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学东的辩解在严旭尧听来就是个笑话,他本不想再跟这个人多费口舌,但还是问了句:“既然曹静不是你杀害的,那案发后你跑什么?”
“你说我跑什么?”田学东歪着头冷哼道,“我当然是在追查杀害曹静的真正凶手!”
“你说什么?!”严旭尧嚯的一下站起来,盯着对面的男人问道。
严旭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田学东居然说案发后潜逃是为了追杀真凶,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这时,讯问室的门被推开了,邬琳带着一个辅警进来,坐到了严旭尧的旁边。
“严旭尧,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们要对他进行讯问。”邬琳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我还没有跟他谈完呢,你再给我几分钟……就几分钟!”
现在刚问到最关键的时候却被这女人突然闯进来打断了,他不禁急眼了。
“现在是我们警方办案的时间,请你出去!”邬琳直接把他从桌边推开,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开始连接打印机。
“邬琳,这可是你打电话把我叫过来的,我跟他还没说几句你就把我撵走,你这么做也忒不讲究了吧,合着你是利用我撬开他的嘴吧?”严旭尧不满地说道。
“严旭尧,我警告你,你再不走的话我就叫人把你关进去!”邬琳的脸沉了下来。
“好好,我不问他了行吧,你问我听着总该可以了吧?”严旭尧换了一种妥协的语气问道。
“不行!”邬琳很坚决地说道,“在问你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严旭尧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坐到了那名辅警的身边,用行动回答了她。
“你不走是吧?”邬琳估计是真生气了,过来拽着严旭尧的衣服就往外拉。
你还别说,别看这邬琳只是个女人,但毕竟也是警校毕业的,身手了得,她这么猛然一拽,严旭尧差点往前跌个跟头,幸亏她本人就在前面挡着,结果,他一头撞在女人丰挺饱满的怀里。
尼玛,好大,好软,好有弹性!
也许这一撞的反作用力太大,严旭尧的身子被弹到了铁栏杆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邬琳上前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扇得他双眼直冒金星。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把房间里的田学东和那个辅警都看愣了。
“打得好!打得好!”田学东突然阴笑起来,“像这种逗比的男人就应该狠狠地抽他!”
邬琳正在气头上,转过头去瞪了田学东一眼,拿手中的签字笔指着他,怒道:“田学东,你给我闭嘴,我不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严旭尧捂着脸羞怒交加,田学东那句话让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眼睛的怒火简直要喷出来一样,原本红肿的脸更加扭曲变形了。
因为严旭尧是背对着田学东靠在铁栏杆之上,面对着邬琳,他这个样子在邬琳看来,就好像是针对她的一样。
“严旭尧,你想干什么?”邬琳现在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又把手中的笔指向了严旭尧。
严旭尧沉着脸没有吭声,突然一个巴掌就朝邬琳拍去,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邬琳,而是她手中的签字笔。
邬琳眼见对方的巴掌抡了过来,快得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不由啊地惊叫一声,闭上眼睛。
邬琳的那声惊叫是发自肺腑的,她心想,严旭尧那一巴掌要是打在她脸上,非把她容毁了不可!
不过,对方的巴掌抡过去之后,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不由睁开了眼睛,发现手中的笔不见了。
严旭尧攥着邬琳的签字笔,一个鹞子转身面对田学东,然后做了一个标准的扔标枪的动作,卯足力气朝对方投掷过去。
“我操你全家的,让你笑!”他大骂了一声。
严旭尧的力气很大,那支签字笔向飞箭一样朝着田学东的脑门激射而去!
田学东正在哈哈大笑,岂料严旭尧还有这一手突然袭击,猝不及防被扎中了面部,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眼睛……啊……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田学东双手捂着脸部,一股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滴到了地板上。
邬琳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血淋漓的一幕,不由脚下一软,坐到了地上。
还是她带来的那名辅警沉着冷静,伸手按了下墙上的报警器,然后蹿上来抱住了严旭尧。
“严旭尧,你这个疯子!”邬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严旭尧又踢又打。
市局重案组刑侦队长韩云当时正在讯问室外面的通风口抽烟,听到楼道中警铃声大作,赶紧把烟丢了,推门进了讯问室,见到了眼前凌乱的一幕。
韩云把邬琳从严旭尧身边拉开了,怒道:“邬琳,你疯了?快冷静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邬琳指着严旭尧,气急败坏地说:“韩队,我没疯,是这个家伙疯了!他刚才趁我不注意把我的签字笔抢走,然后用它扎伤了田学东的眼睛。”
“什么?!”韩云赶紧把目光投向田学东,见他捂着脸,手上全是血,脑袋里不由轰的一响,心想这下算是捅娄子了。
“刘贺,快给医务室打电话……快!”韩云冲那名辅警喊道。
刘贺松开了严旭尧,快步走到讯问室桌子上抓起了电话。
“邬琳,你究竟是怎么搞的?!”韩云发火了,“你到底会不会当警察,不会当,给我脱了衣服走人!”
“队长……我……”邬琳委屈得说不出话,狠狠地怒视了严旭尧一眼。
“你就等着局里追究你的责任吧!”韩云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转身面对严旭尧,说道:“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邬琳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严旭尧也没想到自己投得那么准,看着对方淋漓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快意,但是冷静下来,也知道了自己闯了祸。
严旭尧是一个性格很矛盾的人,冷静的时候极其冷静,但一发火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刚才他拿签字笔朝田学东投掷过去时只想到了解气,但没有考虑到自己行为产生的后果是什么。
田学东刚才捂着脸大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如果这一下真把他扎瞎,那恐怕会涉嫌故意伤害,而且还是重伤!
严旭尧是学法律的,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少说也得在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的,这样真的值吗?
严旭尧想起了妻子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说他有时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大鹅,热血而愚蠢,只要谁侵犯了自己的领地就一顿狠啄,而且敌友不分!
他心说,田学东刚才骂他是一个逗比,想想还真他妈有道理,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韩队,这事儿因我而起,跟邬警没有关系,你不要为难她。”严旭尧望着韩云说道。
韩云说道:“严旭尧,你这话说得还像个男人,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包庇她,只能等着组织来处理,你可知这件事的性质有多严重吗?”
严旭尧没有吭声,望了旁边的邬琳一眼,只见对方双拳紧握,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样子,简直像要把他生撕了一般。
“严旭尧,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的,可谁成想你给我们惹这么大个麻烦!”韩云怒道。
“我恨不得手刃了这个王八蛋!”严旭尧想起了田学东对妻子猥亵的情景,不由怒火中烧。
“愚蠢!”韩云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说不好听的,你这样有勇无谋的性格,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过,你不配说自己是学法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