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以沫冲到外面,瞥见了地上的那滩血水,但是立即被南宫寒捂住了眼睛,拽入怀中。
“别看,太血腥了!”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湘以沫拿开他的手,“怵在这里干嘛,快叫救护车!”
南宫寒蹲下身,探了探沈梦妮的鼻息,眉头皱起,然后再摸了一下脖颈的大动脉,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湘以沫目光一暗,宛若璀璨的繁星被浓云遮掩了起来,氤氲着一层水雾,心底翻涌着悲切的叹息。
薛彩琴嚎啕大哭,“梦妮,你别丢下妈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温热的鲜血将她的衣服都濡湿了,空气中飘荡着悲伤的气息和血腥的味道。
沈梦妮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变得僵硬起来。
阳光依旧浓烈,骄阳似火,将死亡的气息燃烧殆尽。
很快,警车和法医赶了过来,他们要将沈梦妮的尸体带回去检查,两名警察将薛彩琴拉开,但是她紧拽着她不放。
“梦妮,你是妈的全部,妈不想跟你分开,永远都不跟你分开……”她奋力挣脱开警察的拉拽,朝着门口的石柱撞了上去——
“嘭!”额头与冰冷坚硬的石块撞击出惊心震耳的声音,浓稠的鲜血泅泅地喷涌而出,她顿时颓然无力,沿着石柱瘫倒在地,脸颊上爬满了血痕,狰狞恐怖。嘴里还不停地喃喃低语,“梦妮,我的梦妮……”
“快!快给我止血!”湘以沫慌乱大叫。
法医围了上去,及时做了止血措施,加上马上送去医院抢救及时,薛彩琴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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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业南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亲孙女,多想跟她叙叙旧,但却发生了这桩事,让他们的心情都低落了下来,冲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从医院回来,湘以沫变得沉默寡言,沉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魂不守舍。她呆愣地给点点夹了一只明虾。
“妈咪,我要吃糖醋排骨,不是明虾!”点点围着可爱的小围脖,举着小饭勺,樱桃小嘴旁还沾着一粒米饭。
“哦!”湘以沫应了一声,马上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她。
南宫寒放下筷子,用方巾擦了擦手,“你还说自己不脆弱,吓到了吧!”
湘以沫毫无食欲,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只是看,却不吃。“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沈梦妮死得太突然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下子就没了。或许,我们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不会自杀了。”
“在她走上歪路,吸食毒品的那一刻,她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她有机会回头是岸,将毒瘾戒掉,可是她却一步步弥足深陷。她对生活已经感到绝望,或许只是想解脱,但是却选择了这种懦弱者的方式。”南宫寒的大掌轻轻地覆在她的手上,一点一点将她冰凉的玉手捂热。
湘以沫侧过身,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就这样死在薛彩琴的面前,对她的打击肯定不小!”
“沈梦妮或许是想用自己的死来唤醒她的最后一点良知。”
“叮咚,叮咚——”尖锐的门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我去开门!”湘以沫站了起来,疾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爷爷,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这么快就办完了?”
沈业南走了进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回去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搬来跟你一起住。”
“啊?”湘以沫一脸惊愕。
“你不同意吗?”沈业南马上唉声叹气,“是不是嫌我老了,会妨碍你们,所以不想让我跟你住在一起!”
“当然不是!”
沈业南随即收起悲切的表情,眼睛一亮,“那你就是同意了!”他转过身,对司机说道,“小张,把行李搬进来吧!”
姜还是老的辣,知道重点突击,只要湘以沫答应下来,南宫寒就不会拒绝了。
他从餐厅走了过来,“爷爷,你打算住多久?”
“我跟我的孙女分开了这么多年,当然要住久一点,应该好好培养培养我们爷孙的感情,臭小子,你说对吧?”
南宫寒的脸色越来越暗沉,嘴角抽了一下,挤出一丝干笑,“对!非常对!”
两个小电灯泡整天围着他们打转,已经够折腾他了,现在又来一个老电灯泡,顿时让南宫寒眼前感觉一片黯淡。
“曾外公,陪我下象棋!”球球一手拿着棋盘,一手拉着沈业南的衣袖。
沈业南乐开了花,“你还会下象棋?”
“你可别小瞧我!”球球头一甩,自信满满。
沈业南牵着球球的小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老一少专注于对弈,把其他人全都忘记了。
屋外,繁星点点,鸟声清越。
“我想出去走走。”
南宫寒搂住她的腰,“我陪你!”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清爽宜人,似乎一下子就将积压的阴霾吹散了。小池塘边清泠泠的水泛着层层涟漪,击碎了漫天星光,一张张柔嫩的荷叶漂浮在水面上,随风轻轻荡漾。水边的柳条垂下万千丝绦,如柔顺的长发在风中飘舞飞扬。
“沫沫,你难道不想知道沈叔叔是怎么去世的吗?”
湘以沫水眸一顿,别过头看向他,“我不想爷爷再次回响起这段痛苦的回忆,所以就一直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就在九年前,沈叔叔雇佣的私家侦探查找到了你们的下落,知道你们被送去了意大利,所以特地飞过来,找我父亲帮忙寻找,凭借bonanna的实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们。就是在那天晚上,patrick苦心谋划许久的计划实施了,沈叔叔一直跟我父亲在一起,他也遭到了追杀,最后他们两个的尸体是在悬崖下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