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家老娘和媳妇在家哭天抹泪之时,只关了三天的秦家老大和老二就被放了出来。
只是不等家里女人欢喜,秦家老大和老二满脸慌乱地催促:“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搬走!”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秦家老娘叫嚷起来:“为什么要搬家?我们凭什么搬家?”
秦家老大苦着脸道:“娘,你忘了公安之前说的话了?公安让我们搬走。”
秦家老娘根本就没把这话当回事,毕竟之前陈家老头刚回来时公安也来赶过人,除了那些真老实的人家搬走了,其他大部分住户都赖着不走,就算这次两个儿子冲动犯了错,她也觉得公安真能强硬赶他们走,不然她就去派出所去哭,去闹,去撞头,就不信派出所能顶得住。
秦家老大听到她娘这主意,却是怒了:“娘,你去闹,就不怕闹得儿子两个真的残废吗?”
秦家老娘怔住了:“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等他回答又瞪眼,“是不是公安威胁你?老大,娘跟你说,公安敢威胁,娘就敢闹得这一片都知道,让大家都知道派出所假公济私,闹得派出所里的公安都丢饭碗……”
听到他娘阴损的主意,秦家老大和老二都打了个寒颤,却不是为了派出所的公安,而是为了自己,秦家老大一把捂住他娘的嘴,急声低吼:“娘你快闭嘴!”
秦家老娘被自家儿子捂得说不出话,瞪着两眼怒视他,他也没松手。
“孩子他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跟咱们说啊,不然这么冷不丁让搬家,我们又能搬到哪里去?”秦家老大的媳妇插话道。
秦家老大和老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恐。
最后,秦家老大还是开口解释道:“这次我们本要被关上半个月,但陈家去求了情,所以我们三天就被放了出来……”
秦家老娘顿时得意起来:“陈家这是服软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秦家老大怒道:“娘你能不能别插嘴,听我说完。”
见儿子真生了气,秦家老娘连连点头:“你说你说,娘听着。”
秦家老大吸了口气道:“我们是出来了,但条件是立马从这宅子里搬出去,不然那人能将我和老二再次扒了衣服挂树上。”
那天晚上虽被揍得狠,但是最大的折磨却是被扒光了衣服被绑紧了挂树上,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他们再也不想体会。
“那人是谁,他凭什么这样做?”秦家老娘愤怒,瞪向两个儿子,“你们这没出息的样,那人敢动手,你们就不能反抗吗?在设个局,将那人套进去这不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吗?”
那个混乱时代,秦家就是靠着这种手段发家的,秦家老娘想起往事又得意又愤恨,愤恨时代变得太快,她还没享受够呢!
却不料,秦家老大猛地拍桌子,冲她怒吼:“娘,你是真想害死我们两个你才甘心的吗?”
秦家老娘被拍桌声惊得懵了:“老大你说什么呢?娘怎么会害你们?”
“不想害我们就别瞎出主意。之前要不是你撺掇我们去破坏陈家后院,我和老二能有这番磨难?”
“这怎么能怪娘?娘被后院那臭丫头欺负了,你们难道不应该为娘出气?还有,你们两个那天翻墙进去,就算有个公安守在里面,你们干不成破坏,难道还逃不出来?你们原来的本事呢?难道都荒废了吗?”秦家老娘不满地说道。
之前两个儿子养伤的时候,秦家老娘也问过这事,但两个儿子咬紧牙关不肯说,这次她是死活也要问明白。要知道以前的时候,两个儿子都是冲锋陷阵的,从不曾怕过谁。
秦家老大满脸屈辱,咬牙冲他娘道:“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我们当时跳下墙头,还未动作就被人撂倒,就被人一拳一脚骨头都快打断了,我们怎么逃出来?”
秦家老娘震惊:“你们被人撂倒了?是对方偷袭吗?就算偷袭,你们就不会反击吗?”
秦家老大怒道:“娘你要我说多少遍,那人很厉害,我和老二一招被人制服,根本没有反击能力,我们俩最后还留下一条命那是对方有意收手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秦家老娘懵了,犹自反驳着,她见多了两个儿子打架斗将别人打得半死的场景,实在无法想象有一天她的两个儿子会被人反揍。
“娘,你别叨叨了,赶紧收拾东西搬走,不然今晚上那人就会上门。”秦家老大说着就打了个寒颤。
秦家老娘醒过神,两眼发亮抓住他的手道:“他要敢来,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咱们也去请公安守着……”
“娘,你是傻了吧?”秦家老大不耐地甩开她的手,“公安恨不得将咱们赶出这一片,他们会帮咱们守家?”
“那姓雷的,说不定早就跟派出所的人勾结在一起,怎么可能帮咱们。”秦家老二也附和道,他们当年得意的时候就是这么办事的,自然也这样揣摩他人。
秦家老娘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一下子跌坐地上哭嚎:“老天爷啊,这是不给人活路了?”
外头的邻居听见,呸了一口:“当初你家两个儿子不给人活路的时候,可曾料到自己也有今天?这就是报应!”
“赶紧滚出去吧,咱们院子里也能清静些。”
院子里的住户纷纷冷嘲热热。
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命,秦家老娘虽万般不愿,但还是在天黑前收拢了所有东西搬出去,但在跨出大门后,猛地转身冲里面看好戏的人吐了口唾沫:“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被赶出来!”
“老太婆,临走了还诅咒咱们,良心坏透了,真是活该被赶走!”住户们愤恨骂道。
但也有住户心里不安:“陈家会不会真的要赶咱们走?”
“放心吧,咱们又没惹着他,他没理由赶咱们走。”
“可是……这宅子毕竟是陈家的,咱们白占着总是理亏……”
质疑的青年人话还未说完,就给一众邻居的目光瞪得消了音。
一个女人冷哼一声:“你要真有良心,那你自己掏房租,反正我是不会掏的。”
这话代表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声,青年人不敢再说话,灰溜溜回了自家,然后被他妈妈拧着耳朵骂道:“我看你是钱多烧得慌!你要有钱交房租,那就赶紧给老娘掏出来,家里的米缸都快空了,你要不掏出来,今天就别想吃饭……”
“妈,我错了,我没钱,我不交房租!”
隔断墙那边的闹腾并没有传到后院来,不过一大清早却有军区才会出现的吹号声传过来。
齐悦惊愕,起身看了眼手表,差一刻五点,天还未亮呢。
“谁啊,一大清早吹个屁号子!”
“吵死人了,哪个龟孙子瞎闹腾?”
有墙相隔,后院声音不大,但前头两进院子却觉得那号子就在耳边吹,吹得人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推开门骂骂咧咧。
一队绿军装急速冲来,将张口破骂的人惊得声音一下子咽了回去,领头的绿军装冲那人敬了个军礼,声音嘹亮地喊道:“同志,宅子的户主将宅子无偿租借给军校学员使用,有所打扰之处,还请同志谅解。”
绿军装的嗓门太大,那住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忙退了两步,待反应过来绿军装话里的意思,人一下子懵了:“你说什么?这宅子租给军校了?那我们这些住户怎么办?”
“这事你得找户主谈,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绿军装说完这话,领着那队学员喊着号子跟住户擦身而过,惊得住户倒退,哎呦撞到后头的花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