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文和徐蔚来十五年的恋爱长跑,终于要画上句号,正式步入婚姻殿堂了!
十五年呐!
沈旭文今年三十五,十五年前他刚刚二十岁,而他的未婚妻,未来的沈夫人只有十七岁,还是个脑洞画风都很清奇的小姑娘,他们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一起,从最初的懵懵懂懂到现在相爱相知,整整走过了十五个年头。
沈画还是很纳闷的,为什么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居然都没结婚,反而一个两个上三十岁了才会想起结婚呢?
“因为他们都太忙。”沈旭文离开后,秦江海给沈画解惑。
原来感情是需要两个人去经营的,不是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然后我们就正式谈恋爱永远在一起了。生活中总有许多的不如意,比如说,高中时在一起的一对男女,但因为成绩问题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同一地尚还好,一旦是异地恋,这段感情十有八九会夭折。而到大学之后,见到了小型的社会,视野开阔起来,见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许再看曾经身边站着的人,会觉得无趣,而被新的环境,新的人所吸引。
倒不是说沈旭文和徐蔚来的感情没经营好,相反,如果他们的感情不是经营的好,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在他们这十五年里,也有过矛盾,有过冷战,有过异地相居,没有两个人天生就是那般契合,在一起之后总是需要彼此体谅关心和包容,如此感情才能走的长久。
沈旭文和徐蔚来一路走来算是酸甜苦辣都尝过,但十五年,人生的六分之一已经让他们的感情沉淀,比起有没有扯那张证,多年来的相濡以沫和扶持才是真正需要在意的。
沈旭文是个在感情上很保守的男人,姥姥和姥爷为他的感情也是操碎了心,结果到头来他还是一句“我自有分寸”,愣是将徐蔚来藏了十几年。或许他曾经将沈画那位未来舅母带回去让姥姥和姥爷见了,但她的确是回国后第一次见的。
而此次让沈旭文突然洗心革面,是因为徐蔚来怀孕了。
“徐小姐身体不太好,检查说是不易怀孕,你舅舅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事就一直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他是不想给徐小姐压力。徐小姐是单亲家庭出生,对婚姻也看得淡,所以跟你舅舅也算一拍即合。”
“不过,可能是因为老天看他们过的游戏辛苦,就赐了个孩子给他们,你舅舅也好似开了窍,终于决定跟徐小姐结婚了。”
秦江海说完,颇有些怅然,也有些感叹。
沈画听完后道:“舅舅和徐阿姨不是之前就订了婚,难道他们只订婚,就没打算结婚?如果没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的话。”
“那是徐小姐的母亲逼迫,徐小姐的母亲跟你奶奶一样,都蛮不讲理,加之你舅舅钻石单身汉的身价,她也不乐意放过。所以是徐小姐主动提出订婚,结不结婚随意。”
沈画撇撇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
“爸,我才发现,您好像也挺八卦的。”沈画打趣道。
秦江海怔了下,老脸一红,带着些许嗔怒的瞪了闺女一眼,轻咳一声解释:“你舅舅怎么说也是你妈唯一的弟弟,你妈不在了,岳父岳母又在国外,我这个姐夫该是替他操心一些。你这丫头倒好,还反过来拿爸爸打趣。”
沈画靠着塞壬嘿嘿的笑,也不认错,塞壬感受到沈画的情绪,被她的笑容传染,嘴角弯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对了,爸,秦越今天有来吗?”沈画又想到前几天被她严厉教训过的秦越来,秦越是不是会浪子回头真不好用嘴来说,主要还是看他的表现。
听到“秦越”二字秦江海明显情绪低落了一些,但也没有完全消失,他说:“一早就来了,你们来之前他才走,被你舅舅训的跟鹌鹑似的。”想到那画面,他也只想叹气摇头,明明在他面前一点气势都没,偏偏那天还横冲直撞。
他倒也不怎么怪秦越,他是不会管教孩子,自己被气的进医院也只能是他有这一劫,却把秦越吓得够呛,顶着花花绿绿脸到医院的时候哭的像个三岁孩童,看着也着实让他心疼不已。
这几天秦越雷打不动来医院,问他怎么不去学校,他也只敢用“等脸上伤好了就去”来回答,那一副可怜巴巴的小媳妇样着实让他狠不下心来。
“画画,让他一个人住外面,一个月给他3000,会不会有点……少?”秦江海犹豫问。
自家这个儿子什么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让他突然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坠入地狱,他能适应吗?他担心把人逼狠了反倒适得其反,让他更加叛逆就不好了。
“衣食住行都不需要他花费,也没有车要加油,他唯一用得着钱的地方就是吃饭,或许可以再加个手机费,帝都的物价高这一点我知道,但远没有高到一日三餐就能正常花费100的地步,除非他是想请客吃饭。”沈画严肃的陈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三千是您给定的生活费,我本来只想给两千的。”
秦江海:“……”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同情大儿子。
“爸,或许一开始秦越不能适应这种束手束脚的生活,但如果一直放任他这么下去,他以后就走不了回头路了。倒不如现在让他收收心,养养性子,不说让他体会人间七苦,起码要懂得基本的尊重,尊重您,尊重您的付出,秦家能成为首富,是您用辛苦换来的,不管是秦越,我,还是小枫筱然,您对我们的好可以是理所当然,却不能当成理所当然而不知感恩,没有您,就有没有我们,没有今天的奢华和享受……”沈画一字一句,说的慢,且认真。
一番话听得秦江海感动的一塌糊涂,顶着未来女婿冷冷的目光就把闺女抱在怀里,狠狠揉了一番。
殊不知,病房外面,还伫立着秦家另外三人。
秦越、秦筱然和秦枫。
秦越整个身子都如木桩一样定在了门外,他的思想觉悟没那么高,哪怕那天晚上他被沈画教训一通生出了洗心革面的心,但一如沈画所说,他在冷静之后想到未来会面对的生活毫无疑问会束手束脚,他想着,自己可能会吃到很多廉价的食品,像是坐牢一样被人盯着上课放学,每天只有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小小的房子里……越想,他越是退缩,甚至偶尔会生出“还不如拿了那一千万”的想法,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只要你拿了,你就完了。
沈画是为他好,替他着想吗?秦越又时常想到这个问题,他是男孩没错,可这个年代并不存在说所有的家产都只由儿子继承,他家的家产,如果让父亲选,他会不会全部分给沈画和秦枫,而他什么都得不到?
这将近一直的时间,秦越心理路程漫漫,他觉得自己被绕了进去,完全没法找出正确的出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如今骤然听到沈画同父亲的这番话,他突然清明了起来,仔细想一想,他过去的十九年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受过挫,而人的一生中,又怎可能真的一帆风顺?更何况,按沈画的说法,即使他真的搬出了大宅,住在小小的公寓房里,他照样姓秦,是父亲的儿子,父亲不会断了他的吃喝,不大手大脚的花钱……他也死不了,何必那么耿耿于怀?
家产?这不是豪门争斗剧,他不是那种为了谋夺财产就加害亲人的混球,沈画和秦枫,或许是血缘的神奇力量吧,他打从心底里相信他二人。
思及此,秦越整个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咬咬唇,坚定了曾经的决心!
秦枫跟沈画一样,属于早熟的孩子,比起秦越,他的思想觉悟就高得多了。平时是高冷小太子模样,看似不好亲近,实则内心敏感,很容易害羞,只听了沈画几句话,他就被感动的掉起了眼泪。
表情最不好看的应该是秦筱然了,她的唇抿得紧紧的,眉毛轻蹙,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类似隐忍和不甘的情绪。
三人一直站在门外,甚至忘了挪动步子,直到沈画和塞壬告别父亲,让父亲休息,门一开,就看到三个弟妹跟三根棍子站着不动,也不知是站了多久。
“姐姐……”秦枫鼻子还有些红红的,声音带着鼻音。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沈画惊道。
秦枫忙摇头,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感动哭了,只说:“刚刚来的时候刮了阵大风,眼睛里进到了沙子。”
眼睛进沙子……这是多古老又实用的梗啊!
“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爸爸都休息了。”沈画将三个人看了一番,没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又怎么不进去。
秦越扯了扯嘴角道:“秦老三去了香元山,说是要见父亲,见不到人就赖着不肯走。”
“秦老三是谁?”沈画问。
“秦中绿是爸爸的一个堂叔,爷爷的堂弟,排行第三。”秦越才想起来沈画回国时间不长,这段时间那些个极品亲戚也没闹什么事来,所以应该不知道他们。
如秦越所说,沈画对自家的亲戚还真是没什么认知,她甚至都觉得自家应该没什么亲戚的,当然,这个亲戚是直系亲戚,对于上一辈和上上辈的她还是有那么点概念的。
秦江海这一辈共有三十多个兄弟姊妹,他的上一辈也就是沈画的爷爷辈也有七八个亲兄弟,秦老三是当时老太爷庶弟的一个外室所生,虽然被抱了回来,但在整个秦家是真不够看的。论血缘关系,这秦老三跟沈画爷爷的血缘关系就隔了两层,到秦江海这边已经隔了三层。可偏偏这人的脸皮厚,而且还心思活络,愣是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么多秦家人攀上了现在的秦家,利益驱使人心,秦江海念在带头挑事的人中有几个是当时真的帮过了秦家,为回报他们甚至注资了一家公司给他们。
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用来形容这群“亲戚”是再合适不过,他们就像一个无底洞,公司亏了找秦江海,赚钱了往兜里塞,再找秦江海哭诉说生意不景气云云,哪天冒出个什么“侄子”结婚咯,要包红包,离婚了受了情伤要安付费,各种稀奇古怪要钱的理由,恨不得家里买颗青菜都想让秦江海报销。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当遇上不要脸不要皮的人时,一切的原则都只能喂狗。
沈画听完秦枫愤愤的一番话后,面容古怪,她问:“爸爸就一直养着他们?你们就一直看着这群吸血鬼到家里来讨钱,也不阻止?”
“……他们曾经花了大心血帮助我们家,还差点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秦越摸着鼻尖,有那么些心虚,他自然是看不惯那群吸血鬼的,可当时那几家人家拿出钱借了外债给爷爷创业,若是爷爷失败,他们真只能跳楼了。
沈画深吸一口气,好艰难才稳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因为那群吸血鬼当初出了钱,他们秦家才有今天的风光,所以秦家的风光全是来自那群吸血鬼,秦家需要感恩戴德,一辈子养着他们?
知恩图报是美德,报了恩还了情还任人宰割任人在头顶作威作福是愚蠢,愚不可及!
塞壬伸手搭在沈画手上,平静道:“画不生气,我帮你教训他们。”
塞壬平波无澜的语气很好的抚平了沈画躁动的心绪,她再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反手紧紧抓了塞壬的手一把,说:“我们一起。”
塞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