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弃这种行为又有什么办法,她始终要活下去,要将这一步进行下去。
房内的暖风自然开放。
丝丝暖流划过,是乔儿许久没有接触过的良好环境,趁着方陆北去拿水,她悄悄将戒指褪下,放在了包包夹层里。
戴着这个跟他在一起。
总是不对的。
这点羞耻心她还是有的。
“你喜欢喝的。”
也许是遇到她那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方陆北早早在冰箱里准备了给她的东西,他们在一起时,她喜欢冰淇淋,喜欢冬天喝酸奶,都是冷的,对身体不好。
每每看到,方陆北就要提醒她,“没有小姑娘像你这么吃饭啊。”
乔儿会很不客气地斥他,“呸,你跟几个小姑娘住在一起过,还管人家吃什么喝什么?”
现在他不管了。
她高兴,他就由着她去喝。
冰凉的,乔儿不能这么吃东西,她拿在手里,却一直没开封,就那么握着,好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方陆北却不给她机会。
之前在她家,知道她那样就是试探和羞辱,并不是真心,可今天一脚踏进来,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不把她囫囵吞枣咽下去,方陆北是不会罢休的。
他就站在她身边。
乔儿不抬头,却好像察觉到了他在做什么。
手指穿过了领带,轻轻拉扯开,随手就甩到了沙发扶手上,他又解扣子,露出了脖颈,伴随着气音,人缓慢贴过来,就贴到乔儿的耳廓边沿。
他伸手替她撩开那些碎发。
它们在空气中飘摇着,像是在对他招手。
乔儿有一愣,随即侧过脸,看他的时候瞳孔里泛着痛苦的水光,像是真的有人在逼她。
方陆北凑过来。
本想亲一下。
她却侧过身躲开了,理智而又清晰,“这样你就能帮我了?”
“亲一下都不行?还提要求?”
可以有别的,但亲吻,乔儿是膈应的,她确切自己不爱他,很早就不爱了,这么做,只是为了尽快从唐礼那儿拿到通行证。
乔儿还是在他们中间竖起了屏障,“你要答应这么做之后满足唐礼的一切要求。”
“你能不能不要现在提他?”
好好的气氛,被她破坏的干干净净。
方陆北放下了撑着的手又坐回去,他本意是想建立在爱上,可现在很明显的,乔儿对他没有爱,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他们热恋时在她家。
她可是体贴到帮他解扣子,主动捧起他的脸来吻,一举一动里透露出来的都是爱意和心甘情愿,不像现在,眼睛里写满了退缩。
相互沉默了一阵,他们坐在灯光下,面目明亮,方陆北自我缓和了一会儿,突然用手指敲了敲乔儿手里的酸奶,“怎么不喝?”
她缩回手,默不作声打开了就往嘴巴里灌。
一口喝不完,又剩了一大半。
方陆北看去,却轻声发笑,“不喜欢喝了?吃惯了西餐,以前爱吃什么喝什么都忘了?”
“凉。”
乔儿放下,真的不再喝。
也是那一口冰凉,彻底漫到了喉咙,浸到心里,让她瞬间清醒,清醒的知道不能这么跟方陆北耗下去。
动了动脚,刚要答应他的一切要求,方陆北却眼尖的看到了什么,就在乔儿的脚踝上,是一串刺上去的英文字母,他认不得,但能看出来,是人的名字。
脚踝突然被握住,方陆北从不怜香惜玉,握住就往腿上放。
乔儿被生生挪转了个方向。
腿整个落在了方陆北膝盖上,天冷,她腿上被一层晶亮的丝袜包裹着,这样握着,并不能接触到皮肤。
那几个黑色的字母在包裹下,也显得模糊。
但在国外生活了这些年,方陆北能认出那是人名,而且是跟唐礼无关的人名。
瞳孔都在紧缩。
看向乔儿时,是茫然,还有震怒,“这是什么?”
大衣衣摆很短,短的无论她怎么去遮,都遮不到脚踝,那一块就那么露在那里,字母刺眼,对方陆北来说,更像自己的物品被刻上了其他人的名字,很想划掉。
“没什么。”乔儿抽动脚踝,“你松手。”
她这么说。
方陆北却握得更紧,“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深情了?”
“放手!”
她轻吼了声,面孔也涨红了,这下是真的恼了,温柔和伪装都没有了。
方陆北的手指在往脚踝里陷,几乎要陷进肉里,“现在不用求我了?”
这才是能真正掐住乔儿命门的地方。
她不再挣扎,脚踝处已经被磨得发红,皮肤泛起的红印就停留在上面,这些还是方陆北给的。
他掰着那块的皮肤细细研究,到最后没明白这是谁的名字。
总之不是他,也不是唐礼。
羞耻感在乔儿心里愈来愈烈,她别过脸,不再看他,视线里什么都没有了,皮肤上的触感却还在,感觉到了他的手指停留在那串字母上,也感觉到了他的凝滞。
呼吸渐渐迟钝了。
房内变得炙热滚烫,让她忍不住想逃,最好逃得快一些,不然很容易再被抓回来,今天过来其实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方陆北是什么人,他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更没那么好应付。
乔儿又动了动脚踝,这次他放开了,人却有些回不过神,局面很僵硬,僵硬到需要乔儿自己开口来挽回些什么,“我去纹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了,不犯法,你不用这样。”
她主动穿起鞋,坐远了些,“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要是嫌弃,我可以走。”
只是唐礼那里会很难交代罢了。
现在看来没有攻陷方陆北之外的办法,但他不同意,就没有人能强求。
他已经没有再作声。
乔儿掩住了领口起身,一步还未踏出,忽然又被他抓住手腕,这次连去哪儿,去做什么都没有交代,直接被拖拽着走出那间温室之中。
在推搡中,乔儿又看见了方陆北刺在手腕的那串纪念日。
那是曾经他为了挽留她去做的最傻的事情。
傻的不符合他这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洗掉,在外人眼前就用袖子掩着,现在只穿着一件衬衫,纽扣也松了,手腕才露出来,那串数字,更是扎眼。
这样一来。
乔儿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恼怒。
他为了她去刻字,她却在以后的时光里,偷偷将别人的名字刻到了自己身上,还透着一股子无怨无悔的架势。
这样一来,倒显得他像个一厢情愿的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