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安羽宁便在空间的草地上,抓了一只当初自己丢进空间来的野鸡
想了想又逮了两只兔子,把三只猎物都绑好了以后,她又挖了些野菜,刨了一根粗大的葛根后,带着满满的收获,安羽宁准备回到小溪边去找顾长年离开。
可还没等她走到小溪边上,安羽宁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位于空间草地边上的一处荆棘林。
看到这些成熟到颜色黑红的荆棘丛,安羽宁想到一家人落脚的洞口,不由的她心动了。
她干脆找来柴刀,吭哧吭哧的劈砍了三十来条的荆棘后,她小心的把底部削的光滑,然后随手拽了几根有韧性的野草编成绳子。
把三十来根荆棘条底部都绑到一起,她这才一手拖着一大捆的荆棘条,一手提着三只猎物,肩上还扛着一根葛根,晃晃悠悠的回来找顾长年。
最后在顾长年惊讶的眼神中,安羽宁拉着他出了空间,二人把手里的东西分了分,俩人再次合作,带着满满的收获,往他们栖身的山洞赶。
这一晚上,他们在经历过了白日里的惊心动魄后,他们终于能在这个深山中,在这个洞口被挂满了荆棘条的山洞中,好好安心的休息了一晚。
不止如此,他们还很幸福的好好饱餐了一顿,更是吃到了,大家许久都没有吃到的肉。
夜里入睡前,安羽宁想到自家三叔腿上的伤,想着明日上路,在山里赶路,也不能一直让爹跟有财叔背着三叔走。
毕竟在大家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背着一个百多斤的男人走山路,那真的是太浪费体力了!
再说了,他们一大群人,就只有自家老爹他们三个成年男劳动力。
眼下已经伤了一个,可不能让另外两个人光顾着背伤员去了,他们还有别的任务不是么?
一旦有个万一,面对危险的时候,有他们的帮忙辅助,总比她一个人直面压力来得强!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还等着他们保护呢!
是以从明日开始,他们该怎么带着自家三叔赶路,这就是个问题。
做个简易的担架?
不行,且不说山路难行,两人抬着担架走也不安全,而且做成了担架,不也还得老爹跟有财叔两个人抬么?
所以这个方法,当即被安羽宁拍飞了。
那做个三角叉的拖架?
就是那种y字型拖架,一角朝上,两脚朝下,单角供人使力拖行,双角之处,他们可以用藤蔓交叉固定好,做成一个网状的三角床,可供伤员或重物躺在上头。
想来只伤了一条腿的三叔,半躺在拖架上,维持身体平衡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且,在单角上他们还可以做一个背带,能让在前面拖行的人,把背带斜背在身上使劲,拖着身后半躺在托架中的人前行。
这样处理的话,她老爹跟有财叔也能轮流休息,行走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拖着自家三叔前行就好。
至于遇到陡峭些的上下坡,他们身边的这些人,还能帮着抬一抬的不是么?
常年在林子里奔忙,以谭有财的本事,是绝对能找到准确的方向的,即便他们被身后的军队追的很狼狈,即便他们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深山,这点倒也难不倒他们。
为了不再次陷入昨日那般的绝境,一大家子的人商议后决定,在走出沧州府之前,他们不再正大光明的走官道,也不准备再混入流民之中南下。
如果可以,他们接下来南下的一段路途,尽可能的走山路。
便是怕迷了方向走岔路,或者是没有山路走,那他们就走沿着官道延伸的方向,走在官道的两边就是。
总之就是一句话,在没有走出沧州府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在大大咧咧的显露在人前,再给那些凶残的军人当活靶子。
也正是他们的小心谨慎,才拯救了他们的命运。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都小心的避开灾民。
然,避开官道的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身后,那些孤苦无依的灾民们,几乎是被围剿而来的朝廷大军绞杀殆尽。
死的人太多,太多!几乎是血流成河!
加上开春后天气渐渐转暖,那些被大军绞杀后,随意堆砌的尸山,正在暗暗发酵,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灾祸——瘟疫!
然而,此刻已经走出了沧州府,进入昭原府地界的安羽宁一行人,对此却全然不知。
进入到昭原府后,再次踏上官道的安羽宁一行人便发现,这里的灾民少了很多很多,即便在路上偶尔也能看到,也只是三五成群的小猫两三只。
在安羽宁想来,先不说身后沧州府的那片地界中,朝廷的军队正在疯狂的屠杀灾民,使得大多数的灾民都殒命,止步在了即将看到希望的两府交界之处。
就单单只说,这些没有路引户籍的灾民们,即便是顺利的逃离了身后的大屠杀,却因为没有这些文书,从而导致他们被阻挡在了繁华热闹的城门之外。
况且,眼下这里可是昭原府,是大岳京机所在的州府,哪里又能是这些苦难的流民百姓能轻易闯关的?
就只说每往南一步,每途经一个城镇,每靠近京城一些,入城的费用就会高昂上一些不说。
就只说,因为没有通关的路引,沦为流民的灾民们,就已经被这些条件拒之了门外。
如此才导致了,即便灾民能侥幸逃过屠杀,却也再难前行。
从而他们在进入了昭原府后,所看到的流民也就越来越少。
那些幸存下来的可怜人,为了能继续卑微的活下去,他们不是贱卖自身为奴;
就是咬紧牙关反身,想回家乡求活路;
再不然就是舍得一身剐的,被逼成为了盗匪;
再剩下的那些,最终也沦为了黑户,过着猪狗不如的底层乞讨生活……
当然眼下这些,安羽宁都不愿去想,她也怕自己想多了以后,对这个王朝,对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对着看不见前路的黑暗统治,打心底里生出厌恶反抗之心。
她的心很小很小,也不想去做出头鸟,更不愿做救世主。
在这样的世道中,她只要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好的人便足以!
站在进入昭原府后,他们看到的第一座县城的城门楼前,安羽宁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