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两个月的观察,容岫真的不常去后宫,一月一次应当是他的惯例。
想想她曾经问他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娇艳、韶光正盛的美人儿独守空房,他说他是嫌来回走动太麻烦,以至于他后妃该做的事全都让‘方便’的她给做了。
今晚,他摆驾去了荣华宫。
如同上次去冰妃的翠微宫,江代欢和维参站在门外守着,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维参叫她进去告知皇上时间到了。她进去依然看到里面的人衣衫整洁,只是坐在一起聊天?
如此美色,他竟然没有动那种想法?
“爱妃早点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容岫留下皇帝惯用的一句安抚性的话,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离开荣华宫。
谢贵妃弱柳般婀娜的身姿微微欠着,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恭送皇上离开。
“皇上怎么不在谢贵妃宫里多待一会儿,现在时辰还早着呢。”江代欢歪着头小声道。
容岫目光擦过高挺的鼻尖,斜了她一眼,“朕这几日已经餍足了,暂时没有那个想法。”
他懂她话里的意思,没有良心的女人,就这么想他宠幸别的女人!?
容岫高大的身躯跨步向前,却突然察觉一丝异样。
“皇上怎么了?”维参果然是跟在他身边最贴心的太监总管,皇上一出现异样,他立马凑过来询问。
“朕的腰珮应当是掉在贵妃那儿了。”
天子身佩配十二章纹,容岫常佩腰间的龙纹玉佩其他人万万不能沾染。
“奴才这就去取回来。”维参拾步要走。
容岫瞥了江代欢一眼,使唤她,“去给朕取回来。”
江代欢暗自翻了个白眼,取就取。
容岫摆驾先回了无极殿,江代欢一个人又去了趟荣华宫。
温香氤氲的寝殿,隔着纱帐里面丽人窈窕的身影时隐时现。皇帝离开后谢贵妃已经由宫女伺候着洗漱更衣,江代欢见到的就是她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严妆肃华,仪态万方的她,恍然得见她素面竟有几分惨白?江代欢莫名生出了一股怪异感,觉得眼前的她跟从前见到的好像有什么不同。
“贵妃娘娘,皇上的龙纹玉佩好像掉在了荣华宫,特意派奴婢来取。”江代欢压下心中升起的困惑,轻言道。
晚风生凉,从窗棂外吹进来的风撩动着纱帐宛如翩翩起舞。里面的女子由宫女扶着,轻摇慢晃的走到她的面前。谢贵妃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审视着,嘴角似有若无的上扬。
她的眼神……
江代欢心头陡然诡异丛生。
“你们都下去吧。”谢贵妃的嘴唇轻启,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窗外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强劲了几分,原本蹁跹的纱帐被翻飞的猎猎作响,在满室寂静中恍然让人以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置身荒芜的大漠,正有千军万马等待铁骑踏遍敌方的山河。
江代欢双足如同被灌了铅,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原本清灵如露的明眸突然变得又惊又俱,又愤又怒,与对面那人良久对视。
最后还是对面那人先开口,她似嘲弄,似讥讽,“我想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你以为你躲在皇宫,我就没办法出现杀了你?”
多么熟悉的口吻,多么熟悉的眼神。
她披散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面容惨白,额心之间,一只鲜红欲滴的火舞凤凰若隐若现!
既妖且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