楼与大钟交流,不打算跟人类玩了。
熊孩子自残手法精妙,果然被家里刑满释放了,欢天喜地的投奔了大学时的老师卡尔.法赫特,来到了大洋彼岸,充满阳光的加州,打算离阴郁的德国越远越好。
这孩子挺向往跟着反动的人一起玩,就在为法赫特拎包的同时,与麦克.洛基等反动人士打成一片了。
小麦克度假喝高了乱划拉公司支票,自愿到中亚趟雷,费舍尔.匡特就也跟着来了。
大家族的样子货放对地方是很好用的,与魔方兔子的美女发言人莉莉一样,门面嘛,大家族出来的比荣克那类土鳖,气质好的多,帅的多。
就像是英国王室吉祥物蒙巴顿勋爵一样,帅的一塌糊涂,人又脾气好,风流倜傥大肚量。本身又有天生的贵族光环,作为外交人员,使节,是最好的人选。
打仗不行,真打起来得赶紧把样子货撤下来。里宾特洛甫类的人才就是要求会忽悠就行了,一个忽悠顶的上千军万马,真跟人拿刀片互砍,才是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
只不过费舍尔.匡特自己找死,SP的反动文化,一向不拦,爱死死去。
那时的费舍尔.匡特,并不觉得自己是找死,反而只觉得亢奋。
只要一想到中亚人一恼,就有可能把自己砍了,他就莫名感到亢奋。
要么说SP从上到下全是反动人士呢,精神都不太正常,面对哈萨克老总统的问询,费舍尔.匡特不是苏秦张仪一样的纵横家,不善于挑拨离间,却有一种另类的执着。
德国思想工匠式纵横家,先把钟表给你拆了,再一边装一边给你讲原理。
他先是让随从把带来的投影支上,趁助手布置的时候,冲哈萨克老总统解释了前一个问题:“哈萨克收税是本币,财政支出却是外币。因为无论哈国国内的工业品,大众生活消费品来源,基本都要依赖进口。你们对国内用于福利支出的开支,是坚戈,但实际上也是外币。
这就会产生一个货币倒挂现象,会始终处于通胀通道中,本币背离预期购买力,抛压就会始终伴随。一旦你们货币超发,依赖的石油价格出现问题,或遇到狙击,你们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
不要以为你们有足够的外汇储备就没问题,不是的。在现代货币体系结构中,外汇储备只起到信心支撑作用。因为任何一家央行遇到挤兑,再多的储备都应付不了。
因为没有任何一家央行,可以储备与货币投放量对等。无论储备有多少,一定比发出的货币少。只要我们的资金实力够,就一定可以打穿你,让你的主权货币变的比纸还便宜。
外汇储备只能用来对冲危机,是用来堵漏洞的,消灭不了漏洞。外汇储备外汇储备,你们为什么要储备外汇?为什么会认为储备外汇发行本币就没问题?
你存了我十张货币,发行你的本币,那你们主权货币值多少,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呢?你们任何政策调整有什么用?你发钞锚的是我发行的货币,你再调整没用,我说你的钱值多少,就是多少。
储备外汇发钞,在贵金属时代结束后,本身就成了一个伪概念,没有任何抵押,你存再多纸有什么用?那么剥去锚外汇发行本币这一部分,外汇是拿来做什么的,你们为什么要美元?
美国就是一家早已资不抵债的店铺,每年数千亿美元的逆差,店里只有十只羊,世界流通的换羊票有八百张,怎么可能换的出来那么多羊?
现在的美元锚国债,石油,原来的美元还锚黄金呢。美元锚黄金能违约脱钩,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违约的。
不是黄金短短几年从30美元每盎司涨到800多美元每盎司,是美元短短几年贬值了96%。
不是石油涨价了,不是矿产涨价了,不是物价越来越高,不是薪水涨了,是货币一直在贬值。
美元实际与你们的本币坚戈是一样的,随时会一文不值,只不过你们的坚戈只对哈萨克发行,美元是对世界发行罢了。
美元通过纸钞,国债,股市,汇市,期货,衍生品市场,电子信号的方式,发出来,通过手续费收回去。
国际贸易结算仅仅是美元一个衍生功能,流通美元与各国央行储备的美元国债,公司债等美元资产,实际都是外围的环境支撑。
美元利润最大的来源在金融市场,在以股市,汇市,期货,衍生品市场是以美元结算,在印花税,手续费上,那是每年百万亿美元交易量的虚拟经济。
我们就是要截断这个虚拟经济与你们本币坚戈的联系。
美元收回的时候,会波段贬值,贬值的部分会通过数字模型,把贬值掉的那部分,抵押到黄金,石油,矿产,粮食,债券等各种对冲抵押物上。把抵押物放出去,收回对冲利润,之后,货币复位。
这套模型你们是绝对看不懂的,你们只要知道,你们只要一天处于这个货币体系中,你们就始终要处于通胀通道之中。
我们的能力有限,瓦解不了这一体系,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对冲与封住外部的掠夺通道,让你们从这一体系中,慢慢爬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来意,也是我们对你们投资的前提。不封住这一掠夺通道,你们是无法开始无边际扩张的。因为你们太脆弱,你们的坚戈值多少,你们自己说了都不算。
我们一旦收取你们的坚戈,就要跟你们一起被掠夺。如果我们不想跟你们一起被掠夺,那就只有通过掠夺你们来对冲。
我们是掠夺世界的海盗,不可能跟你们一起被掠夺。
所以,我们不是来威胁你们的,只是提前告诉你们,如果不结盟,我们又对哈萨克投资了,那不是我们喜欢你们,是你们有利用的价值,是我们要对你们展开掠夺了。
我们是真心要投资你们,希望与你们一起成长,才要提前问一下是否有结盟的可能。
我们不是商业公司,奉行的是利益共同体原则,秉承的是权力义务关系,不是生意关系。
我们不会因为油价涨了就来哈萨克挖井,石油挖完就一走了之。
我们走不了的,我们一旦来到中亚,就会永远的扎根在这里。
因为我们与我们的雇员也是有终生权力义务关系的,我们一走了之,可我们能把哈萨克的雇员也都带走么?
我们抛弃了我们的人,我们就要出问题,我们就会死去。
所以,我们才要把我们变成你们,把你们变成我们,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非结盟不可。
因为不结盟,我们彼此实际上就是敌人,是勾心斗角的生意关系。
那与其跟你们长期拉锯,不如一次消灭你们。”
“你们真诚实。”老总统很服气。
“我们一向如此。”
费舍尔.匡特很得意,“我们与英国人不同,英国人朋友敌人都骗,我们只骗敌人,这让我们省了一半力气。”
“我们只是觉得货币重要,可没想到比我们想的还要重要,还要复杂。”
老总统阿比舍维奇真诚道,“我以为我够重视货币了,原来我轻视了货币背后的东西。”
“正因为货币重要,所以货币是毒药。”
费舍尔.匡特同样很认真,“没有几个统治者,可以抗拒缺钱就印钱的诱惑的。这是毒品,戒不了。至于研究货币,全球最顶尖的银行家设计出来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照样崩掉。
你们连现代银行都不知道怎么运作,只会跟人亦步亦趋。你们以为在参与现代货币体系的游戏,以为在学着制定规则,实际是无形之手在操纵着你走。
你们没有独立的现代思想体系,怎么可能建立独立的现代货币体系?
你们与其研究这些,不如明白两件事。
第一件事,所有的主权货币,曾经,现在,未来都在崩溃。而非主权货币,黄金,数千年来,从来没有崩溃过一次。
第二件事,目前这个世界,能够摆脱现代货币体系束缚,无边际扩张的经济体,只有我们SP一个。
你们知道这两个事实就够了,只要你们与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就会让你们的人均GDP,以每年一人一万美元的速度上升,十年内冲破人均10万美元。
为了让你们相信我们,我们带来了250吨黄金,那就是我们真金白银的保证金。”
“十年内人均10万美元?”屋内出现了一阵骚动,美国人均GDP才多少,10万美元的一半。
“是的,这对我们很简单。”
费舍尔.匡特肯定道,“这不算什么,只是帝国郡居民人均收入的十分之一。我们同样不需要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革,你们该卖油还卖你们的,不必搞什么收归国有,我们只用增加部分就可以做到。
只要我们切断货币掠夺通道,实现本币与外币脱钩,再把本币赋予黄金一样的实物特征,财富增加量就会由实物决定了。黄金是实物,粮食同样是,石油,矿产,都是实物抵押标的。
我们就先用外部对冲式的进口替代,来替换外币结算的职能,进而在内部完成进口替代,一旦货币掠夺通道被切断,就可以开始物质无边际扩张了。
帝国郡的例子就放在那里,会很快让你们对货币失去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