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她迷糊的眼波中倒映着他深如幽潭般灼灼的眼眸。
他却低首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老规矩,如果晚上十一点前二更君还未问世,大家伙就明天傍晚过来看吧,么么扎扎!其实我一直在攒劲,争取尽快调整好状态变身码字机╭(╯3╰)╮
第121章
玉泉山的狐狸狡猾的几乎快要成精,不但行动敏捷,还体型娇小,也是考验箭术的标杆。
技术差的就算勉强逮住一只,也会因为箭术不佳破坏了那浑然一体的皮毛,从而失去了猎狐的意义。
此时汤媛早已下马,亦步亦趋跟在贺纶身后,见他箭无虚发,极是狂妄,且每一箭直射狐狸眸心,完美的保存了整张皮毛,惹得冯鑫一张老脸的得意几乎要刹不住的溢出。
可是请原谅她忽然圣母了,由衷的害怕,总觉得这种事做多了会遭报应!
所以当贺纶试图射向第三只时,她就脑抽的扑过去,死死攥住他的箭袖,“王爷,够了!府中又不缺狐裘,够穿就好啊,何必再造杀孽!”
冯鑫脸色登时一黑!
贺纶却迟疑了下,收箭回筒,淡淡的问,“冬日你不想要一件我亲自射猎的火红色披风吗?”
“我不想要!这感觉好像披着满身冤魂。”汤媛道。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直面狩猎,抛开美男子的英姿,只有血腥和震撼人心的死亡。
现在,就算出再多钱,她也不想靠卖狐狸皮发家。
贺纶瞥了她一眼,“知道,你最善良了,简直是大康和平大使,上至家宅,下至牲畜,都逃不掉你仁慈的光辉。”
汤媛隐隐觉得头顶生出玛利亚的金光,但他这话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味儿。
再看向他的神色,还算缓和,至少比赶往玉泉山的路上时缓和,但也不如从前那么热情。
既然不能宰杀那就得活捉。
想要活捉狐狸,难度不啻于让狐狸变智障,何况还是极为稀有的白狐,基本得靠运气,首先,你得碰到一只出来觅食的。
是以忙活大半天,就连狗都累的伸出舌头,也没见一只白影儿。红狐狡猾,白狐更甚,它又不傻,这群人声势越浩大,它就越往深处躲,死也不肯出来。
而汤媛也不想要了,主要是怕养不活。贺纶却执意要抓,一行人弄得灰头土脸,最后依然是两只红狐狸,委实丢脸。冯鑫趁贺纶不注意,用胳膊拐了拐汤媛,气的嘴皮直哆嗦,“汤掌寝,就当洒家求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让王爷没脸面的事好不好!!”
汤媛正色道,“杀生多又怎样,那也不代表箭术就高明,你看那只红狐狸的眼睛,一只足矣。”
这一只就足够证明贺纶精湛的箭术。
冯鑫无语,却也不再反驳。
临近午时,众人在一处水源地安营扎寨,没想到睿王的人马在此地。
原以为随便捉几只兔子狐狸已经够低调的贺维,深深的为贺纶仅有的两只狐狸震住,他们这是在逗他吗?
贺纶压根就不想解释,并且以后也不想再带女人出来玩。
贺维眼珠微微一转,笑道,“五弟是不是想捉白狐?这种东西委实难遇,今日也该我运气好,就遇到一只尾巴尖带黑的纯白狐狸,可巧那狐狸刚刚生产过,气力虚弱,被我两箭射死,我带人在附近游逛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狐狸窝,那样可就白得一窝小狐狸。”
贺纶闻言,眼睛一亮。
贺维见戳中了他的心头好,立时要命身边人将那白狐取来赠送贺纶,但贺纶在钱财这块儿倒是大方,并不愿白得,当即让冯鑫将银票奉上,就在兄弟二人互相推让之时,汤媛被张录叫了过去。
“睿王猎到一只白狐,虽然尾巴尖有点黑,却也算难得,咱们王爷已经出高价买下,叫你过去看看。”张录殷勤的在前面引路。
汤媛来到贺纶身边,屈膝施礼问安,又同样向睿王问了一遍安。
而贺维的人也已经将白狐抬了过来,为了防止弄脏皮毛还特意为它裹了层白棉布。
贺维挑开遮盖的白布,看向汤媛,“汤掌寝看看,是否中意?”
我中意你妹啊!
汤媛须发倒竖,根根直立。只见长案上横躺一只吐舌歪眼的白狐,整颗脑袋都被箭矢戳成了筛子,粉红色的眼球还直愣愣瞪着她,且不提那毁的七七八八的皮毛,就这死相应是厉鬼投胎的吧!!
才脱离飚马的刺激不久又来一只狰狞的死狐,汤媛咯的一声,倒进贺纶怀里。
汤掌寝晕倒了!
贺维略略紧张,无辜的看向贺纶。
贺纶道,“若非我知你箭术不佳,几乎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吓她。”
贺维汗颜,“这个五弟还真冤枉了我。”
那边汤媛已经被冯鑫扶到椅子上嗅了好几口香味刺鼻的白丸子,总算回魂。
贺维暗笑,一边向贺纶致歉一边吩咐人将那死狐撤下,以免污人耳目。
那之后,两位王爷聚在一起喝酒,自然没有汤媛的立足之地,她在营外,面附轻纱,围观冯鑫捉野鸡。这是捉来吃的,并不违背大自然的规律也不属于乱造杀孽,汤媛表示支持。
姑娘似乎都很喜欢野鸡的尾巴,冯鑫当场薅了一把,面无表情递给汤媛,却痛的那野鸡嗷嗷叫。
“谢谢冯公公。”汤媛颤抖道。
虽然她很感动,这毕竟是冯鑫头一回向她表达善意,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暴,能把那野鸡捏死再薅么?
而那边牵着猎犬的侍卫们已经展开搜索。因为刚出生不久的狐狸幼崽如果没有母狐的体温与喂养,很快就会死掉,是以日落之前必须找到。临近黄昏时分,还真给张录摸着了,只因他养的猎犬鼻子比其余的都灵光。
狐狸窝里一共蜷缩着六只,可惜的是却只剩一只在喘气。
但那不是白狐么,为何通体乌黑,只有鼻尖儿是粉色的?
贺纶看了看那只脏兮兮的小崽子,“狐狸小时候都这个颜色,让张录带回去养吧,养活了再给你。”
汤媛欣然接受,秋狩的第一天也算圆满结束,当夜她随贺纶宿在水云苑,原以为贺纶会召她侍寝,这倒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她太了解此人的秉性。
不料此番预估错误,值夜的依然是萱儿。
萱儿却比汤媛还惊讶,惊讶过后则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结束了一天的杀戮,再饮一壶美酒,沐浴更衣之后的男人喜欢做什么就不用解释了吧?
可怜她挂着第二受宠的名义,至今还未与王爷成好事,说不急是假的,在外人眼中,她已经是他的女人,那为何不坐实了呢?媛姐姐都能当上侧妃,她觉得自己也就差一步。
其实贺纶也正有此意,撒一个谎就要有无数个谎来掩饰,反正所有人都认同萱儿是他的,就连阿媛也一点儿都不介意,难得她们姐妹情深,他还坚持什么,总比将来被她发现,拿来嘲笑他一辈子要好吧?
讲真,以萱儿的美貌和贺纶的审美口味,若是没有汤媛这个变数,他早就要了。
汤媛兀自在厢房梳了会头,熄了外间的灯,将帐子缓缓放下爬到床上慢吞吞的整理被褥,却听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连忙披衣下床,隔着门板问,“谁啊?”
门外不答。
而她已经将外套穿好,依旧未听见回音,谁知正打算回去睡觉,那恼人的敲门又响了,气的汤媛道,“你丫谁呀?”
“我。”贺纶低声道。
嗯?汤媛惊讶的打开门,被他俯身抱起,所到之处帷幔如波荡开,一开始她还略有挣扎,后来也就温顺,不再抵抗,直到身体适应了他的存在,而一旦适应也就很少疼痛,她终于沉醉在他给予的快乐中。
事后,两人在床上躺了片刻,她虽然累,但并未睡着,清晰的听见了贺纶起床穿衣的声音,她睁开眼,倦声问,“不在这里过夜吗?”
“不了。”
没过一会儿,他就走了,如同没来过。
汤媛枕着双臂,发了会儿呆,重又释然,翻身平静的睡去。翌日,只当不记得昨夜发生过什么,照常与他说笑,他身边若是不缺人或者没啥特别的吩咐,她便偏安一隅,进退有度。
次日,因为俞州城有急报,贺纶提前回府。
汤媛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蜜桔,偶尔观望下他与萱儿的棋局,只今日萱儿的神色看上去并不高涨,大概是连日侍寝,哦不,是值夜累的,没下两盘,萱儿就输的一塌糊涂。
贺纶感觉没劲,终于想起车厢还有只活物,视线蓦地转向汤媛,“你来。”
啊?我!
“奴婢不行啊,奴婢是著名的臭棋篓子,跟奴婢下您只会更暴躁。”汤媛好心提醒道。
这真的是一句无心的玩笑。甚至是颇为自嘲的。却不知是哪里点着了他。
贺纶当即翻脸,抬手就掀了棋盘,哗啦啦,满眼都是飞花般的黑白棋子!
她从未见过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宣泄的贺纶。
汤媛悚然抬眸,为他锋利森寒的目光所摄。
萱儿也几欲吓晕,两个女孩子本能的抱作一团,瑟瑟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表示再多的烧鸡鸭啊猪蹄什么的都不如你们每天给我打两分啊/(ㄒoㄒ)/~~,上章打分的人好少,感觉世界都灰暗了,心情都不美了,作者宝宝桑心了,作者宝宝要去吃宵夜了,顺便再来两罐八二年的啤酒消消愁~~
第122章
贺纶打量一脸惶然的汤媛,双眸犹如惊怯的小鹿,神色更是无辜,一头乌黑的青丝挽着妇人的发髻,抱着同样挽着妇人发髻的萱儿,怔怔瞧着他,一时间他的心仿佛堵住了,自己又是凭的什么要求她像爱贺缄那样的爱他?
她从来都不是他的。
是他迂回的抢来的。
软硬兼施哄上床的。
在她心里,她跟内宅的女人们没有任何分别,既期望他的温柔以待,也害怕他的翻脸不认人。但她与她们又是不同的,她从不自怜自艾,即使嘴角衔着微笑,身体被他玩弄,灵魂也不曾有过一瞬的折腰。
她从未在乎过他的深情,又怎会惧怕他的冷落?说不定还正为此偷偷的开心,那些痴缠的亲昵于她而言,更多的应是手足无措以及耻辱的泪光。
萱儿虽然摇摇欲坠,却忽然一个机灵,滑下坐榻跪在地上就要磕头请罪,汤媛愣了下,也要跟着照做,却被贺纶拎了起来。
尼玛,这就是反应慢半拍的下场啊!汤媛惊恐的瞪着贺纶,忽然觉得这跟慢半拍没关系,或许他就是要整治她,尽管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原因。
“你,下去。”贺纶望着汤媛,对萱儿说。
萱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一溜烟儿跑出了车厢,哪里还顾得上前一刻的难姐难妹。
汤媛就更紧张了,“你,你想干啥?”声音都要带上哭腔了,“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打我就是家暴,我……我死都不会嫁给你……家暴男!!”
“那你呢,你打我就不是家暴?”贺纶平静的问。
我?汤媛不由反思了下,呃……是哦,做人不能太双标。欸?也不对啊,她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会无缘无故打人,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也就想起了他做的那些杀千刀的事啊,尼玛打他都是轻的,没一刀捅死他都算他命大啊!她义愤填膺道,“我那都是有原因的,自不会像某些人仗势欺人,无理取闹!”
“我打过你吗?”他问。
哼,打过啊!汤媛用力的点点头。
“我不记得了,你说一下。”
“就去年,你强吻我,吻完又嫌我恶心,然后一脚把我踹冯鑫怀里,害得我屁股痛了好久。”她心有余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