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炕上坐着的哥哥姐姐们,正悄悄咪的回头冲着自己咋眼睛,安羽宁此刻是懵逼的……
而炕上坐着吃肉的李兴田夫妻二人,看到难得傻不拉几的小闺女,他们的心里欣慰大过了酸涩,愧疚大过了欣慰……
他们的四丫啊,这孩子长到这么大,她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如此的自立坚强?孩子嘴里口口声声说的这些,归家来后的所作所为,让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都汗颜啊。
可不管怎么说,身为他们当爹娘的责任,他们即便是累死了,也绝对不能让孩子顶着,天底下都没有这个道理!
只有竭尽所能护着孩子的亲爹娘,没有寄生在孩子骨头里吸血的窝囊废父母!
见到自家爹娘如此的态度,安羽宁知道,眼下她再说什么,估计这对有主见的夫妻也不会听自己的。
望着手里的两串钱,安羽宁叹了口气,想来以后她要是上山打猎,挣钱也得暗地里先进行了。
有对护崽子的爹娘,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就吃肉事件过去后,安羽宁一直好几日也没上山,每日都混在谭有财家,学习硝皮子的后续工艺。
有了第一日的经验,接下来的时间里,知道自己不是天才,没有过目不忘本事的安羽宁,每每来到谭有财家,自己都带了支自制的炭笔跟装订好的小本子。
你要问她拿着玩意做啥?
嘿!不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对,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光靠脑子去记,哪里有用纸笔记住要领来的好?不要小看了这做笔记,可比她慢慢学习,慢慢实践来得快。
等到自己学习的第一批皮子成熟,眼看着断货没皮可用的安羽宁师徒,便决定再上山去一趟。
这一回考虑到家里爹娘的心情,安羽宁可老实了,积极的汇报了爹娘,说是跟着新认的师傅有财叔一道上山去,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李兴田夫妻才勉强应下了她要上山的请求。
就这样,李兴田与何念娘还不忘了再三交代叮嘱。
什么一定要跟紧谭有财啦;什么不要去招惹凶猛的野物啦;什么要注意保护自己啦等等的等等,可把安羽宁听的昏昏欲睡。
不过好在,这次上山并没有遇到什么大家伙,除了猎到了几只兔子外加几只野鸡外,最大的收获,也只是那只被安羽宁一箭毙命的獾。
獾是好东西,特别的獾油,这玩意值钱,这一趟师徒二人收获颇丰。
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考虑到种种原因,猎物的皮子,安羽宁跟着师傅谭有财一起硝制好了,只等存到了一定的数量,谭有财就会把这些皮毛带进县城里去卖掉。
皮子好处理,肉却犯了难。
他们是猎户,也没有天天都吃肉的道理,随着打猎的次数增多,因为有安羽宁这个本领强悍的小家伙在,他们这对新师徒,可几乎是次次都满载而归。
皮子存下了不老少不说,那肉也是渐渐增多起来。
按照便宜师傅的话,既然是想要物以稀为贵的话,那这老多的猎物可就没法一次卖掉了,而且就栗县这样的破地方,他们便是不在乎价格,想一次性卖掉那也没有这个市场呀!
肉冻久了不好吃,那些酒楼客栈的采买又是爱鸡蛋里挑骨头的,安羽宁看着谭家日益渐多的肉肉们,最后想了个办法。
身为吃货,上辈子是湘西人的安羽宁,便求了师傅师娘,跟他们一合计之下,打算把肉肉们加工一下再售卖,起码在北地来说,也算个稀奇货。
君不见,上辈子湘南的腊肉、腊鸡、腊鸭、腊兔子等到的腊味,那可叫一个火卖四方啊!
不喜这个味道的人是特别不喜,喜欢这个味道的人,那叫一个爱。
安羽宁觉得,说不定这些野味被腌制成了腊味后,说不定能有些市场呢?
说干就干,在师傅师娘的配合下,安羽宁忙了两日,把师傅家的存肉都腌制了不说,还挂在了新改造的烟熏里,用新鲜的松树枝熏烤着。
等这些腊味夜以继日的熏制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的老爹也已经顺利的学会了盘炕的手艺出师了。
俗话说得好,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李兴田骨子里是个懂礼数的厚道人,也不愿意抢师傅的饭碗,所以他就承诺了指点过学会了手艺的师傅,自己绝对不会在周遭的村子里揽活,绝对不会抢师傅的饭碗。
因为这个承诺,李兴田自然就不能就近的揽活挣钱了,谁叫那师傅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呢。
可既然有了手艺,不出去挣钱也是不可能的,闲不住的李兴田,最后跟上房的老阴险爷爷与老妖婆奶奶商议后决定,带着三叔一道去栗县,准备去那边揽活计挣钱。
毕竟在北地家家户户都要烧炕的,而这会盘炕的工匠虽然不算少,却也不算多,加上李兴田有信心,自己盘的炕起热快不说,废的柴火还很少,所以李兴田还是很有自信,自己能凭着这份好不容易学来的手艺挣到钱。
至于挣到钱以后,该交给上房多少钱,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所以这日上县里去,安羽宁跟师傅谭有财一道,跟着老爹三叔一块进城去了。
对于只想挣钱,却不愿意花钱的李兴田来说,他选择落脚的地方,依然还是自己最最熟悉的县城城墙边上的破窝棚。
尾随老爹跟三叔来的安羽宁,看到窝棚里的环境时,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爹住这里。
四处都漏风的窝棚,在这寒冷的冬日,怎么可能保暖?如果爹跟三叔住这里,可不得遭罪?冻坏了她爹可咋办?
可惜,顽固不化的老爹不听她的,美其名说自己这些年都过来了,住这窝棚也从来没有出过事,再加上眼下他还会盘炕,大不了自己花几个大钱,跟周围的农户买写土胚砖,自己在窝棚里盘个火炕就是了。
至于四处漏风的缝隙,这个也好办,做惯了活计的老爹跟三叔一道,没花多大的力气,三两下就把这破窝棚给修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