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玮着急忙慌的从东院月亮门冲了进来。
杨延嗣端着枪,一动不动,嘴里问道:“别慌,有什么事慢慢说……”
曹玮瞧了杨延嗣一眼,埋怨,“哎呦,我的七郎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思练功……”
杨延嗣摇头一笑,道:“什么时候也要练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娘子要没了。”
“嗯?”杨延嗣瞪眼,“啥意思?有人要跟我抢老婆?”
曹玮苦笑,“没人跟你抢,只不过,府上找人帮你和我姐姐合八字,他们都说你和我姐姐八字相克!”
杨延嗣一听这话,恼怒道:“什么狗屁八字不合,会不会是你们找的人收了别人钱财,故意搞破坏?”
曹玮叹气,“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又找了几人,结果他们说的都一样。”
“现在,汴京城里的人都在传,说你和我姐八字不合,成婚的话,必有灾祸。”
杨延嗣眉头微微皱起,“你何时找人合的八字?”
曹玮愣道:“昨日傍晚找了几人,今日一大早起来又找了一人。”
“昨天傍晚和今天早上刚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快传到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杨延嗣敲打着额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你有没有派你们曹府的探子去查查?”
曹玮摇头,“没有……”
杨延嗣疑惑,“这种事,你爹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难道他没告诉你?”
曹玮耸肩,“我爹说,你的事,他不管。无论有任何事,都得你解决。”
杨延嗣略微摇头,看来曹彬真的是说到做到。
说要在人前表露讨厌自己,就表演的淋漓尽致。
奥斯卡已经不足以奖励他的演技。
既然只能靠自己,杨延嗣思量了一下,对曹玮说道:“你马上回去,派出你们曹府的探子,去打探一下这件事。”
曹玮点头,“好!”
曹玮一走,杨延嗣开始盘算,盘算在这汴京城里,谁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又是谁?不愿意看到自己成婚?
潘府、高府、李府、石府、王府、呼延府、公主府……皇家……
一个个可能阻止他成婚的可疑人物,从他脑海里一一闪过,最终都他否决了。
“难道是……她?”
杨延嗣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或许也只有她,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汴京城的人知道此事……
晌午,曹玮匆匆赶到了杨府,见到杨延嗣,就直摇头。
“七郎哥,府上的探子我都派出去了,什么也没有查到。”
恰恰就是曹玮这一句什么都查不到的话,证实了杨延嗣的想法。
汴京城里探子众多,但能把一件事做的,连曹府的探子都查不出来的,也只有她手下的势力和赵光义手下的皇城司。
“你先在府上待着,我出去一会儿……”
“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
留下了曹玮在府里,杨延嗣招来了杨府的轿夫,抬着他出了门。
由于他屁股上痛感还没有消失,所以骑马颠簸的话,屁股肯定受不了。
轿子一路沿着御街前行,到了一座花楼前,停下了。
“你们先回去。”
打发了轿夫,杨延嗣摊开手里的折扇,踏入了花楼。
长乐坊。
时隔一年,杨延嗣再次踏足长乐坊。
长乐坊内摆设并没有多大变动,一切跟以前一样。
唯一不同是,在一口大厅中间,挂着一块块黑底金字的牌子。
每一块牌子上都雕刻着一首诗。
一共三百零一块,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在一楼大厅左侧,是柜台。
柜台里趴着一个珠圆玉润的姑娘,伸着懒腰在指挥伙计们做事。
杨延嗣移步上前,“我找你们管事的。”
柜台里的姑娘懒洋洋直起身,瞧见杨延嗣,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喜,说话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哀怨。
“公子,您可真狠心,抛下了奴家姐妹们在这里,一年都不来看我们一次。”
杨延嗣灿灿一笑,“这不是来了嘛!一年不见,你圆润了不少。”
如梦幽幽道:“每日里,除了吃饭,就是想公子你,等公子你来,时间一长,自然胖了。”
杨延嗣调笑,“那你可惨了,公子我不喜欢胖姑娘。”
“哎……”
杨延嗣摇头笑道:“别唉声叹气了,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我有话要问。”
如梦两眼水汪汪的撇了杨延嗣一眼,带着杨延嗣上了三楼。
三楼上的皮肉生意,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一间间厢房已经消失不见,所有的房间都连成了一片。
左右两侧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巨大的门户。
在楼梯口,有四位体态修长的女子在守护,寻常人不允许上去。
通过她们悠长的呼吸,以及她们的体态,手掌处若隐若现的老茧,杨延嗣可以断定,她们都会武功,而且有可能还是高手。
杨延嗣上楼,她们并没有阻拦,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如梦带着杨延嗣走到了左侧尽头的门户前,推开了门。
“公子请!”
杨延嗣略微点了点头,一脚踏进了房门,见如梦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忍不住询问。
“你不进去吗?”
如梦浅笑,“这是姐姐的闺房,往日里除了香姨和姐姐外,旁人都不允许进去。”
杨延嗣停下脚步,合起折扇,微微皱眉,“我即是旁人,又是男人,能进去吗?”
如梦笑道:“公子自然可以。”
杨延嗣用折扇拍打着手心,感叹了一句。
“我真的不想进去,可是又不得不进去。哎……”
杨延嗣手握折扇,踏入到了房内。
瞧着房内的摆设物品,他有些发愣。
眼前的一切,装修、家具、摆件,甚至连摆放的位置,几乎都跟杨府东院,他的卧室里面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书桌背后,有一张巨大的书桌,书桌上面摆放的书籍和物品,远是他房里的数倍有余。
杨延嗣瞧着这些,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