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蓝一直都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当朝的皇子!
心中蓦的生出了一股凉意,赵夜蓝觉得她与他的距离,一下子远了。
高高在上的皇子,也许不久的将来,便是这西瑞的下一任国君,这样高贵的身份,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
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即便不是高贵的公主,最起码也该是名门闺秀吧,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游医。
不论是宫廷还是王府的大门,她甚至连跨都跨不进去。
后来,赵夜蓝发现龙千墨在暗地里训练一个暗卫队,她便女扮男装,加入了暗卫之中。
对于这支暗卫队,龙千墨非常重视,大多时候都会亲自操练。暗卫的训练异常辛苦,赵夜蓝甚至有些吃不消。
但每天都能见到龙千墨,便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更何况,这是她接近他的唯一机会,即便再苦,她也不能放弃。
女子的体力终归不如男子,每次完成任务,赵夜蓝基本都是队伍中完成的最费力的一个,龙千墨很快便注意到了她。
她的身份终于还是被他识破了。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低沉的声音,比起当初在名剑山庄之时更多了几分清冷,听的人心中发寒。
在龙千墨清豁的眼神中,赵夜蓝看到了一抹杀意。
这暗卫队,是绝对的机密,它将会是龙千墨成就霸业道路中的关键力量,容不得半点闪失,这里的每一个人在加入之时,都签下了一份生死契。
所谓生死契,便是有进无出!一旦做了选择,再无退路。
若是可以通过训练营的层层磨砺和考验,那便可以成为一代君王的贴身守护。
虽是在刀口上舔血,但为了江山大业而战,也是武士的一种无上荣耀,更可以一生衣食无忧;但若是受不了这里的苦,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赵夜蓝都清楚,既然选择了,她就从没想过要退,“你凭什么断定,我一定坚持不下去?”
良久的沉默,龙千墨眼中的杀意渐渐散去,“在名剑山庄,你曾救过本王的性命,今天本王就还你一命,本王不杀你,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来人!”龙千墨轻喝一声,便有两人走上前,拱手待命。
“你放心,一日三餐、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会有人按时给你送去!”说着,龙千墨挥了挥手,那两人便心领神会,上前押住了赵夜蓝。
“带走吧!”淡淡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
龙千墨的意思,赵夜蓝明白,他是要用将她囚禁的方式,来保她一命。
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用为了生计疲于奔命,也不必在风浪中冒险,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只是,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等等!”
挣脱开那两人的钳制,赵夜蓝走到龙千墨身侧道:“打打杀杀总免不了受伤,既然是隐于暗处的人,当然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去看郎中,我想,王爷的暗卫营中,需要一个医者,而我刚好可以!”
龙千墨凝眉,“你是铁了心,要加入暗卫了吗?”
“是!”赵夜蓝声音算不得大,但却坚定的很。
“为什么?”
“王爷可还记得,当年在名剑山庄的时候,我曾说过,‘你习武,我习医,你若受伤,我便救你!’”
龙千墨没有说话,赵夜蓝便默认他记得,她问过他为何握剑,他却从未问过她为何行医,也好,这样她便可以随便说出一个理由了。
冷冷一笑,赵夜蓝接着道:“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王爷的身份,现在,那句话也许我该重新说!”
“站在最伟大的帝王身边,成为天下第一名医,这就是我的梦想!”
“所有的光环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艰涩,想要名利权位,总归要付出代价!”龙千墨轻叹。
“我懂!”那一刻,赵夜蓝在龙千墨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无奈,她好像突然理解了他的冰冷与深沉。
皇家?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暗藏的,怕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阴晦。
“暗卫的宗旨是绝对服从,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
绝对服从意味着什么,赵夜蓝自然明白,不管他们曾经是同门也好,朋友也罢,加入暗卫,过去的所有情分便一笔勾销,从此,她只是他的一个下属。
但她还是一口答应了,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她要帮他完成他心中所想,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
“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暗卫营中的一员了!”龙千墨终于答应。
“但是,暗卫训练营生活艰苦,纪律严明,本王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便对你例外,你若坚持不下去,结果还是一样!”
“王爷放心,我一定可以!”
“以后在这里,没有什么王爷,只有主上!”清澈的双眸中一片凄寒,说话间,龙千墨已经拂袖而去。
“是,主上!”冲着男子清冷的背影,赵夜蓝拱手应道。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赵夜蓝浅浅一笑,想当初龙千墨给暗卫下达的第一个任务,并不是她以为的救人和杀人,却是找人!
而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在哪里,叫什么,龙千墨一概都不清楚,一张凭着几年前的记忆描绘出来的画像,便是他能提供的所有线索。
女大十八变,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昔日的女娃娃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样貌自然也不复当初。
可细细回想着画像上那小女孩儿的模样,眉眼神态倒还真的与现在的南宫璃有些相似,一个人该是有多喜欢另一个人,才能只见一次面,便凭着记忆将她的神韵绘画的如此生动。
后来,赵夜蓝才从凌秋宇那里得知,龙千墨要找的人,是他几年前曾在遼城长安街拼命从匪徒手中救下的一个女孩儿。
为了救那女孩儿,龙千墨身负重伤,以至于抱着女孩儿脱离危险后,他便晕了过去,没有问她的姓名,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