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这话说得没底气。
声音还小。
禾筝顾着逗猫,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就算听见了,也是不想回应的,那猫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喜欢的紧,从抱上开始就没舍得放手,一直搂在怀里。
搂到了家,还得季平舟拿笼子拿猫粮,他任劳任怨地伺候他们,还是没得到禾筝一个好脸。
回了家。
禾筝也不去练琴了。
而是追着猫玩。
刚到了这个新环境,小猫对哪儿都害怕,对哪儿也好奇,分明很想四处逛逛,却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只有禾筝来抱它的时候,才能四处张望出去。
她的确很喜欢它。
这一会的功夫,就给它起了名字。
季平舟弄了奶给小猫儿喝,禾筝新奇地在一旁看着,总算露了点笑出来,“奶糖就要喝奶。”
这名字来的并不奇怪。
小猫儿浑身是雪白的毛发,又小小的一个,叫起来声音很嗲,一点都不吵,的确像奶糖。
“这么喜欢它?”季平舟站在旁边看。
禾筝则看着奶糖,她想控制的,可根本控制不住,没一会儿就要去摸奶糖,“喜欢,很可爱。”
“可不是吗?也不看看谁挑的?”
不过一句话。
又让他嘚瑟了起来。
禾筝根本就不理会,全身心都放在了奶糖身上,就连练琴,也要它陪着。
到了晚上。
季平舟上楼去,才发现奶糖就趴在她腿边,一会儿撒泼打滚翻开肚皮,一会儿趴在她腿上睡觉,黏人的要命。
他都不敢那么黏她。
生怕招人烦。
现在好处都让一只猫占了。
不舒服极了。
季平舟脾气没那么好,不由分说地冲进去,拎着奶糖的后颈皮就从禾筝身上拿来,它可怜地挂在他的手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怯生生的。
让禾筝看着心疼不已。
“你干什么,把她放下来。”
季平舟说什么也不放,“去吃饭,别管它了。”
禾筝伸手将奶糖抱回来,它身子软软的,又温暖,窝在它怀里很安静,很快将头也埋了下去,后脑勺都是可怜的。
跟着季平舟下楼。
是可以吃饭了。
但是奶糖还没得吃,禾筝拿了猫粮出来,恨不得在一旁盯着奶糖吃下去,还是被季平舟生拉硬拽着坐下吃饭,吃得也不专心。
他敲敲桌子,清脆的响声唤回禾筝的思绪。
她皱着眉看他,就差没说他烦人了。
“干嘛呀?”
“吃饭。”
“我在吃。”
又在狡辩。
季平舟指向她的碗,那里面的东西根本没动几口,她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去跟奶糖抢吃的。
禾筝也无可奈何。
她就是放心不下,“它那么小,能嚼得动那么硬的东西吗?”
“你去问问它。”季平舟跟她较真。
这下让禾筝乖乖闭了嘴。
她埋头灌了几口汤便不吃了,还想去看奶糖吃东西,还是被季平舟抓了一把才坐回来,“我买回来是让它陪你的,不是你陪她,饭都不吃了?”
“你好烦。”禾筝毫不掩饰自己的烦躁。
她好不容易能对活的生物生出那么点兴趣。
季平舟还要全面扼制。
跟季平舟吃饭,她完全是心不在焉,就连睡觉,也要抱着奶糖,对这么个小东西简直爱不释手,季平舟无可奈何,什么都要由着她。
奶糖才来不到一周。
禾筝便给她买了许多好吃好玩的,去练琴回来的唯一活动就是逗猫,能跟它玩几个小时都不嫌累。
让季平舟无比后悔把这只猫带回来。
简直是霸占了他的地位。
现在禾筝身边也只有这只猫,他坐近一些,还会被禾筝推开,她倒是义正言辞的,“你坐在这里,等会奶糖跳不上来了。”
奶糖腿太短,上个沙发都特别费劲。
现在季平舟坐过来,高度增加,它更跳不上来了。
季平舟冤枉又委屈,不知道说什么好,盯着禾筝,气氛又无奈,“你信不信我把它扔出去?”
“你扔它我也不回来了。”
她就是有底气。
季平舟又被气着,因为被忽略,受伤的不行,他还没有这么被忽略过,为了给禾筝个下马威,拾起衣服就走,“行,你跟它玩去吧,我出去找乐子。”
就算这样说了也没吓到禾筝。
她倒是挺惊喜的。
“真的啊,那快去快去。”
巴不得赶他了。
这次季平舟倒是没含糊。真的就那么出去,头也不回,他是没地方去的,换了以前,能找乐子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因为禾筝,已经推了太多次,再者说,他对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在车里坐了会儿,忍着没抽烟解闷。
只是因为最近肺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呼吸也不通畅,这些东西,又要戒断一些时间了。
放空自己时,车前忽然走过了一只流浪猫,这里的流浪猫是挺多的,车上还留着一点给奶糖的零食,季平舟拿下去,找到流浪猫聚集的地方,给它们留下。
它们闻讯赶来争食。
一个两个都是脏兮兮的,虽然是初春,但仍然冷的不行,尤其到了夜里,它们都没有吃的,也没有家,比家里那只奶糖可怜的多。
相比之下。
奶糖能在禾筝身上,暖和地躺在地毯上,躺在她怀里,不知幸福了多少倍。
因为职业原因,季平舟多少是有些洁癖的。
但看着这些小可怜们,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它们基本都是花猫,橘色的也多,因为品种不昂贵,所以才在外面流浪着。
可惜他不能都带回去。
有个奶糖就够折腾人了。
很少看到季平舟这么感怀的样子,他这么一个高傲的人,竟然会去喂流浪猫,实在稀奇。
禾筝抱着奶糖,站在楼上,刚好可以看到他所在的地方,她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奶糖说话,“奶糖看,他拿着你的零食去喂别的猫,等会咬他。”
奶糖嗷呜嗷呜叫着。
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听懂。
季平舟喂完流浪猫回来,时隔不久,找乐子是不够的,禾筝也知道他不会去找乐子,“这就回来了?”
她幸灾乐祸的,靠近了,还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这是野猫的味道啊。”
季平舟冷哼一声走开去洗手,禾筝趴在门框上,“你说的找乐子就是这个,家里有一个,还出去找。”
他无可奈何的,“不出去找,让你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