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肇逸不断的拍打着门,力道一下比一下狠,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心急如焚。
咔嚓一声,他扭开的浴室那道门,他该庆幸她没有繁琐这道门。
走进浴室,引入眼帘的便是她那娇小畏缩的身影,她极其缺乏安全感的抱着自己,脑袋埋在手臂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变化。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缓缓蹲下,实在是不敢惊动她,他伸手想要将她拉起,却见她忽然挣扎将他推开。
“你不要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相比于肖白慈的激动,沈楠堔倒是显得十分淡定,黑眸泛着温柔潋滟的光,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如果她的心在他的身上,她很容易就能发现他现在用情已深。
“我只是想要静一静……”她现在需要静静,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沈楠堔要忽然失踪来躲避自己?
“我们先出去。”严肇逸伸手要去抱她,她忽然抓狂,拉过他的手就像啃鸡腿那样的啃下去。
严肇逸痛得倒吸了一口气,想要抽回手,对上她那受伤的表情却停住了收回手的动作。
一阵腥咸的味道溢满了口腔,肖白慈忽然松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是傻子吗?
严肇逸的表情很严峻,垂眸扫了一眼手臂上那狼狈的伤口,他淡然一笑,“只要你开心,这点伤也不算什么。”
肖白慈不懂,为什么严肇逸要如此迁就自己,她扶着墙壁站直身子,他见她有动作,立马又随着她一同站直身子。
她缓缓的走出外面去,表情恍惚。
严肇逸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塞不已,然而她正受伤呢,他怎么还舍得对她大声说话?
肖白慈用最舒服的大字型姿势躺在床上。
严肇逸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见到她脑袋抽抽的很不文雅的躺在那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他站在床边看着她。
她的小嘴一张一合,声音低低的问他,“严肇逸,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不是。”
“你说谎,我明明就很笨,很傻,很白痴,所以楠堔才会嫌弃我,用这样的方式避开我。”
她已经不敢再给他打电话了,他不接电话,她心塞,他接起电话,她又很害怕。
万一他一接起电话就跟她说:白慈,我们不适合,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分手,她真的不想跟他分手!
“肖白慈,你是我的秘书,你这样说自己,也会拉低我的智商的。”严肇逸脱了西装外套,很不客气的在她的身边躺下。
肖白慈似乎不拒绝与他这么亲昵的躺在同一张床上,或许是因为人受伤了,总是需要被人安慰的缘故吧?无论这个人是不是严肇逸,或许是认识的严肇逸更好。
“楠堔会跟我分手吗?”肖白慈侧过脸,目光很澄澈很无辜。
严肇逸实在是说不出那个“会”字,只能声音极轻的开口告诉她,“我不知道。”
想想他严肇逸纵横在法庭上,读过的书又这么多,他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然而他现在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样向她坦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到她那颗受伤的心。
“我觉得他会的,他就是想跟我分手了,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避开我……”
严肇逸侧过身子,俊眸睨着她那张又要落泪的小脸,叹了一声。
“好了,故意装深沉不适合你。”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起来,我们去吃午饭。”说着,长臂一伸,他就从扶着她的要坐直在了床上。
肖白慈那里有什么胃口去吃饭,一副拒绝的模样。
严肇逸捏了她肉肉圆圆的脸一把,语气威胁,“不吃饭是吗?那你这几天都不用吃了,我就将你锁在浴室里,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其实要把肖白慈喂饱很简单,只要跟喂猪一样就可以了。
严肇逸撑着下巴,目光幽幽然的看着对面那个刚刚还说没有胃口,可此时却吃得非常香的小白痴。
肖白慈手拿两只叉子,一只叉着马卡龙,另一只则挖着慕斯蛋糕。
他十分讨厌甜食,所以看到她吃得这么香的样子,他心里只有四个字——惨不忍睹!
这么甜的食物,她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放到嘴里?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肖白慈正专心一致的吃着蛋糕,心里想着:等一下还有舒芙蕾呢,她要快点把慕斯蛋糕给吃完。
严肇逸的目光太过灼热,肖白慈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法忽视,把挖了慕斯的小餐叉递到他的嘴边。
“严律师,你还是试试看吧,这里的慕斯真的很好吃。”她的目光投放在他旁边的那一杯黑咖啡上。
总是喝这么苦的咖啡,他的人生还真是没什么乐趣呢。
严肇逸蹙了蹙眉,表情十分犹豫和痛苦,抬头对上她那双期待的眼睛,他低低一叹,张嘴便就着她的手势把那甜腻得要死的慕斯给吃下去了。
☆、第八十章 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怎么样怎么样?”肖白慈笑得憨傻,“是不是很好吃啊?”
严肇逸连忙端起咖啡把那股甜味给冲淡,放下咖啡以后,他勾了勾嘴,“很不好吃!”
肖白慈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来,有他说话这么直接的吗?!也不知道要委婉一点!
“真是不识货!”
她继续高高兴兴的吃着她的甜点,而严肇逸则冷冷清清的喝着咖啡,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外人看来他们又是如此的相配。
肖白慈吃完甜点以后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心情好了一点,怎么样看巴黎都是美丽和浪漫的。
与严肇逸并肩走在巴黎城内,肖白慈怎么样都是有些遗憾的,这么浪漫的地方,如果是和她的男人沈楠堔来,那该多好呢?
想起沈楠堔,肖白慈垂了垂眸,负面的情绪又上来了。
严肇逸侧过俊脸看她,她实在是太好懂了,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什么。
明明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然而她却满心满意都是沈楠堔。
“我刚刚陪你吃了法国的点心,现在轮到你陪去酒吧了。”严肇逸顿住脚步,一脸认真的对她说。
肖白慈一阵惊异,心里有点害怕,“你该不会又要我陪你去gay吧了吧?”
大眼睛一转,严肇逸还没有回她话呢,她又扯着他的衣服,踮起脚尖,一脸神秘的凑向他的耳边对他说:“法国的gay吧跟中国的不同,不是你塞点钱给那些守门的就可以进去的。”
严肇逸挑了挑眉,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小脸,“肖白慈,你似乎不是第一次来法国啊,这么知道规矩,嗯?”
肖白慈一阵激灵,她虽然傻,但也不至于傻得自报家门的程度,一杯严肇逸怀疑,她两手一抬,挥了挥,“不不不,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我是查资料知道的。”
闻言,严肇逸就更不悦了,“你没事找这些资料做什么?!”
肖白慈灵机一动,各种拍马屁的借口都找好了,悄悄的凑近他说:“我是对gay不感兴趣啊,可你不是有这方面的爱好吗?我这是为老板服务。”
所以他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她,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严肇逸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曾经来过法国,只是非常不悦的开口。
“以后这些事情,你不要再查!”
肖白慈非常乖巧的答应着,权当他这是不好意思。
严肇逸快步的往前走,肖白慈小跑着跟上,一边跟一边问:“法国的酒吧都是晚上十二点才开门的,我们现在要去那里?”现在才六点啊,天都还没有黑呢。
严肇逸伸了一个懒腰,抬起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先回酒店睡一觉。”
“哦。”肖白慈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大眼一转,又说:“不如这样吧,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去找找楠堔,到了晚上十二点,我直接去酒吧找你。”
听到她的话,严肇逸立马就顿住了脚步,俊脸带着丝丝紧张,他甚至还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可以!”撇开巴黎有多大不说,她要在巴黎找一个正在s市的人,这不是早讨苦吃吗?!
“为什么?”肖白慈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我来巴黎就是为了找楠堔的啊。”
“你知道巴黎有多大吗?!你要在一个人生路不熟的地方找人,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吗?”严肇逸有点着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就算巴黎城大得无边无际,我也会去找!”肖白慈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而且,我就是这么天真,我喜欢楠堔喜欢了这么多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我不能无缘无故就被他甩掉!”
说完,她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严肇逸气得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又着急的追上去。
他伸手捉过她的手臂,用力的将她扯了回来,低头看着她,他说:“沈楠堔他不在巴黎,你不用去找了。”
肖白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你说什么?”
严肇逸沉默,蹙紧了眉头,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样对她开口,她才能比较容易接受。
“楠堔不在巴黎,他怎么会不在巴黎?!”她伸手揪住他的西装外套,“他是因为知道我来了,所以才走的吗?!”
听到她这么问,严肇逸灵感一来,心里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负罪感。
“对,他知道你来了,然后他就买机票离开了。”
肖白慈的心痛到了极点,小手用力的揪住胸前的衣服,她一脸奔溃的往后退去,“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见到她这副模样,严肇逸的心也不好受,走上前去想要抱她,她却转身就往外跑。
她一跑,严肇逸就更心慌了,拔腿就去追。
肖白慈像疯了一样,不断在巴黎的道路上奔跑,到了马路口,她也不知道要停住看红绿灯。
马路上的红灯一下子转成了绿灯,车子蓄势待发,严肇逸看着心惊,眼见她要冲出马路了,他加快了步子,长臂一伸,他将她用力的拉了回来。
他喘着粗气,脸色变得铁青,心中的怒火腾升,他没有忍住就冲她大吼。
“肖白慈!你是不要命了吗?!”
马路上,车流来来往往,肖白慈的眼眶红红的,垂了垂眸,一滴清泪落到了地面上。
她心痛得呼吸不过来,伸手拉住严肇逸的衣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严肇逸伸手捧起她的脸,她的眼泪顺着面颊落到他的手心上面,他大声的喊醒她。
“他在避你!他已经不喜欢你了!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肖白慈哭得凄凄惨惨,放声哭了出来,她把脸埋向了他的胸膛。
严肇逸心中大痛,抱着她哭得颤抖的小身子,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后背。
微微低头,她发间的馨香传入他的鼻间,他深深的吸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