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生蓦地怔愣在原地,再抬首看向苍敖桀时,顿时明了,这是他们二人故意再给自己下套子,他居然中计了。
盛鸿在旁暗中叹息,这孩子还是太嫩了些,他早已经看出这张逸轩和皇上是合起伙儿来演得这出。
也罢,经此一事儿,也能让他吃一堑长一智,日后知道如何与这个帝王相处。
御书房外,突然乱哄哄的又成一片,只不过这回喊得不是要见皇上,而是纷纷拦着太子殿下,要他给个说法。
苍凌澈换好了衣裳前来,见诸多大臣围着自己,不断的拉扯扯自己的衣裳,面上虽然带着和煦的笑,但心里却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冲动。
“诸位大人,本太子先去面见父皇,容后再来给诸位一个说法。”苍凌澈从一位大臣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衣袖,使了些力气避开众人,朝着书房门前去。
只不过他还未曾靠近大殿的门,就被外头候着的卓公公给拦了下来。
“卓公公这是做什么,不是父皇要见本太子的吗,怎么——”苍凌澈面色不虞,他都不畏众人悠悠之口,来了御书房,竟然将他堵在外头,那他这个太子与这些大臣有何区别。
卓公公看着眼前的人,朝着他赔罪:“太子殿下,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擅自做主让人去寻了您过来,实则皇上并未召见您!”
他的话刚说完,苍凌澈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那你让开,本太子着实担忧父皇,让我进去。”说罢,还朝着御书房内大喊了几声,“父皇,儿臣来给父皇请安,请父皇见见儿臣。”
见他如此嚷嚷,卓公公害怕会惊扰了里面的谈话,连忙拦住他:“太子殿下,您就再等等吧,这会儿皇上正和盛将军、张大人等谈话,您这般嚷嚷,实在是让奴才为难啊。”
“你这老奴才,假传父皇旨意也就罢了,今儿还敢拿话诓骗本太子,让开!”苍凌澈一把推开卓公公,就要往里面冲进去。
忽的,御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
跪在大殿外的文武百官以及苍凌澈都不曾想到皇上会出来,先是一愣,而后异口同声的问安行礼。
苍敖桀在大殿内听到喊叫声,眉头微蹙,瞥了一眼苍凌澈,见他衣裳散乱不成体统,顿时大怒:“不是说换了衣裳再来见朕,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斥责,他面子上挂不住,但又不敢反驳,只岔开了话题:“父皇,儿臣是关心则乱,父皇您没事儿吧!”
苍敖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嫡长子,冷哼一声:“朕无碍,太子殿下先回东宫吧,你们这些大臣也不必跪着求朕了。”
“皇上——”众人惊呼。
苍敖桀神情异常肃穆,就连声音也冷了三分:“你们今日的所做所为就不怕朕迁怒到你们的家眷身上,诸爱卿也都有家室儿女,怎么就不能明白朕的心,是当真想看着朕变成孤家寡人才可?”
“皇上,微臣等也是为了苍云国的百姓和江山社稷着想啊!”众人纷纷磕首。
苍敖桀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些大臣们如此冥顽不灵。
“行了,三日后,朕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决断,且退下吧,若谁敢再谏言,朕就发派他去岭南。”苍敖桀满脸的倦容。
诸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这才退下。
卓公公见此,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是盛老将军有办法。
“皇上,那老臣也先告退了。”盛鸿朝着苍敖桀拱手。
苍敖桀点了点头,嘱咐身边的卓公公亲自送他们三人离开,这等殊荣是旁人没有的。
苍凌澈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蹙着眉头,心中暗自思量,他们三人到底是同父皇说了什么,居然解了父皇的危机。
殊不知,他的表情被身边的帝王悉数看了去,一想到张逸轩给自己出的主意,郁结于心。
“太子,这些日子东莱巫祝在你宫中可还好?”
苍凌澈回过神来拱手答道:“东莱巫祝的伤势已然好转,这些时日儿臣从他口中也得知了不少关于东莱的事情,咱们苍云国若是与他们签订盟约,那——”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根本不想知道这般清楚。
“行了,今儿朕有些乏了,你也退下吧。”
“儿臣遵旨。”
御书房内,苍敖桀看着满地散乱的奏折一时间有些失神,就连自己身边的太监回来都不曾发觉。
卓公公亲自将奏折一本一本捡起来堆放在原位,“皇上,盛将军他们已经出宫了,您也歇歇吧。”
出了宫门,三人便各自分开了。
临走的时候,张逸轩还不怕死的朝着陈永生道:“你别忘了师妹答应过送我汤圆的,届时还请派人送到我府上。”
陈永生咬牙看着张逸轩那张脸,他给自己下套子,还有脸问自己要吃的,美的他。
随着盛鸿翻身上了马背,直接往家里去。
然则,盛鸿并没有去郡主府,反倒停在了将军府门外,与他分开。
“父亲,为何?”陈永生见他不同自己回去,有些不解。
盛鸿让邓管事将马儿牵入府内,而后看向陈永生,凑近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两日警醒着些,咱们三人只怕都会被人盯着,且多留个心眼不是坏处。”
“我明白了。”
盛鸿拍着马儿的身子:“为父也想吃那五彩汤圆,可以派人送些来府上吗?”
“自然,一会儿回去我就派人送过来。”陈永生紧紧捏着缰绳,调转了马头往郡主府去。
郡主府。
苏凝猛的打了一个喷嚏,看着砧板上摆放的各色汤圆,双眸弯成了月牙状,让边上还在揉面的苍凌云停下,准备先下一碗,她们自个尝尝。
叶枝一一将这些汤圆拿了盒子装了起来,交给府里的小厮正要往张府送去。
那小厮还没拎在手里,就被陈永生给夺了去。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苏凝和苍凌云同时开口询问。
明明去的时候是他们三个人,怎么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