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感受到了皇上那点期待落空的愤怒。
以皇后情感上的逻辑,是无法理解皇上这种,在这种好端端的情况下,突然通过利用另一个女人,企图激怒她的心思。她完全想不到皇上的目的,因而,面对皇上此刻的恼怒,她是充满困惑的。
玄玮视线一转,在看向阮薇时,眸光又变得缱绻缠绵,随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暧昧的吻落在她唇上,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暧昧的摩挲。
于初梦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跟狗一样突然发情,甚至抱着阮薇滚到了床上。
玄玮压在女子的身上,滚烫的吻从她唇间啃到脖颈间,一手伸进她衣摆里作乱,一手去扯她的衣服。
于初梦有那么片刻,大脑里是空荡荡的。她从来不去想象,这个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模样,也懒得去计较他曾经是怎么承诺的,去在意这样一个人,本就是自讨苦吃。
可是这一幕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心里压下许久的恨意,在胸膛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就因为她信了一个承诺,毁了自己,也毁了父亲的仕途,于家的清誉。
婚事是命运的转折点,她众星捧月着长大,却因为没有听父亲的话,在这个男人身上孤注一掷,输得一败涂地。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阮薇很僵硬,阮薇手揪着被单,脸色很差,对于玄玮野兽一样的行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皇帝有表演活春宫的癖好,阮薇却没有,尤其当着皇后的面,她对这件事膈应抗拒得不行,甚至想拔出发簪刺死身上这个狗东西。
于初梦对上她眸光的那一眼,赶紧下了床,飞快套上鞋袜,再次裹起那条披风,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玄玮动作一停,大声命令她站住。
于初梦头也不回的跑了。
再不走,阮薇就要惹恼皇帝了,她知道阮薇本不会那样不自在的,是因为她在。
玄玮喊了好几声站住,最后连名带姓暴躁得喊她的名字,于初梦跟完全没听见似的,跑得贼快,出去把门一关,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气得不行,放开阮薇,站起身,对着床脚狠狠踢了一下。
阮薇脸色有些惨白,幸而,皇帝所有的心思都在皇后那里,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反常状态。
她深呼吸缓了缓,道:“皇上,皇后爱着你,肯定没法眼睁睁看着这种事的,她接受不了。”
玄玮这才转眸看她,恼道:“接受不了,怎么不对朕好点,朕看她那张冷脸看够了,不肯对朕笑,那朕就让她哭。”
果然变态了。
狗东西,你杀人骨肉,害人亲爹,还想让人对着你笑,皇后但凡面对你有一分真心的喜悦,她就对不起胎死腹中的孩子,也对不起远在淮南的亲爹。
阮薇在心里骂了一大圈之后,忐忐忑忑的提醒道:“娘娘昨日才寻死过,这要是再想不开了,可怎么办?”
玄玮怔了怔,豁然清醒一般,脸色一变追了出去。
于初梦出太极宫没多少路,就遇见迎面而来的明妃。
“皇后娘娘,”明妃浅浅行了一礼,关切道,“听说您受了重伤,皇上怎么让您一个人出来了?”
皇后素面朝天,看起来实在有些窘迫,不足以让人正视。可她身上披的,又是皇上的披风,金线绣着龙纹的。
明妃很快便意识到,哪个即将被废的皇后,能把龙纹披在身上?
于初梦有什么就说什么了:“皇上兴致正浓,跟阮妃办正经事儿呢,本宫就先回了凤仪宫。你也懂事点,别去打扰。”
明妃惊讶道:“这大白天的,阮妃也真是不知分寸。”
“大白天的怎么了,你大白天没被皇上宠幸过?”于初梦随口一问。
明妃羞恼得红了脸,黯声道:“妾身没在白日里承宠过。”
“听说这些天皇上很宠你,我还当是真的,竟然是谣言。”
于初梦发自内心的感叹,没有故意嘲讽她的意思。玄玮确实有大白天那啥的爱好,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大白天没有冲动,那他很可能是对那张脸和身材没有多大兴趣。
明妃低下头,扭扭捏捏的倔强道:“这些时日,皇上确实挺喜欢我的。”
于初梦看着她满脸红晕,不太自信的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姑娘啊,也没阮薇说得那么讨厌,还挺好玩的。
于初梦走近她,在她耳边说:“你若把他放心上,那么接下来,你会有很多苦要受的。”
明妃愣住。
皇后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哪天撞了南墙,想回头了,本宫还能容你。”
说完,她大步离去。
明妃还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就瞧见皇上阔步过来。
“皇上!”
明妃大概是被前些日子的宠幸冲昏了头脑,见着皇上便喜出望外的挽住他,都忘了行礼。
玄玮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皱着眉头问明妃:“皇后同你说了什么?”
明妃楚目盈盈,“妾身不敢说。”
“朕命你说。”
明妃很为难的,有些胆怯的说出口:“娘娘说,皇上并不喜欢妾身。”
“哦?”玄玮对这很感兴趣,“皇后还说了什么?”
明妃自作聪明道:“娘娘还说,让妾身离皇上远一点,否则会让妾身吃尽苦头。”
身为六宫之主,皇后绝不可善妒,善妒乃是失德。大多男人都盼后宅安生,要求夫人有容人之量,方可安享齐人之福,何况他是皇帝。
明妃偷偷的瞄一眼皇上,等待着他的发怒,却看到皇上望着皇后消失的方向,竟然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皇后确实未曾涂抹过那盒口脂。”
“齐府附近,找到了被丢弃的红木精雕口脂盒。”
这两个消息,一是从他安排在凤仪宫中的婢女口中得知,二是玄玮派人搜寻来的,足以证明,皇后的确被仿造了私通的证据,皇后是被冤枉的。
那她当日为什么认下来?
玄玮很快想明白了,初梦是什么性子,她说过她没有,可他不信,一气之下她真有可能干脆认了下来,顺便把他气个半死。
另外,他还收到消息,皇后的确秘密在查当年父亲的冤案。
这么说来,是他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