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馨,你没有死,太好了!”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打在君雨馨的脸上,魏漠狂喜地将女人紧紧搂抱在怀里。染满稀泥的嘴狂喜地在女人的脸上亲吻。
外面的雨更小了些,虽然,这车里能挡住雨水,可是,黑暗中,魏漠不能判断君雨馨的伤有多严重,刚刚垮塌过的地方还会不会跟着滑坡下来,他也无法判断。
“雨馨,你腿有没有受伤,你还能不能走?”
“咳咳……”被魏漠搂得有点紧,君雨馨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呛咳着,有气无力地喊着,“司……空……烈……”
魏漠心里一刺,松开了君雨馨,眼眶一热,小声安慰着:“只要你好好的……司空烈……他在等着你……”
君雨馨努力凝聚自己的意志,睁开了眼眸,耳边听着男人的声音,鼻翼间呼吸到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男人的味道,瞬间,之前的记忆回笼。
她坐在车里,和着车一起,翻滚坠崖了!
她没有死!
“魏……漠……”她弱弱地喊了一声,过度的惊吓,让她的声音里还泛着颤抖。
“是我!雨馨,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对不起,我马上带你离开,你要不要紧?”
女人分辨出自己的声音,魏漠悲喜交加,摸索着,将君雨馨往车外面挪。
腿上的疼痛,使他剑眉一拧,咬牙,挪动着腿,将君雨馨抱出了车里。
“好……冷!”当冰凉的雨水打在君雨馨的脸上,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对不起,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你想司空烈吗?”心里懊悔又钝痛着,魏漠想都没想,便用司空烈的名字,刺激着君雨馨。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可以计较?他还有什么资格计较?
听到男人的名字,君雨馨嘴角勾出了一抹淡笑:“司空……烈?我想他,真的……好想……”一串串热泪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乖……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他在家等你……”魏漠哽咽着哄着君雨馨,“你的腿有没有受伤,还能不能走?”
“腿……腿不痛……”君雨馨经魏漠的提醒,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痛处,除了头部疼得有些厉害,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那就好!”魏漠把君雨馨放下地,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抱着女人爬上去,只可惜,他的腿怕是不能承受。
搀扶着女人,尽量用自己高大的身躯给女人挡着雨水,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稀泥,缓缓向路面上行进。
雨水湿透了浑身,两人虽大汗淋漓,但山风吹来,还是让人禁不住瑟瑟发抖。
但谁也没有吭声,跌跌撞撞地,两人持续往上面爬。
魏漠尽量用自己的身躯挡着风吹过来的方向,一路手脚并用攀爬着,君雨馨时不时跌倒两下,魏漠又赶紧把她抓起来。
从小到大,她就没走过山路,甭说是这黑夜里,连路都没有,只能摸索着攀爬着前行。
心里虽然有些责怪魏漠,但再多责怪与埋怨也无济于事,她相信今天这种状况,也并非魏漠所愿,好歹,她现在总算活着!
想到司空烈因联系不到她,此刻肯定是抓狂地满世界到处搜寻她,她的热泪和着汗水不停地往下滑。
魏漠虽然扶着她,但她还是感觉到魏漠前行得有些艰难,心底一抽,她转向魏漠道:“魏漠,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可能是被刮破了皮,一点都不痛,倒是你,你的头可能很严重,是不是很痛?”魏漠又担心地摸向君雨馨的头部,他尽量让她躲在他的腋下,避免着雨水,直接冲刷上她的伤口。
是这样么?
君雨馨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魏漠定然是在骗她,他虽然像个没事人似的尽量把她往上面推着,尽量给她挡着风,遮着雨,她还是感觉到他的艰难。
他定然是受伤了!而且很重!
当她和车一起坠落翻滚的时候,他在外面,很难想象,魏漠眼睁睁地看着人车坠落,心里是怎样的惊骇,在这大雨滂沱的黑暗中,他又是怎样摸索下来,找到她!
在女人的面前,很多男人都是骄傲不可一世!司空烈如此,魏漠也如此。
这个男人,让她怎么责怪他!
“没事,我也不痛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快走!”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君雨馨还是扯出了一抹笑意,安慰魏漠。
“好!”魏漠百感交集,他果然没有爱错人,他的女人明明就很痛,对他给她带来的灾难没有一丝埋怨,反而还贴心地安慰他,一时间,一颗豆粒般的水珠砸出眼眶,明明君雨馨就看不见,他还是赶紧扭开了望着她的眼,“慢点,别摔坏了!”
他发誓,有生之年,他再也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陷入这样的险境!只要这次能好好走出去,她喜欢待在司空烈的身边,他便遂了她的心意,绝不会再打扰她!
豁然之间,他发现,在商场上学到的那一套,只要喜欢就占为己有,若自己得不到,宁肯毁之!
完全他妈的就是扯淡!
对着商品,对着订单,对着地皮倒是可以,但是,对着这个女人,他真心的做不到那样狠戾。
只要想到她好好活着,活得很开心,能天天有张笑脸,他便激动不已。
雨停了,黑暗中搀扶着的身影越来越接近路面,而此刻的黎阳,真的是快要翻天。
昨夜还在和自己的女人恩爱缠绵,而今晚却杳无音信,司空烈抓狂得不知喷了多少口血。
司空家别墅里,凡是能被他捞着的东西,全都成了碎片躺在地上。
司空家的一众丫头佣人,面色凝重,站成两排,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个红着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们家少爷今天真是太过可怕,瞬间似乎化身成了撒旦,仿佛一个眼神,一个抽气回气,他们瞬间便会被蒸发掉。
司空烈在发现无法搜寻到女人的下落的时候,动用了司空家各方势力,黑白不论,马不停蹄,终于得知君雨馨是被魏漠带走的时候,而且出了市区,他彻底气晕了。
大雨如同和他作对一般掩盖了黎阳,他驾着车疯狂往出市区的路上冲,如果是在市区里,他定然有能力得知,他们的路线,可惜出了市区便不在他控制的范围内,眼前太多的岔道,让他无法选择,他随便捡了条道,一个劲儿往前冲,雨势太大,他无法前行,最后只得调转车头。
四处搜寻的人还没有回来,看着新闻里播报着今晚暴雨将持续两个小时以上,提示市区以东的山区地方,要注意预防泥石流,山洪暴发,司空烈的心一阵阵紧缩。
他的女人就是被那个混蛋往东带出城。
大手一挥,墙角的一盆珍稀景观树被他挥到,那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瞬间成了碎片。
众人大力一震,就见司空烈黑着脸,再次往门外冲。
“少爷!”张婶惊呼了一声,红了眼眶,这么大的暴雨少爷这是要去哪里?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这把老骨头可要怎样给司空家交代?
“少爷!”众丫头也跟着紧追到门口,就见车身一晃,瞬间便消失在雨雾里。
……
“雨馨我们终于上来了!”魏漠惊喜地喊了一声。
“嗯,我们终于上来了!真……好……”君雨馨下意识地说着,她发现自己的眼皮有些重,脑子里晕晕的,越来越严重,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但仍不时地晃着脑袋,努力凝聚自己的意志。
“雨馨!?你怎么了?”魏漠发觉身边女人的不对劲,她一个劲儿往地上滑,他手臂一横,一把抱住了她。
“我……我头晕……”君雨馨喃喃地说了一声,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正文、109章 我不是让你给她泡澡么?
“我……我头晕……”君雨馨喃喃地说了一声,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雨馨!”魏漠惊呼着,摇晃着怀里的女人,她浑身冰凉,抬头触摸上她的脸颊,竟然有些发烫。
魏漠心里一惊,咬牙一把抱起女人,瞬间右腿钻心的疼,让他拧起了眉头,一双大手仍死死搂着女人没有松开半分。
前后看看,回城里的路一片漆黑,根本辨不清在哪个方向,往山里的方向,雨停了,依稀能看见村落点点灯光。
前后估计了下路程,去山里的村庄应该最近。
心下做好决定,魏漠毫不犹豫抱着君雨馨就往村落里飞奔。
说是飞奔,对此刻腿受伤的他来说,完全就是飞奔了。
每走一步,右腿就钻心地痛一次,黑夜里,看不见顺着他的右腿一路滴下的血迹。
魏漠挥汗如雨,终于在翻过一个山坳后,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村落。纵然是在黑夜里,他仍能判断,这个村落还算平坦,人家户的点点灯光稀稀落落,还没有歇下。
喘了口粗气,看了眼怀里的女人,虽然君雨馨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对她说:“雨馨,坚持一下,马上就不冷了!”
咧开嘴,魏漠露出一抹欣慰的淡笑,赶紧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山里的大暴雨夹杂着树枝被风吹得发出呜呜的声音,怪吓人的,沈文青坐在火炉边烤着火一直没有睡意,雨停了,她又坐了好一会儿,刚想着准备歇灯休息,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大半夜的,刚刚下过暴雨谁会来访?
心里虽然疑惑着,她还是起身走过去拉开门。昏黄的灯光下,魏漠闯进门里,他浑身稀泥,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着实吓人,只能看见两只眼睛在转。
“啊……”沈文青吓得惊呼出声,好在,她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心里骇了那么一跳,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阿姨,求你行行好,我们在山下遇到了滑坡,我朋友受伤了……”魏漠眨眨眼,额际的汗水和着泥滚进了眼里,他的眼圈早已经红了。身体一晃,他差点滑跪在地。
沈文青见状,没有丝毫怕魏漠脏了她的衣服和手,赶紧扶了魏漠一把,往他怀里看去,果然看见了女人蜷缩的他怀里的身影,额际,泥土里隐隐混着女人的血迹。
“大半夜的,怎么搞成这样!”虽然是陌生人,沈文青还是沉下了一张脸,责怪着魏漠。
“衣服都湿透了,快把她的外面的衣服脱掉!把她抱到火炉边椅子上!”沈文青吩咐着魏漠,手脚麻利地揭开锅盖,往里面倒着水。
这大山里哪里城里条件好,洗个澡也得在大锅里烧水。
不过,农村的柴火好,全是干了的树枝,树棒,一会儿功夫,灶膛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沈文青生好火,魏漠也将君雨馨染满稀泥的衣服脱下,将她安置的火炉边烘烤着。
“雨馨,你醒醒!”看着女人紧紧闭住的双眼,一张小脸铁青,双唇乌紫一片,魏漠紧张得心尖儿忍不住颤抖,忍不住提高声音喊着,轻轻拍打女人的脸。
“她已经昏迷了!你再喊她也听不见。”沈文青拧了眉,这男人一点也没有常识。倏地看见魏漠浑身的稀泥又要沾在君雨馨身上,她赶紧喝道,“赶紧把你自己收拾收拾!”
魏漠回神,看了下自己的全身,没有哪块地儿能看见衣服的颜色,赶脱掉自己的外衣,就着外衣,擦了一把脸,这才露出他的人样。
水热了,沈文青麻利地将水舀进一个大桶里,吩咐魏漠:“帮我把这水提进卫生间,得赶紧让她泡个热水澡。”
魏漠起身,高大的身躯的直比沈文青高出了许多。
平时一大桶水对他来说,他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但,此刻,当他弯腰提起那桶水,麻木了的腿又钻心痛了一下,他忍不住趔趄了一下。还是咬牙往卫生间里提水。
沈文青回过头来,就看见魏漠打了个趔趄,这么一个大男人,连抱个女人也不成问题,提桶水还能提不动?
心里暗忖着,眸光忽地看见魏漠走过的一路上的血迹,她惊叫着追上去:“你是真傻还是愚蠢哪?脚受伤了也不说!”
不由分说地接过了魏漠手里的水桶,虽然有些沉,但她还不至于提不动。走进浴室,将水悉数倒进一个大的木质浴缸里,不,其实也就是一个类似于浴缸的大木桶。
这山里洗澡不比城里,没有暖气,也没有舒适的浴缸可以泡澡,这个大木桶,还是她请村里一个木匠帮她做的,以往只是想着累了回家便泡一泡,冬天洗澡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冷,今天还真是派上用场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样给那昏迷的丫头泡澡。
回头,沈文青见魏漠又在君雨馨身边守着,而自己脚上的血似乎还在流着,她眉头一拧,真是个痴心的傻男人!
“小伙子,赶紧处理一下你脚上的伤口。一会儿你女人没事,你倒是血流干了。”
屋子里的地上,这个男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流一路血迹,看着就触目惊心,真的不敢想象,他这一路抱着女人上山来,不知到底流了多少血。
看这男人,到像是个聪明睿智的人,定然不是个普通角色,他蹙着眉,紧张的神情,眼里只有椅子上的女人,而忘记了自己,沈文青就忍不住感慨,世间的痴情女子见过不少,痴情的男子倒是稀罕难得!
如果,天下的男人,都如这个小伙子一般,天下就没有那么多绝望心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