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语气。
一转脸,又是满脸欢喜的盯着丁素:“媳妇儿,走吧。”
丁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嘱咐丁荃在这里等着秦泽来接,便和周世昭先行离开。
丁荃总算是见到了一回“大变活脸”,周世昭这个狗腿子,原来还对二姐不理不睬,惹得二姐去追这跑,没想到如今竟然已经如此没有骨气了!
“站在这干什么?”秦泽清冷的声线打断了丁荃的胡思乱想,她扭过头,就看到一个高瘦清隽的身影。
秦泽一直都是这样,淡定自若老神在在,可是他这些冷漠都是表现在外头的,其实他也有七情六欲,情绪不必任何一个人寡淡,有时候,她竟会为自己能看到这些,而旁人只是望而生畏的评论一句孤高之才沾沾自喜。
出神间,人已经走到面前了。
秦泽拧着眉,双手捏住她细嫩的小脸蛋:“还发呆?”懒人听书 <a href="http://" target="_blank"></a>
丁荃吃痛,委屈巴巴的打开他的手:“你一点都不温柔!”
秦泽看了一眼刚才周世昭夫妇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认真的,还是皮了?”
丁荃脸一红,秦泽的语气和声音,说出“皮了”两个字的时候,莫名的就带着一股子挑逗的味道,接连让她想起自己月事完毕之后的狼变之夜。
秦泽染上情和欲望的脸简直迷人的让人想起来就脸红心跳。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要胡思乱想。”
丁荃一个激灵,望向秦泽的时候,男人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
她一急,推了他一下:“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秦泽也不生气,顺势握住她的手:“嗯,你随便想,别人不知道的。”
丁荃已经被调侃的无地自容了,低着头报复似的用力握着秦泽的手,可秦泽像是不怕疼似的,眉头都没动一下,最终,丁荃使出来的力气,全都被秦泽反作用在自己的手上,更像是被他紧紧握住了一般。
“稍后的宴席你应该吃不好,我已经让正安准备了一些小菜点心,宴席上就不要苦恼根本吃不好了,回去没人了敞开吃。”
丁荃心头一热,什么小想法小心思都烟消云散。伸手抱住他牵着自己的那条手臂,雀跃的跟着走。
秦泽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唇角压下去的弧度又无声的扬起。
这一头,群臣和女眷们已经纷纷入座,等待开席。
重新修葺后的宝华东苑果然是华丽非凡,到了晚上,何等放在湖里,随着引水而入的九曲回廊飘荡着,简直是一道不凡的风景。
延伸到湖中心的戏台子朝着宴席的方向,荷花灯五步一盏,从戏台向两边的回廊延伸开来,伴着雨后的荷花清香,再美妙不过。
齐北斋的兴致被烘得很高,等到乐曲响起,几位擅舞的宫妃盈盈而入之时,齐北斋完完全全的被吸引住了。
不得不说,加入战舞调调的舞曲,平白多了几分英气与振奋人心的节拍,而这首战舞,知情人都知道是从誉王军里传出来的。
有些好奇心重的人都忍不住往嘉荫郡主和安仁县主那一头望,结果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姿态高冷端坐在那里,一个嘻嘻哈哈,哄得太后笑的前俯后仰,惹人羡慕。
也有心思缜密的人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齐北斋不算是昏君,为了美色胡搞乱搞的情况还从未有过,且后妃都是皇帝的女人,纵然再能歌善舞,那也不是能随意的在群臣面前表演的。
眼下齐北斋非但让跳了,还是跳给所有人看,这舞曲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誉王军的战舞改编而来,还由擅长舞蹈的宫妃亲自来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从前的事情,他做皇帝的都不在意了,其他人也不能再逮住不放。
安仁县主的夫君容少国公虽然也是身份尊贵,可是多年来从未如真正入朝为官担个什么职务,就在今日,这少国公竟然领了公职,还是皇帝眼皮子底下的职位,往后平步青云简直易如反掌。
啧啧,这郡主母女,还是惹不起,惹不起。
一曲舞罢,齐北斋带头叫好,场面一阵热闹。
太后有些感慨:“哀家虽然从未上过战场,可是这曲子刚劲有力,仿佛能瞧见那些将士们保家卫国的姿态一般,想到他们血洒沙场,就叫人惋惜。”
“可是没有他们,又何来太平盛世呀,世上的事情本就是一物换一物,被保护的人,是因为上一世的福报,才有了这一世的安稳,太后不必耿耿于怀呀。太后如今有此尊位,那就是佛陀下凡,福星转世。”
丁凝的好话一车一车,张口就来,什么都能绕到太后身上,皇后笑着摇摇头:“看来安仁的佛经没有白听。”
晚宴的氛围极好,齐北斋也彻底的扫清了坏心情,准备择日回宫,至于今日,先是得到了几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紧接着又是这般有趣的晚宴,看着起舞的爱妃们,齐北斋就有些心猿意马。很快便决定,今晚再放松放松,等回宫之后再勤政便是。
因为兴致好,齐北斋喝得有点多,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也越浓烈。等到群臣散去,回寝殿的路上,心腹太监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皇上今日可有想要招寝的娘娘?若是皇上睡意不足,今日那些伴舞的舞姬兴许能来给皇上解解乏。”
齐北斋心中过滤着美人,正准备开口,忽然想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齐北斋一愣,“何人弹琴?”
太监眼尖,一眼就瞧见了花园里头亮着的灯火:“皇上,好像是那一头的。”
齐北斋心里来了兴趣。
不是没有女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耍一些心思,他看在眼里,即便什么都不用承诺,便能欣然的享受这些女人的献媚。
左右他今日有了兴趣,便差太监去瞧。
不多时,太监小跑着回来:“皇上,来人道是光禄寺那边随行货商的家眷。”
家眷?那边是平民?
齐北斋:“把人带过来。”
太监很快来找人,丁婕的琴音戛然而止,眉头微微蹙着,苏嬷嬷借着帮丁婕抱琴的功夫,低声道:“姑娘,这是夫人费劲了心血为您准备的,您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第194章 打乱
丁婕今日是认真的打扮过的,衣裳精致华丽,发饰讲究,婷婷袅袅抱琴而来,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的美艳动人。
齐北斋看到人的时候,眼前不由得一亮。
“方才就是你在弹琴?”
丁婕点头:“是。”
“你的曲调十分特别,是从小学琴吗?”
“抬起头来。”
丁婕微微抬头。
齐北斋一愣。
方才只被琴音给打动,看了人才觉得熟悉。
这不是……安仁那个小丫头的姐姐吗。
莫非是她把人带来的?
“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弹琴。”
丁婕:“宝华东苑精致华丽,夜景更是世间少有,民女从未见过,便心生喜爱,擅自抚琴,惊扰了圣驾,民女罪该万死。”
齐北斋摆摆手:“哎,你的琴技不错,堪称天籁,怎么能说是惊扰。你方才弹得曲子是什么?”
“听闻今日众位娘娘合力编纂了一曲特别的舞蹈,民女隔着远远地距离都能听到曲子的美妙,生了玩心,擅自改编了一番。”
“哦?”齐北斋来了兴趣:“方才我还没听完全,你完整的抚一遍听听。”
大太监给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纷纷开始动作,摆桌椅摆琴,甚至还十分妥帖的上了一份新的熏香。
琴音伴着袅袅熏烟,在这沁凉的夜色中,味道都能变得浓郁一些。
丁婕在太监们的安排下入座,齐北斋已经摆出了听曲子的架势,双眼微阖靠着椅子,抱着手臂的手手指轻轻点着。
丁婕双手按在琴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细嫩的手指波动琴弦之时,齐北斋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丁婕的琴艺不俗,铮铮之音仿佛能将夜空划破,将白日里的恢弘舞曲重新展现在眼前,与其说是改编,不如说是升华。
她弹奏的曲子,要更上一层楼。
就在齐北斋开始正眼打量丁婕的时候,不知从哪一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笛声。
笛声悠扬,与铮铮琴音竟然配合的极好,在意境上更胜琴音单奏。
“何人吹笛?”
大太监心里一咯噔——难不成今夜那些姑娘家门都按奈不住,纷纷要用乐曲来留住皇上?可是架不住这一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呀,这一下子来几个,要怎么安排呀。
来事儿的小太监已经寻着琴音去找了,溜达一圈,竟然发现了在不远处以笛声合奏的宁伯州。
“是他?”得到消息的齐北斋顿时清醒了几分,心里那些刚刚升起来的旖旎心思一下子都没了,他皱起眉头,再瞧面前的女人时,那味道就变了。
这一曲合奏,连周围的宫人都跟着沉醉了。
仿佛是演练过一般,每一个节奏每一个音符都配合的恰到好处,悠扬且清脆,绵长亦动人。
一曲终了,齐北斋竟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宁伯州被带了过来,神色淡定的磕头行礼。
齐北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弹琴的丁婕,果不其然,丁婕看到宁伯州出现的时候,神色从惊讶到复杂,从复杂到沉敛,显然是与他相识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湖面上飘来好些荷花灯,一看就知道是人有意放出来的。
齐北斋笑了一下,注意力也跟着分散:“今夜都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睡不着了?荷花灯又是谁放的?”
不一会儿,容烁就带着蹦蹦跳跳的丁凝过来了。
“咦,这是在干什么呀?”丁凝的目光转来转去,看到丁婕很是欣喜:“宁先生,大姐?”
这语气,深怕旁人不知道这两人相识似的。
齐北斋看到她就乐了:“不是说晚上要陪太后听佛经吗,怎么又和你夫君混在一起了。”
丁凝摊手:“太后今日兴致高,晚宴之时多喝了几杯水酒,早早的就歇下了。”
齐北斋看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酸酸道:“灯是你们放的?”
丁凝双手合十一击掌:“皇上,原本安仁就是想和相公走一走赏赏夜景,没想到这里很软响起了特别好听的曲子,想着白日里还有好些做出来留着没放的花灯,便与相公一起放了呀。”
丁凝的嗓子本就软萌动听,“相公”两个字,是个女子都会说,偏偏她说出来,带着一股别样的情调,这情调有什么作用,看容烁那个臭小子一脸陶醉的样子就知道了。
最近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仗着自己新婚燕尔,腻歪起来的时候便丝毫不顾旁人的感受。
真是看着就心烦。
“哼,你们两人倒是会享受。”
丁凝完全不在意齐北斋的调侃,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丁婕身上:“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弹琴?”又看看神色正常的宁无居:“哦我知道了,大姐又在幽会宁先生,哼哼,这次是被皇上抓了个现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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