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年轻真是好啊
那日书房发生了何事,她所知不详,姚氏回来后只发了一顿牢骚,埋怨慕容庄严日久寡情,但并没有透露出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见到三姑娘完好无损的出来,居然还拿中馈钥匙,便知道这三姑娘,手段高明。
姚氏本已一切安排妥当,只等这次机会,要狠狠惩治一番这个三姑娘,但没想到,三姑娘扭转了局面,还得了这么大一个恩情。
看来慕容家的风水,恐怕会要轮流转了。何氏是一个有备无患之人,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悄悄告诉徐氏,姚姨娘已经杀了她那相好的事,做人留三分,日后好相逢,明瑾说的这句话,其实正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她心思转动着,一不小心将美人锤敲在了姚氏的耳垂上,姚氏一痛,顿时柳眉倒竖:“你个老货,最近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你打量着我便是失宠了不成?我告诉你,我在这太傅府经营多年,岂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随随便便扳倒的,我劝你眼睛放长远点,不要被眼前一点事蒙蔽便心思过于活络了!”
她一顿疾言厉色,把何妈妈说得面红耳赤,忙低下头道:“哪敢哪敢,只是最近不见老爷过来了,替姨娘担心罢了!”
“哼!”听了何妈妈这句话,姚氏的脸色才见好转,“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不过就是年老色衰呗,你去,把留喜唤进来。”
留喜是回春阁里的家生子,今年十七岁,面容虽不如姚氏的精细,但细看之下,眉眼处颇有姚氏年轻时的风貌,更何况,胜在她年轻啊。
“姑娘,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这样的吗?”何妈惊讶道。
这留香是家生子,也是个不安份的主,早两年,一直有事没事往太傅老爷身边靠,那时姚氏正盛宠,正是因为她是家生子,到底也有几个穷亲戚在这府里各种张罗,不好明目张胆的像处理碧篓一样卖到妓院一样了事,这才留她到如今,太傅老爷看那样子也是不经挑逗的,先前只是碍着姚氏,现在想不到姚氏要主动张罗了。
“哼,今时不同往日,男人嘛,给块肉,他就跟狗一样对你俯首称臣,若是这块肉不新鲜了,有什么办法,只能换一块了。”她说得粗鄙,却是一针见血。
何氏喏喏点头,很快便把留香带了进来。
留香尚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因为这两日太傅府风向大变,自己扎小人诅咒姚氏被发现了,跪拜在地上瑟瑟发抖。
姚氏睨着她伏在地上小小的身影,乌黑的鬓上擦着朵粉红的月季,白色的脖颈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泽。
“年轻真是好啊。”
姚氏细长的丹凤眼打量着留香,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在留香这个年纪时,她早已凭一个贱婢身份却获得宗府大小姐的闺蜜之称,更在众人耳目下游旋于宗府二房老爷等人身边。
论起心智,恐怕百个留香也比不上她,所以她知道留香那些猫腻心思,却不惧她,她自信能拿捏她于鼓掌之中。
只待将那慕容明瑾铲除了!
那个小妮子,真是看走了眼,那一身的气度,那一身的心眼,哪像是乡下女子乱养出来的,看来自己真是轻敌了。
本来自早上明丽哭哭啼啼说起梨林一事之后,她便计上了心头,她最喜欢借刀杀人,杀人还不见血,因此一边按捺不动,悄悄的遣散福禧堂周围众人,不叫走漏一点风声,一边静待老爷下朝回来。
一番话后,果然挑得老爷暴跳如雷,夏二是她的人,她早已吩咐了他,只需责罚时下点阴毒手段,非死即残,谁料看走了眼,那小妮子一招围魏救赵,竟将自己脱了险地,她父亲愧疚,反而把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中馈钥匙便那样给了她。
棋差一着,实是可气!
“夫人,您唤我何事?”留香很有眼力见,她从不唤姚氏为姨娘,总是叫一声夫人,既不是主母,又不是姨娘,平端显得姚氏身份贵气了些。
姚氏脸上不动声色,瞅了一眼身边的人。
何妈妈忙上前道:“留喜丫头,恭喜你了,姨娘要赏你一桩天大的好事!”
留喜愣愣的,不知何妈妈所说何事。
何妈妈附身在她耳边低言几句,留喜顿时喜上眉梢,耳朵根子都红起来。
瞧她那喜气难抑的样子,姚氏不由暗嗤:“一个眼皮子浅的狐媚丫头,若不是逼到现如今如这地步,我是绝不会让这种货物爬上慕容庄严的床的。”
想起来,她又更恨上了慕容明瑾。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啜了一口,压下心中满腹的不满。
看着留喜,留喜忙跪下嗑头:“留喜谢姨娘成全之美,一定做牛做马,不忘报答。”
“留喜,”姚氏拉长了声调,无端显得她是一个高深莫测之人,留喜心里一颤,忙伏下头去。
“我赏你这桩恩典,自然是要把你当做自己人,老爷身边,你知道该如何说吗?”
留喜忙说:“知道知道,留喜一定替夫人多说好话,让老爷多来这回春阁。”
姚氏笑了,“来不来的无所谓,不过中馈之事,你要想尽办法让老爷尽快还到我手里来,不然的话,你那有病的老母,我会安排人好好医治。”
留喜心下一动,她是家生子,母亲刘氏,在府里做下人做了多年,嫁了赶马的赵四,她有肺疾,本不应该留在府上的,若不是因为赵四和留喜也在府上做事,恐怕就要赶出府上了,她母亲给安排了个看管偏僻院子的活,倒也并无多少人知道她有肺疾。
但这事姚姨娘与何妈妈知道也并不奇怪。
没想到,姚氏又说出一番话,倒叫她三魂去了两魄。
只听姚氏悠悠说道:“还有,那齐哥儿,跟你也好了两年了吧。”
何妈大惊失色,眼皮子底下,姚氏如何知道的这事,居然也没有透一点口风出来,当真是好细密的心思。
留喜止不住发抖,她是个水性浪荡的性子,长到十四五岁,便已知晓男女之事,可惜的是,使尽了手段,也爬不上老爷的床,便将眼光瞅准了老爷身边的一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