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的父亲被捕入狱,判了二十年,母亲钟氏被父亲卖了。赎回来是不可能,一是家中没钱,二是进了青楼的女人再回到家里,安杰丢不起那个人,安氏更是不愿意。
因此,安家庶房的喜事也看不出来有多喜庆,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旁支的族人来应景。
安氏心中虽然烦着娘家,但安家无主母,不将婚事操持着办了,只怕闹的笑话更大。
安氏将谢询的宅子与几间铺子卖了给安杰办喜事。
前院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客人,后院更是冷清,随意的贴着几个红喜字。
安氏扶着江婶的手进了安杰的房间。
房间内窗户紧闭,安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现在是屁股上的伤刚好,前面又有伤,而这个伤,没有一个月哪里好得了。
见安氏走进来,安杰只欠了欠身子,叫了声“姑母。”
他并没有对安氏说他已被阉割,只说是被皇上打的那一顿板子后,伤口还没有愈合。
“你也不要气馁,只要还活着,丢掉的东西还会有。”安氏在他的床头边上坐下,由于一个儿子被砍头,一个儿子被削官,才两日时间,安氏整个人便瘦了一圈,原本深凹的眼眶更显得森然骇人。
再加上她颧骨高耸下巴又尖,整张脸一眼望去便显得狠戾。
丢掉的东西还会有?
安杰眼中戾色一闪,他身上丢了东西怎么还会有?但是,将他害成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安氏又道,“你也不要嫌弃那谢云香,她嫁过来多多少少会带一些嫁妆来,看看安家现在的境况,也只能娶到她这样的人了。等你他日翻身时,在娶好的也行。”
安杰默了默,对安氏说道,“侄儿明白,这两日就辛苦姑母了。”
……
安氏去了安家帮忙料理婚事,谢府里,便是夏玉言一手操持着,老夫人心情不好,甩手不管。
明日才是吉日,但按着习俗,出嫁前一日的酒席已在开摆。
谢云香的母亲月姨娘已死,夏玉言代为为她梳头。
“四小姐,嫁人后,四小姐也是主母了,当以相夫教子为重。”夏玉言看着镜中的谢云香说道。
主母?相夫教子?谢云香在心中冷笑起来,她微微阖着眼帘,从镜中看着为她梳头的夏玉言的脸,唇边浮起一抹不意察觉的冷笑。
……
醉仙楼里,谢枫望着一楼正厅里来来往往的食客,和端着盘子穿梭不停的伙计们,两眼微眯。
他双手按在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穿着男装,脸上却戴着一张丑得不成样的人皮面具的谢云曦。
“鬼丫头!”他冷哼了一声,唇角一扯,同时飞快地伸手揭开了云曦脸上的面具。
“不愧是我大哥,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是我。”云曦抢回了他手里的人皮面具又飞快的贴在脸上,“不许揭走,我出门都是男子装,你让我的身份露馅了。”
云曦说着,还朝谢枫翻了个白眼。
“呵呵,我当然知道是你,敢在我面前说话放肆,眼珠子还贼溜溜转着的不就是你?”谢枫哼了一声,“你还真有本事,居然有一间酒楼。快说,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哥哥?全部告诉我,别一会儿整一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