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易水阁时候,发现大家都在正堂里面坐着。唐姑娘很急切的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姚嘲媚轻哼一声,“还能去哪儿,怡红院呗。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姚嘲媚朝二楼走去。
不是,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呐,刚刚还浓情蜜意的,说翻脸就翻脸。
唐姑娘立马就生气了,瞪着我质问道,“你去怡红院做什么?”
“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个妖怪,追到了怡红院,不过还是晚到一步,被妖怪害了一名姑娘。”
唐姑娘表情立刻就变了,显得有些吃惊,“啊?怎么被害的?”
我就又把在怡红院发生的事情,略作改动的复述了一遍。
你看,还是单纯的姑娘好骗。其实也不是有意想要骗她,只是不想让她因为误会而更加生气罢了。
毕竟姑娘们一听到男人去怡红院,总会自己脑补一些事情,好像必须要在怡红院里面做点儿什么才行。
穆轻尘听完我说话的,眉头微蹙,“九公子听说过基督教吗?”
我点点头,“略有耳闻。是外来的教派,说是利玛窦罗明坚传进来的。明神宗时期,大臣徐光启就信基督教,不过我对西洋教派没什么兴趣,了解的不多。”
我说完,穆轻尘跟着轻轻点头,“九公子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现在大明有不少人都信奉基督教派。我对这个教派倒是有些研究。
这个教派中,记载着一种妖怪,他们称魔怪,叫吸血鬼。吸血鬼的起源,已经说不清了。根据记载,吸血鬼拥有无尽的寿命,害怕阳光,只在夜晚出没。
他们会一直睡在棺材里,经过万年都不会死掉,只会干枯。一旦接触到新鲜的血液,就会重新复活。
吸血鬼害怕大蒜和十字架,而且不能进入别人的房子,除非有房主的邀请。
他们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将正常的人类转化为吸血鬼。
而且吸血鬼的思想和正常人类一样。
据说吸血鬼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而且他们一旦长时间不吸血,皮肤就会发白,干裂。不过……吸血鬼的起源地离大明相隔万里,甚至要跨越海洋。每个族群都有其自己的活动范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因此,我也只是听过说这种妖怪,没有见过。
听九公子方才这么一说,倒是想起这种妖怪来,不过九公子所见到的,也未必就是这种妖怪了。”
“我知道了,多谢穆姑娘提醒。大家都去休息吧,我师叔已经去了京城,最近金陵确实不太平,这一段我也会尽量少出门的。”
其实我是不太愿意将那个妖怪跟西洋那边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郑和下西洋之后,确实带来了很多西洋的物品和知识。
教派这种东西,没人说的准。自西汉佛教传入中土,佛道之争便一直存在。各种各样的传言层出不穷,早已无法分辨真假。
更别说西洋那边的教派了。
可是穆轻尘所说的这个叫吸血鬼的东西,倒是有可能跟金陵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毕竟吸血鬼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它还不像僵尸,僵尸虽然也能在古墓里面一直存活,但僵尸是没有思想的。
从程府血案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长生不老,那么他们会不会也去西方寻找答案了呢?
事情似乎变的越来越错综复杂了呢……
大家离开以后,唐姑娘忽然将我拉到一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楼,问道:“姚姐姐晚上是不是在你房间里面睡?”
“啊?不能吧?”
唐姑娘努起嘴巴,“有什么不可能的,二楼有浴室,就你的房间在上面,她上去了就没再下来,不是要去你房间睡是什么?”
我挠了挠头,“那……我去跟牛猛挤挤吧。”
“别了,你还是上去陪姚姐姐吧,不然她又会不高兴的。反正你们两个现在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唐姑娘微微撇嘴,看起来心里面还是有些醋意。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快去休息吧,你要是想我陪你的话,我也可以去陪你睡的。”
“谁要你陪了,净说些不害臊的话。”唐姑娘锤了我胸口一下,一溜烟儿跑开了。
对我这种人来说,感情问题还真是难处理啊。
我暂时睡不着觉,一个人站在门口看雪。
风小了很多,吹到脸上没有之前那种刀割的疼,只是感觉凉凉的。
看着雪花慢慢落到地面上,我忽然就想南衙了,觉得无比的落寞。
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很满足才对。有喜欢的人,也有喜欢我的人。吃穿不愁,哪怕是将来成婚了,住到妖界,也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是,很多事情的疑团都没有解开,很多事情也没有完成。
师叔说,我被爷爷封存的记忆,要等到我彻底成熟以后,爷爷才会解封。
我现在心里面有些害怕,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够导致让爷爷把我的记忆给封存。
我担心那些记忆是很可怕的记忆,就像师叔说的那样,我无法承受那些记忆。
我也很担心如果宋照影无法被复活,我和唐惊鸿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沐蓉怀孕的事情,我要怎么跟唐惊鸿和姚嘲们她们开口?
看似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处处面临着难题,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候有人站到了我身旁,为了披上了一件外衣,“睡不着吗?”
是姚嘲媚的声音。
虽然姚木兰这个名字更好听,不过叫习惯了,还是习惯称她姚嘲媚。
我冲她笑了笑,“没有,回去休息吧。”
姚嘲媚点了点头,挽起我的手。
上了楼走到门口时,姚嘲媚问我,“要沐浴吗?”
“不了吧,有些困。”
“嗯,那休息吧。”姚嘲媚拉着我进入了房间。
她就像一位准新娘一样,在房间里面忙来忙去,端洗、脚水、倒茶,铺床。虽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可总能整理的井井有条。
我走过去揽住姚嘲媚的腰,“别忙活了,等以后找两名丫鬟,这种琐事的事情交给丫鬟做就好了。”
姚嘲媚转过身看着我,脸色有些羞赧,很轻微的点点头。
我在姚嘲媚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你先躺下吧,我自己洗、脚。”
“那怎么可以,身为娘子不是应该伺候夫君洗、脚吗?”
“哪有的事,我又不是皇上,什么都要人伺候。”
姚嘲媚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争执。她褪去自己的鞋袜,露出两只精致小巧的脚丫子。接着拉起被褥,躺了下去。
躺下去之后,肩膀上的黑纱就消失了。两条锁骨稍微有些弧度,整个肩膀像被削过一样修整。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本我自己盖的单人被褥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一床新的双人被。
我无奈的苦笑,简单的洗了脚,褪去外衫,起身吹了蜡烛,便躺到了姚嘲媚旁边。
她将我的胳膊拽到自己脑袋下,枕了上去。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躺着,谁也没有说话。既挨着,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或许是彼此心照不宣,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有达到水到渠成的地步。虽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毕竟还是少了礼数。
总不能堂而皇之的把某些稀里糊涂的事情给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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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我就醒了,姚嘲媚还在睡,本来是枕着我的胳膊的,结果现在变成了枕着她自己的胳膊。
姚嘲媚估计睡的很沉,竟然有轻微的呼噜声。
我不忍心打扰她,静悄悄的起了床。
牛猛已经在楼下等我了,虽然师叔暂时离开,不过训练不能耽搁。尤其是经历过万俟峰那次事件以后,我更加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很弱小。
无法保护自己,更加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大雪又停了下来,我跟牛猛一人背着一筐石头,朝城外跑去。
凌晨的空气显得更加的清澈,每次呼吸,凉风进入体内,感觉整个肺都是凉的。
牛猛一边跑一边跟我聊天,“九哥,你这以后要勤加锻炼啊。”
“为何?”
“娶那么多妖族,能应付过来吗?不是有句俗语嘛,只有累死的耕牛,没有梨坏的地。”
我斜了牛猛一眼,“我说猛子,你天天满脑子想点儿啥?再说了,我可是九郎,你再前面加个夜字,就明白了。”
牛猛很嫌弃的“咦”了一声,“我看你是一晚上起夜九次吧,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特别想把牛猛那张大脸摁进雪坑里面!
我们俩跑到涌泉湖的时候,碰到了追风,他跟追风刚换了班,在涌泉湖和元府两地来回巡逻。
跟追风闲聊了两句,城门口传来了大声呼叫,“南公子,大事不好了!兵部尚书府邸出事了!”
我皱起眉头,对追风说道:“走,带一部分人过去看看。”
于是我跟牛猛卸载背后的石头,带着追风和几十名侍卫,急匆匆朝兵部尚书府赶去。
金陵的兵部尚书虽然也是尚书,不过只是个虚职。有锦衣卫在,出了事,他们定然会率先通知锦衣卫。
跑来通报的士兵告诉我们,是兵部尚书派人到锦衣卫探灵司报案的,说自己女儿失踪,府内的墙上留下了血字,务必让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