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笙笙。
……
一小时前。
叶时笙一边走一边还在想,霍庭川会不会发病,会不会醒来没有看见他发病。
可是她又想到霍庭川曾经做的一切,她无法原谅,她不知道怎么原谅!
凭什么他三年后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做不到!
还要她照顾他?她不想留下来照顾他了,不想!见鬼去吧!
叶时笙负气离开,可是越走越无力,她知道霍庭川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是为了自己好。
如果他死了……是啊,如果那时候那种毒没有解药,他真的死了,那么她会如何呢?
她会活在愧疚之中,她这辈子都会逃不开‘霍庭川’这三个字,她日后一辈子都会守着他的骨灰生活。
所以他隐瞒了,让她觉得他变心了,这样就算他死了,那也与她无关。
叶时笙的心一抽一抽的疼,霍庭川凭什么呀?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愿意承担呢?他凭什么觉得没有了她,她以后还能幸福快乐呢?
凭什么!
叶时笙越想越委屈,隐隐期待他能找到自己,却又不想看见他。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一时间走不动路,抱着双臂哭了出来。
她在这里哭了一个小时,眼睛肿的不行,她知道这个样子很丑。
可是霍庭川却俯身亲吻着她:“笙笙,找到你了。”
雨越下越大,霍庭川用力抱住她,“我来了,我不会再抛下你了,笙笙,我来了。”
叶时笙有些迷茫,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疼么?”他在雨中弯下腰,按住她扭伤的脚踝,放软语气:“和我回去好不好?”
听到回去两个字,淋雨发烧导致大脑有些懵的叶时笙拼命摇头,下意识抗拒。
霍庭川生怕她再淋雨下去病情会加重,准备抱起她强行带走,却忽然听见了刹车声和脚步声。
脚步声……有人来找自己了?
霍庭川正准备回身,却蓦地听见了一声‘咔嚓’。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不对,这些不是云山别墅的保镖!
“堂堂霍总居然也落到如此落魄的情景?还真是笑话啊。”
一把枪直直的指着霍庭川的额头。
叶时笙猛地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霍庭川却忽然明白过来。
这几天他为了找叶时笙,松懈了云山别墅的防御系统。
这三年他得罪了不少人,虽然得知叶时笙即将回国,他查不多都清理干净了,却还差最后一拨人。
没想到他们在今天找上门来。
霍庭川低笑,这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么?
男人低声对她挪了挪唇:“没什么,仇家上门而已,你好好待着,别出声。”
叶时笙躲着的地方,是一个小仓库,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在这里躲着,等外面的人解决了霍庭川,便不会有人发现她,她能顺顺利利的活下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你呢?”
霍庭川弯了弯唇角,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躲在仓库里,确保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们,“笙笙,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顿了顿:“我们都留在仓库里,或者,我一个人出去,你留在这里。只要我死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霍庭川你疯了!!”
叶时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抓住他的手腕:“这种时候,你还要逼我做选择?!”
“不然怎么办呢,笙笙?”
他垂下头颅,将额头与她的额头触碰,“你和我一起走,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时笙心尖一颤,下意识抓紧他:“你想做什么?!”
他温声道:“这些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当然不能让你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所以我可以去引开他们,保证你的安全。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觉得很好。”
叶时笙忍不住提高声音,但这声音很快被大雨所淹没:
“霍庭川!你用生命来逼我妥协?!”
“不是,笙笙,我给你选择了。”他温声道:“你可以选择看着我死,也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躲在这里。”
“霍庭川我恨你,我恨你!”
叶时笙真的要崩溃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他用生命逼着她做选择!
“笙笙,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安排好了后事,我们并没有离婚,在法律上你仍旧是霍太太,继承我的一切遗产。”
“白渊会将所有忠心耿耿的人投入你的阵营,霍凌国际我请了专业人士打理,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
“笙笙,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不会忘记我?我怕你会。所以我给你这些东西,我要你时时刻刻都记得我,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忘了我。”
他顿了顿:“如果你愿意让我留在仓库,我们可以等到白渊带人赶过来,但万一他没来得及,你可能就要陪我一起死了……”
但他怎么舍得呢?他舍不得的。
叶时笙心惊肉跳,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霍庭川,霍庭川你在骗我的对吧?你这么厉害,那些人怎么会杀得了你?”
她心里好疼,疼的要命。
霍庭川的眼中多了一丝疯狂,这一刻叶时笙真正认识到,他确实不要命了。
男人吻了吻她的唇,他说:“你不想要我活,我就去死,我什么都答应你。”
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三年前她把选择权交给他,他选择了谢清歌。
所以三年后,他要让她在他的生与死之间,选择一个?!
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
叶时笙情绪崩溃,“霍庭川,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性命?不可能!”
霍庭川抱了抱她:“这么久了,还没做出选择么?没关系的时笙,人都会死的,但是我希望你活。既然你做不出选择,我替你做这个抉择,好不好?”
男人说完,决然转身,安安静静的踏入雨帘之中。
叶时笙恨不得外面的枪直接毙了自己,她咬咬牙,双腿仿佛灌了铅似的,一动未动。
是他自己要去死的,他和她没关系了,她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