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那块红绕肉腥甜腥甜的,余味一直塞在乔儿喉咙,是喝多少水都会无数次反上来的恶心劲儿。
送他们走后禾筝随手便修剪了方陆北带来的花束。
花是特意挑的。
想也知道不是方陆北买的。
他哪有这么细心。
这点连付韵都看得出来,所以在特别在饭桌上问了那么一句,好似是在唠家常,实则是在给乔儿敲警钟。
大家都是聪明人。
是怎么一桩事,自然都心知肚明。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空调有些冷,乔儿却没说要方陆北打高些,只是扯了扯衣服,遮住身体,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玩着手机。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
方陆北最了解。
她不问,他可得解释解释,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三分玩笑,一分真实。
“小姨就是问着我玩的,你别当真。”
乔儿似乎是很认真的在看手机里的资讯,茫茫然“啊”了声儿,转过脸,背后是漫漫金光,一瞬间很像卡通动漫里的人物,眼睛里发亮的银色光点都是用画笔勾勒出来的。
“没啊,我总不能耽误你找老婆吧?”
她好像把自己的定位放的很清楚。
过客。
玩伴。
可方陆北却不喜欢一段感情里,对方比自己还不在意,“我老婆不就坐在我边上吗?”
知道他是在耍人开心。
乔儿没沉溺,反而清醒大过了依恋,“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过吧?”
“差不多。”方陆北的不否认倒显得他有些过于坦诚了,而这份坦诚,是在浪子身上不该有的,“只不过我叫她们叫的是小老婆。”
看似是区别不大的话,可若是让虚荣的女人听了去,那是会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错觉的。
乔儿却没理会他不痛不痒的讨巧,继续低头看起手机。
哄到这便算告一段落了,方陆北踩重了下油门,声调很轻,却悦耳,“跟老婆回家了。”
车子高速行驶在人烟稀少的路段,灰尘洋洋洒洒,玻璃窗被烈阳晒的烫手,落到脸颊上皮肤都疼,若要乔儿回忆那个午后,记忆深处最深刻的,一定不是他们阴阳怪气的吵这一架。
也不是方陆北解释时那吊儿郎当,好像对她这个人可有可无,存着玩闹心事的态度。
而是他最后说“跟老婆回家了”。
女人的感情可以脆弱到在一句话里反复品味出漫长余生和他一切的可能,然后摈弃杂念,乐观地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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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惯来是漫长的。
尤其在燕京。
好似夏天在一年四季之中占据的时间最长。
但今年却特别。
夏天过得快,刚有点凉意时,还是因为禾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鼻腔顺着喉咙都有点嘶哑的疼,付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便特别关注她,这时候倒像个慈母般提醒,“天都冷了,今天出去穿件衣服。”
她晚上得带一个琴手去酒局,路远,回来夜便深了,是要加件衣服
开窗一看,的确都有枯黄的叶子在往下落了,这才乍然,日子竟然过的这样快。
从前在商园,她不过就是从早到晚都在等季平舟回家,日子缓慢如流水,可现在算来,她竟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也再不用等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