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嘈杂的声音在李哲也耳旁响起,间或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人们说笑议论的声响。
随后,是震荡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推动自己的肩膀,让他从睡梦中逐渐苏醒。
“搞什么鬼?”
李哲也迷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街头的长椅上,霓虹灯下闪烁的是完全看不懂的字体。
有晚风吹过,温度有些低,他不由得抱了抱自己肩膀,有些迷惘的看着眼前的老奶奶。
“这是哪里?”
老人佝偻着腰,关切的看着他,说着李哲也听不懂的话。
看了看头顶的夜空与街巷,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他隐约记得自己和朋友去了酒吧,记忆就此断片,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繁荣的街头,霓虹的色彩几乎要将天空点亮,他看了一会儿,依稀能够辨认的几个字体。
“不会吧?”
李哲也吞了口唾沫,“这里...是霓虹的街头?”
站在他面前的老人歪着脑袋想了想,用发音变扭的中文说:“你是华夏人?”
“是的!”李哲也直点头,心情喜悦了几分,像是绝境中逢出路。
突然出现在霓虹街头,自己没钱又不认识路,语言也是不通,今晚的结局几乎是可以想象了。
“你为什么...”老人尝试着吐出几个发音,但终究还是犯难,想了想,干脆用别扭的英语询问:“你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需要帮助么?”
李哲也沉吟了片刻,看着她的表情,拿出迷茫的神色,道:“我好像是...”
“我也不知道了,好像只是和朋友出来,剩下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她很有耐心,关切的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
“这样吧,我联系警察先生,看能不能查到你的信息。”
老人没有急着离开,作为一个流落到陌生国度街头,失忆到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可怜男人,李哲也似乎触动了她身为女性的柔软心理,而是在一旁坐下,轻声的说道:“你长的很像我的孙子,他在TPC工作,很少有时间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看到你,我就好像是看到他一样。”
李哲也只能维持着笑容,却根本听不懂她的话语,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两个人的对话,也不过是驴头不对马嘴,交流实在艰难。
她起身,朝角落的自动售贩机走去,不一会儿便已拿着两罐饮料走来,露出慈祥的笑容。
没有等太久,警察已经赶了过来,将他带到了警局进一步的询问。
老人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同去,就坐在一旁听警察问话。
双方交流很艰难,天色已经渐渐深了,有老人在一旁作保,警察没有把他当做偷渡的人处理。
登记住所时,李哲也显得很是困窘,老奶奶认真的恳请道:“既然他没有地方可去,就让他先到我那里住下吧。”
警员有些犯难,但犹豫了一阵还是同意了,登记在册。
这个时代,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洽,甚至国家的概念也已经开始逐渐模糊化。彼此之间或许也还存在竞争,但却已没了以前那种争锋相对的对立。
也是因此,警员没有去怀疑李哲也的身份,无须警惕什么。
问及李哲也时,他更没有理由拒绝,心中惊喜非常,对老人不停的鞠躬。
在这个过程中,警员推了推他,用别扭的中文道:
“这是神原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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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原奶奶的热心肠和好人缘,在这片片区都是出名的。
“还好遇到了好心人,不然该是怎么个糟糕的情况啊。”当躺在床后,李哲也望着屋顶有些发呆,今晚的经历太过奇妙,他甚至都有一种梦境的感觉。
特别是在吃神原奶奶准备的晚饭时,当看到“地球和平联合组织”的发言人出现在新闻上,他甚至震惊的说不话来。直到那座坐落在霓虹房总半岛湖面上金字塔型的巨大TPC中枢设施出现时,李哲也才真正反应过来,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现在躺下神游天际时,迷惘与兴奋的感觉充斥他的心头。
这个世界,有光、有巨人,更有怪兽,灾难随时有可能降临。
他当然不会相信一切都只是电视剧里所呈现的那样,仔细想想也知道,每一次怪兽的出现,必然伴随着巨大的伤亡,普通人的生命真的如同蝼蚁一样。
李哲也脑子里陷入一片混乱,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涌上心头。
“TPC..奥特曼,迪迦...”
当最后朦朦胧胧睡了过去之后,梦见的都是一切光怪陆离的东西。
他梦见在山林之中,巨大的金字塔泛着光辉,一个人影慢慢的走入其中,自己知道那里面是伫立着的是什么,他也渴求那份力量,于是朝着金字塔的方向奔跑过去,高声的喊着什么。
那人影应该是听见,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却又毫不犹豫的走入金字塔中。
随后是一转的画面,李哲也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梦境忽然一变,一个男人驾着战斗机在半空中掠过,机尾出冒出浓浓的烟雾,有一道声音在梦境里响起,不断的重复着:“大古熬成汤”这句没有意义的话。
但就在最关键的一刹那,他发现战斗机里的不是大古,竟然是自己的脸。
自己在最后一刻期盼着什么,在坠机的时候,努力的喊出了“迪迦!”的字句。
但最终没有发生奇迹,石像依旧是石像,自己也没有变成光。
战斗机轰然撞上了地面,发生了猛烈的殉爆。
腿脚一个抽搐,李哲也猛地从梦里惊醒,额头满是湿漉漉的汗水。
“啪嗒!”
房间的灯光被打开,神原奶奶关切的走了过来,把水杯递了去。
她说了好一阵,李哲也才有些明白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询问自己是不是做了噩梦。
他心里一暖,喝完了水,让神原奶奶放心,发呆了一会儿,又重新睡下。
这一次,梦境不再是那伫立的金字塔,而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就在夜晚的天空下,有一颗流星飞速的划过天际,落在了一片森林之中。
树木、房屋如同尘埃般飞起,地面开裂,露出百米宽大的沟壑,深不见底,只有不断翻滚的土石。
一种隆隆的仿佛闷雷般的声响就在沟壑里响荡着,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怪物甩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