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女人醉了

有些惊异,如果这个人是白墨宇,也许是有可能的。

晚秋后悔了,她后悔打了那通电话,一定是跟那通电话有关系。

一瞬间的心思百转,她抬腿就走,不想与夏景轩说话,一句都不想说,虽然,他的眼神还是如从前那般仿佛饱含了满满的爱的看着她,可她真的不需要了。

她不喜欢那样的爱,爱的自私,爱的让她只觉得把“爱”这个字都给丑化了。

她走得那么快那么急,仿佛他就是一只蟑螂似的让女人一见就想躲开。

听着她的脚步声,带着忧伤的眸子一黯,夏景轩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潮热,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居然会蹲在这路边,“晚秋,不舒服吗?”她的脸色也不好,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她一甩,“快松开,我不要你管。”

他缓缓松了开来,声音有些喑哑的说道:“晚秋,你要我松我就松开,可是,我想跟着你,晚秋,我要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他这话象是尊重她可却又霸道着了,他凭什么跟着她呀,她住在这附近从来都是不修边幅的,就是不想太漂亮不想惹人注目,一个女人单身带着两个孩子,幸好是与房东住在一起的,而房东老公也经常不在家,否则,那闲话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晚秋,别这样,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你是不是要去接孩子们?”

他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呀,心底有些气,她知道他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夏景轩你现在能耐了,官当的大,就连白慧也成了你的眼线。”若不是白慧,他怎么可能知道那小卖店的电话呢?

若不知道,也就找不来,知道了,对于他那么大的官只要动用一点小关系就什么都查到了。

身后,脚步声低低的紧随着她,就是不肯离开,“晚秋,我什么官也不是了,连个公务员都不是,我下海了,我后悔当初那么执着的要从政,人无完人,总有犯错误的时候,我知道错了,所以我想改,晚秋,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他急切的说着,生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一样。

“不了,一我不想当第三者,二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没有爱,就没有重新的开始,你跟着我也没用,你跟着我就是害我,夏景轩,你害我就是陷我于不义,你就让我不耻。”把什么都敞开了说,只想赶走他,他跟着她让她真的很烦,路边,已经有人的目光投射过来了。

“唉,自作孽不可活,是我自己活该,晚秋,这是我的名片,你收着,若是有急事了没人帮忙就打个电话给我,我只要你收着就好,若你收着,我以后就再也不会骚扰你了。”

他说的她心一软,只是这么卑微的要求吗?

从前那个潇洒阳光的夏景轩哪里去了?

面前的名片有些烫手,可是,顿了一顿,她还是迟疑的接了过来,“是你自己说的,我收着了,以后,你都不许再来找我。”

“好。”他咬咬牙,轻声说道,却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而这一个字也仿佛饱含了他几多的痛苦。

名片从他的手上移到了她的手上,指尖与指尖不经意的一触,让夏景轩的身子明显的一颤,那是他下意识的举措,居然就那么的随着名片而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晚秋,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说完,不待她赶他,他便又不舍的松了她的手然后转身离去,“记得有事的时候打我的电话。”

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名片有些烫手,让她真的想要扔了,可是,耳边却悄然的想起了他从前用吉它弹唱给她的那首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的爱上你。

……

曾经多热烈的爱恋呀,可那些,已经是过去式,再也寻不回当初的浪漫与激情了。

仿佛,耳边还萦绕着吉它六弦的优美乐音,那乐音让她鬼使神差的就将那张名片放进了口袋里。

许是一生的一个念想吧。

毕竟,只有初恋最美最难让人忘怀。

女人,总有第一次控。

就象是那个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即使从他的身边逃开了,她依然记得他。

她走得飞快,可是到了幼儿园的门前方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竟然忘记告诉夏景轩他找到她的事不能说出去的。

“妈咪……”正想着要拿出名片打给夏景轩时,诗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算了,晚上空了的时候再打吧,也不急于一时,其实,他应该不会告诉白墨宇和冷慕洵的,男人,有时候更小心眼,可是,还是交待一下比较稳妥,没想着要搬家,因为不必要,这里,她已经习惯了,而且,若是他要看住她,也许这周遭就已经被他布置了人来,她只要一离开他就会立刻知道了。

那,岂不是真的把事情弄得复杂了吗?

“妈咪,幼儿园真好,老师也好,小朋友们更好,还有……”果果兴奋的对她讲着幼儿园里的事情,唾沫横飞的开心着呢。

诗诗也在一边附和着,两个小家伙就是这样的喜欢幼儿园呀,看来,送她们来幼儿园是送对了,过了年孩子们就是幼儿园中班了,再之后就是大班,想想,竟是快要上学了,呵呵,手指不经意的落在眼角上,是不是她也老了?

女人这一生青春几何,她已经虚度了许久,只是为了孩子们,她不后悔。

四菜一汤,与孩子们一起吃完再洗了碗,天色已经晚了,诗诗和果果看动画片,她又查了查网店上客户下的单子,呵呵,虽然今天倒楣的让她遇到了夏景轩和冷慕洵两个人,可她的生意却是出奇的好呢,明天又要发一堆的货了,真好。

孩子们在打哈欠了,“诗诗,果果,去洗洗,然后睡吧。”

“好的妈咪,我们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哟。”

她笑笑,“当然要去了。”

“妈咪最好了。”

看着孩子们战战兢兢的总是担心她不让她们去幼儿园,她心里很不舒服,其实之前不是她不想送她们去,实在是怕被冷慕洵找到呀。

孩子们很快就睡了,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伴着的还有电脑低低的声音。

夜里有些冷,不时的给孩子们掖着被子,不然,那小脚总是不乖的踢被子,小孩子就是火力旺呀。

晚秋拿出了夏景轩的名片,有些话还是交待一下比较好,这样,才能睡得安心。

看着名片,他果然放弃了从政,在经营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总经理,这头衔看着好大,可是,再大也大不过他之前的官位吧。

还有,无可限量的风光。

就是为了她吗?

可他与靳若雪呢?

总不会因为靳若雪不能生他就与靳若雪分开了吧,这样的他倒是残忍了些。

拿着手机走到了室外,T市的冬并不是特别的冷,一件厚外套就足以御寒了,按下了那一个个的数字,这么些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夏景轩,一边等着他接起一边想起了之前他离开时留给她的那一份落寞,他现在,一定过得不好,一身的清瘦就象是读书时一样,再也没有了之前在信访局见到他时的那份光鲜。

人总是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变化的。

她也亦是。

“晚秋,真的是你吗?”他的手机只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了,仿佛,他一直拿着手机再等她打过来电话似的。

张了张唇,她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了,从前在学校时她都是叫他阿轩的,可现在,这两个字是断不会说出来了,算了,还是叫他的全名吧,“夏景轩,是我。”

“晚秋,真的是你吗?”她明明说了是她了,他居然还孩子气的兴奋的又问了一句,竟是不相信似的。

“夏景轩,我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要麻烦你不要将我住在郊区的地址说出去,可以吗?”什么都重新开始太累了,她不想再换地方了,这里,她真的已经习惯了,房东也好,又只一个女房东带着儿子,于她什么都方便,也少了闲言碎语。

手机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么的安静,与刚刚夏景轩兴奋的声音一点也不匹配,半晌,夏景轩轻轻道:“好的,我不会说的。”他不是傻子,不管怎么样,仲晚秋给他打电话了,这就是进步,绝对的进步,他不想放弃,错过了一次,就不想错过一辈子。

都说女人最难忘记的就是初恋,他觉得他还有机会,当然,他必须要努力,只有努力才能重新得回她。

她还是单身的,她离开了冷慕洵,这是多么让他兴奋的一件事呀,他怎么可能傻到把她的消息告诉其它的男人呢,绝对不会。

白慧那条线,他是真的下对了。

看来,机会总是会留给那些时刻都在努力着的人。

他就从来也没有放弃过。

他一直都在寻找仲晚秋。

“晚安。”她轻声语,随即,毫不留恋的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那串才打过的电话号码移进了黑名单。

有些人,有些事,永远也不会忘记,真的不想再与夏景轩有什么瓜葛,正如他所说的,他不会把她的地址说给冷慕洵和白墨宇的,她知道,他是真的不会说。

回到房间里睡下,那一夜,她梦见了自己从T大的校园里一路跑出去,身后是夏景轩在追来,可是,她的前方却一直有一部黑色的BMW停在那里安静的等她。

那个手握方向盘的人,是冷慕洵。

……

T市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只是买年货绝对不能提前,天气不是很冷,吃的东西买早了放着会坏掉,大家都要赶在大年二十八二十九的时候才买,所以那两天晚秋特别的忙。

幼儿园也放假了,留孩子们在家里玩,她一个人去买年货,娘三个的新年,她想要好好过一回。

夏景轩守诚信的再也没有来打扰她,这,算是她的幸运吧。

那个男人,即使曾经很爱,可是那份曾有的爱现在已经变了质变了味,再也没有了如初的清醇与美丽。

院子里,诗诗、果果还有豪豪一起玩着。

“诗诗,果果,我爹地要回来了,今晚上就回来。”豪豪堆着积木语带兴奋还略带着的炫耀的说道。

“是吗?”诗诗抬头,看着豪豪骄傲的样子有点嫉妒。

“是呀,我妈咪说就要过年了,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一家人团圆的时候,这可是咱们中国人的习俗呢,不管人走多远过年的时候都要回家跟家里人团圆过大年的,今晚上我妈咪要杀鸡等我爹地回来一起吃。”

诗诗看看果果,眼睛里一副为什么我们爹地不来呢?

可是,诗诗没有问出来,晚秋不许她们在别人的面前提起爹地的事,说是要提了,她就不要她们了,所以,诗诗和果果即使是想冷慕洵了也只是对晚秋提提罢了,绝对的不敢对外人提出来。

“诗诗、果果,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今年过年你们家里会回来人吗?”

果果摇摇头,“我妈咪说了,不会,就我们三个。”

“你们爹地过年了也不回来?”

果果看了一眼诗诗,然后手一推积木,“不玩了,诗诗,我们回家等妈咪。”

“嗯,我也不玩了。”

“喂,玩得好好的,你们怎么了?”

“不怎么,不想玩了,我们要回家看动画片。”两姐妹手牵着手就回到了家里,然后,嘁嘁喳喳的小小声的议论起来了。

“果果,我想爹地。”

“我也是。”

“前天幼儿园张老师也说过年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过的呢。”

“可妈咪说爹地出国了。”

“好久了呀,爹地是有公司的人,我觉得他早就回来了,妈咪一定是跟爹地吵架了,怕我们担心才不告诉我们。”

“嗯,很有可能。”

“果果,我们去找爹地,让他陪我们过个年,好不好?”诗诗摇摇果果的手臂,她忍不住了,其实,两个小姐妹已经密谋很多次了,可每一次都因为怕妈咪不开心而没有付诸行动。

“但是,妈咪知道了一定不开心,还有,她要是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嗯……”诗诗皱起了小鼻子,这确实是个难题,以前她们两个商量时也是因为想到这个所以最后都取消了,“可是……可是我好想爹地呀,也许,妈咪见到爹地就不生气了呢?”

诗诗的话让果果眼睛一亮,“对呀,不然这样,等我们找到爹地就让他向妈咪陪个理道个歉,这样,妈咪就不会生气了呀。”

“只要妈咪不生气了,那自然就还会要我们了。”

两个小家伙就这样的你一句我一句,居然就说服了彼此准备要去找爹地了。

“嘭嘭……”门开了,晚秋的脚步声传来,诗诗和果果立刻噤了声,然后急忙的就按开了电视,播到了少儿频道。

“果果,和着你妹妹离电视远着点看,不然,就近视眼了。”晚秋伸头瞟了一眼房间里正挤在一起看电视的两个小姐妹吩咐了一声就冲进了厨房,她要煮饭,然后陪着孩子们一起吃饭,很充实的日子,也忙翻了天,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发现房间里刚刚两个小姐妹在她回来时的那一刻微变的脸色。

“好的,妈咪。”果果爽快的应了,却把目光又落在了诗诗的小脸上,那是一个坚定的眼神,两个人已经决定了,她们一定要把爹地找来一家四口过个年,这样的年才是团圆年。

二十八了,明天二十九,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再找不回爹地,只怕这个年就真的是与妈咪娘三个孤单单的过了。

许多事孩子们也不懂,总是觉得妈咪有些怪,不许她们跟从前认识的任何人往来,甚至连干爹也不许。

从前,干爹多好呀。

可是妈咪就是这样,她们真的不理解了。

过年了,她们想好多好多人,想爹地,想干爹,想外婆,还有阿双阿姨和张妈,还有从前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老师们。

那天晚上孩子们很安静,吃了饭很快就睡了,晚秋照例的又上了一个小时的网,看看单子,也许是她的单价便宜,发货快质量又好,所以,她的生意越来越好,瞧瞧这小屋,堆得满满的都是货,幸亏是衣服,若是占地方的货那不得堆到门外了。

倒是房东好,把旁边的一个小库房借给了她用,又不收租金才让她得以放下那么多的货。

整理好了明天要做的事,晚秋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在女儿的身边睡下,一只手臂搭在两个女儿的腰上,反正她睡觉时都是要这个样子的,不过,到了早上醒来时她们这张大床一定是一片凌乱东倒西歪,睡着了,自己也管不了自己了。

大年二十九,又是忙乱的一天,要过年了,网购东西的特别多,幸好诗诗和果果大了也不用她怎么管,只要煮了饭给她们吃就好了,中午吃过了饭,诗诗和果果就吵着要出去和豪豪一起玩,晚秋头也没回的盯着电脑,细数着她还有十几单今天要赶着发出去,要验货,要打包,还要叫快递,“去吧,别跑远了,不许出院子去玩。”

“好的,妈咪,我们去了。”诗诗和果果没有任何异样的出去了。

晚秋继续忙着,真的什么也没想。

这样的冷天她却忙得出了一身的汗。

终于,把所有的单子都发出去后才有空坐在电脑前喘口气,看看天色还黯淡的亮着,今晚上就吃中午剩下的饭菜吧,反正是二十九,明天才真正的过大年呢,她真的没有力气再煮饭了,好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靠在椅背上一动也不想动,屏幕右下角的小人却一直在闪呀闪的,伸手漫不经心的打开QQ,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况且明天就是三十了,快递和邮局已经不上班了,不接单了,她要收兵,手,正要落下关了QQ,突然间发现有一个新邮件,她很随性的点下去,一定是QQ管理员群发的祝福新年快乐的贺卡吧,她这Q是很久以前的Q了,搬到这里想用QQ时就想也没想的打开来,那QQ号居然密码还是从前的,居然没有被人偷去。

只是,有她这个号码的人好象只有一个小靖,当初还是小靖帮她申请的呢,只可惜她没怎么用,这半年了,好友里小靖的那个人头像从来也没有动过,小靖的那个Q也早就被小靖束之高阁了吧。

邮箱点开。

华丽而温馨的动画,与QQ管理员群发的那种邮件真的很象,可就在鼠标的指针落在右上角的“X”上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抖,随即停了一下。

仲晚秋,别让我找到你,否则……

冷慕洵,他还真是能挖,居然连小靖都挖到用上了。

这邮件是新的,看日期时间就是今天下午。

大年二十九了,这个时候冷氏的公司也要清场了吧。

到了三十,除了值班的人应该不会有人再上班了,可是,冷慕洵他居然还有时间发什么邮件,虽然只有一句话,却让她看到的时候心惊肉跳,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找她和孩子们。

诗诗,果果。

想到孩子们,晚秋便倏的站了起来,这一下午孩子们也没来进来房间打扰她,有些不对。

不知道是怎么冲出去的,只是用了她最快的速度。

院子里没有。

“豪豪……”她扯着嗓子喊,心里,已经开了锅,她慌急了。

没有回应,她继续喊,同时,快步的走向豪豪的家,伸手就要开门,“哗”,豪豪家的门开了,是一个男子,“你是……”

晚秋一敲额头,这男子应该是房东的老公吧,“你好,我是这的租客,豪豪在家里吗?”

“豪豪,有个阿姨找你。”男子笑一笑,有些惊艳家里的房客居然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即使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她浑身上下却洋溢着一份说出不的清灵,只是,此刻她的脸上更多的是焦虑。

“仲阿姨,你找我?”豪豪的手里拿着鸡腿,一边走一边啃着呢,一双小手和小嘴都油呼呼的。

“豪豪,看到我们家诗诗和果果没有?”

“没有呀,我爹地回来了,所以,我今天一下午都没出去。”

晚秋的脑子里轰隆隆的响着,“那就是你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诗诗和果果了?”她要再确定一下,她不能乱,绝对的不能乱,可是就在这一问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电光火石的就闪起了曾经在医院里那个要对诗诗和果果下毒手的假护士,头有些晕,及时的扶住了门楣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没有呀,我还以为诗诗和果果在家里看动画片呢,我陪我爹地了,所以就……”

晚秋不知道豪豪后来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失魂般的回到家里拿着手机甚至连门都忘了锁,她要去找诗诗和果果,两个小家不见了。

“阿姨,阿姨,你怎么了?”

“诗诗和果果不见了。”平静的说完,她已飞身离开了院子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平静的外表下已经快要崩塌的一颗心。

她要疯了。

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四处的寻找着,把诗诗和果果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没有。

豪豪一家也出来帮忙了,几个人都在找,但怎么找都没用,诗诗和果果仿佛突然间人间蒸发一样的没有半点踪迹。

晚秋失魂落魄的走在T市郊区的井字巷里,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她找了许久许久,天色也越来越黑了。

无助的靠在一株树干上,揣在口袋里的手一直在抖,她也终于掏出了手机。

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冷慕洵,孩子没了,他是她们的爹地,他也要参与寻找孩子们。

可是,她第一个拨打的电话却是白墨宇,那个如莲一样总是安静的男子,她与他许久也没有联系过了。

手机响了大概有五声才被接起,耳朵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白墨宇似乎是正在沐浴中,咬了咬牙,“墨宇,我是晚秋,诗诗和果果不见了。”说着,找了许久的她才不可遏止的流下了眼泪,一边打电话一边哭。

“晚秋,你在哪?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晚秋报上了地址,一个人还是靠在树干上望着悠远的夜色一动不动,她觉得她要死了,失去了孩子们,她会死的。

无神的空洞的目光望着面前暗沉的马路,这是郊区,再加上要过年了,所以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并不多,真想这个时候诗诗和果果突然间的从天而降,那该多好?

可孩子们,不声不响的就离开她了,晚秋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从没有过的失败。

抱着头,她蹲在树下,真想一头撞死了。

可偏又舍不得孩子们。

时间,过得真慢,又过得飞快,诗诗和果果从小就怕黑,这么晚了,她们不怕吗?

白墨宇再赶过来,可她的心底却不时的闪过那次在医院里出现的要害诗诗和果果的假护士,本想着等过了年就去查一查,却不想孩子们现在就出事了。

也许,冷慕洵已经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吧。

蓦然想到这个,她飞快的就拿起了手机,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就按下了一组号码,她不知道,那个号码一直都在她的心底,从来也没有散去过。

“阿洵,孩子们不见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出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静,很静,她甚至以为冷慕洵是不是没有接起电话呢,可是,接起与没有接起手机里的回声是不一样的。

“阿洵,诗诗和果果不见了。”她真的要崩溃了,如果是那个要害诗诗和果果的人下的手,那么,冷慕洵一定知道,他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回诗诗和果果,此刻,她把所以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你在哪儿?”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冷慕洵如狮子一样的咆哮了。

她的唇微张,“你今天有没有来过效区?是不是坐那部黑色BMW?”她轻声的问,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想着一辈子也不见他的,可她现在,却已经间接的报上了她的住址。

“Shit!我知道了,你离哪个路口比较近?”他记得那片郊区,因为从花圃回来的时候他刚好的做完了工作,所以,便无聊的眺望过车窗外。

晚秋说了那个路口的牌子,她的声音才落,冷慕洵已然挂断了手机。

除了等就只能等,这一片区域她已经找遍了。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诗诗和果果,两个坏家伙就这样的抛弃她了。

泪,止不住的流,从没有过的慌张。

她在等待,她也在煎熬。

冷风吹打着身子让她越来越抖的厉害,她才发现她就只穿了一件单衣出来。

许久,就在她以为这世界仿佛要毁灭了的时候,一束强灯映在了她的身上,刺着她的眼睛生生的痛,她抬首下意识的望过去,“嘭”,车门开了,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飞快的向她走来。

天,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第一个赶来的人会是冷慕洵,她明明是先通知白墨宇的。

而且,他还是这么的快。

男人大步的向她走来,他黑色的皮鞋在车灯的照射下尤其的闪亮,让她的听着他的脚步声竟然禁不住的颤抖。

发丝早已凌乱,垂在头前让迷离目光中的冷慕洵变得越来越模糊。

“蹭”,她被拎了起来,“上车。”

说是让她上车,可其实她完全是被冷慕洵拎着再被抛上车的。

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后排的车座上,冷慕洵速度奇快的启动了车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拿起了电话。

“嗯,再找,继续找。”

晚秋瑟缩的把自己藏在后排座位的角落里,车子里真暖,让她有些冻僵了的身子终于感受到了暖意,听着他的电话她知道这一路飞快赶来的同时,他已经在派人去四处找了。

心,多少踏实了些,终于有个人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了。

车子,开得飞快,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快。

不知道冷慕洵闯了多少个红灯,她的目光就只在车窗外的霓虹闪烁中,她的意识开始有些不清晰了,孩子们失踪了,她的心也被掏空了。

只任他的车不停的开着,从头至尾,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蓦的,车里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

“女人,你的手机。”冷慕洵转了一下方向盘冷声的吼着,诗诗和果果一直都没有消息,他派出去的人已经撒下了大网,现在,除了等待和寻找以外,他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晚秋一愣神,随即才反应过来手机响了,飞快的拿起来,她以为是诗诗和果果想起来给她打电话了呢,可看下去才知道不是,“墨宇,我……我在车上。”

“在哪里?”白墨宇没有听清楚她低低的声音,着急的追问道。

“我在……”她抬头怯怯的瞟了一眼冷慕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白墨宇了,既是叫上白墨宇就不该再叫上冷慕洵的,可她,偏偏情急之下两个男人都叫了,吞咽了一口口水,她低声道:“我在阿洵的车上。”她是最不会撒谎的,所以,已经心慌意乱的她一下子就说出了实际情况。

“哦,我去找孩子们,有消息了记得联系我,晚秋,别怕,孩子们一定没事的。”白墨宇的声音虽然急切,却也带着几许的温柔,安抚着她的心慢慢的平稳下来,“是的,孩子们一定会没事的。”她喃喃低语,目光迷离中带着几许的泪意,属于女人的坚强已经在这一刻彻底的瓦解了。

正开着的车子却突然间的一个急刹车,然后,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腾”的跳下车,再用力的打开后排的车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带着怒意的气息拂来,她甚至嗅到了那其中的火药味,手下意识的一挡那递过来的手臂,她好怕,怕他再次把她如小鸡一样的拎起来然后扔到车外面冷硬的水泥地上,孩子们失踪了,他怒了,他是怪她把孩子们弄丢了。

可她,真的不想。

散乱的发丝间是她惊恐和忧伤的眼睛,泪水还在眼角里噙着,她看着他就象是一头怪兽,她吓坏了。

从没有过的害怕。

诗诗和果果的失踪仿佛抽走了她的魂,让她连思考也迟钝了。

他的手撞在了她下意识的挥起的小手上,她的手冰冷而又皙白,带着女人的羸弱与颤抖,让他的大手突然间的停住了,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再一点点的以他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也把她手心里的凉意传递到了他的手上。

那一瞬间的温暖让晚秋缓缓抬头,她静望着冷慕洵,她知道孩子们失踪了,他与她是一样的难受吧,低低的,喑哑的,她弱弱的说道:“对不起。”

纤瘦的身子还在抖,从上了他的车,她就一直不停的在发抖。

忽的,身前一暗一暖,晚秋只觉身子一轻,她被冷慕洵抱了起来,然后一个大转身就坐上了他的驾驶座。

车门关了,他坐在驾驶座上,而她就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真温暖,温暖的让她眷恋,潜意识的向他的怀里缩了缩,她居然忘记了要逃离他,“阿洵,诗诗和果果不见了。”

“我知道。”他的手轻拍她的背,当她是孩子一样的轻哄着,“别怕,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他这话就和白墨宇的如出一辙,可她还是怕呀,只要一分钟见不到孩子们,她就一分钟也放不下一颗心,一颗心就那么的吊在半空中,让她生不如死。

只是他那么轻轻的一个举措,只是他那么轻轻的一句话,她的泪水再次的夺眶而出,那么的汹涌,汹涌的让她一发而不可收,“阿洵,真的会没事吗?”

“没事的,相信我。”一只手说着就松开了她的身体,只用一只环着她的腰际让她继续的靠着他,驾驶座的位置变得是那么的窄小,却生生的挤下了两个人,单手,他启动了车子,飞快的驶向别墅,或者,孩子们去了那里,这是他忽然间想到的,所有的可能都不能放过,他要尽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孩子们。

晚秋闭着眼睛,明明是恨他的,明明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他的,可是这一刻,她居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就是傻傻的靠在他的怀里抽泣着。

虽然冷慕洵只是以一只手再开车,却一点也不影响车子的速度,冷慕洵的手机响了,那响声让晚秋先于他从车前拿起,按下接听键,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就接了起来,也许有了诗诗和果果的消息呢。

“总裁,我们查过了,那个女人现在很安静,这几天都在家里没有出来过,已经派人在监视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的。”

晚秋将电话移到了冷慕洵的耳边,两个人离得这样近,相信他也听到了,“继续找,找到了立刻通知我。”说完,他一侧头让晚秋把手机收起就放在了车前。

“那个女人是谁?”她一直想查,可是苦于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孩子们这几天才被送去幼儿园她也才有些时间的,却不想,孩子们却出事了。

他低头瞟了她一眼,随即抬头看着车前方,他还在开车,可是,眸光中却仿佛还存留着她眼角的泪光,下巴落下,微硬的胡渣轻蹭在她的额头上,光滑一片,“还不确定,如果确定了,我会告诉你。”

“是不是敏敏?”突然间的冲口而出,之前的一幕幕闪入脑海,第六感就让她说出了敏敏,总是觉得敏敏之前接触她是有什么目的,不是要通过她来拆散敏秋和冷慕洵那么简单。

“说了不确定的,你不要乱猜,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到别墅了,也许,孩子们就在那附近等着我们呢。”

那声‘我们’,他说得多自然呀,仿佛,他与她还有着什么关系似的,嗫嚅着唇,她突的坐直,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使劲的要挣开他然后坐向一旁的副驾驶座。

车子,因着她的狂挣而在马路上划着S型曲线,惹得车后不住的传来喇叭声和惊叫声。

“别动,不然,孩子没出事,我们先出事了。”又是一声‘我们’,冷慕洵一点也没有觉得他说错了什么。

车子还在开着,S线终于变成了直线,也让BMW车后的车主松了一口气,仲晚秋拼命的捶着冷慕洵的胸口,“我跟你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要说我们,不要说我们,不要……不要……”她喃喃的就只会说‘不要’,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不管她怎么捶,他都是纹丝不动的,倒是他冷硬的胸膛让她捶得手有些痛了。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她也安静了下来。

别墅的大门前,冷慕洵的目光如鹰般的扫视了一遍,然后,他打开了车门,扯着晚秋的手就下了车子,她的腿有些软,踉跄的被他拖着才勉强的跟上了他。

绕着别墅走了一圈也没有孩子们的踪影,最终,他们又回到了车前,她以为他会把车子开进别墅,可是,冷慕洵却扯着她的手步向车子,“上车。”

晚秋乖乖的上了车,只这一次,她是迅速的跳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再也不想被他抱在怀里了。

车子,又启动了。

到了他的别墅,他却没有带她进去。

他们,还要去找孩子们。

车子里真静,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还有,诗诗和果果,那是联系他们之间的纽带,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诗诗和果果,她是打算一辈子都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车灯闪烁,霓虹如梦,就在晚秋恍恍惚惚的看着窗外时,耳边,低低的传来了他的声音,“对不起。”

很低的男声,却是那么清晰的就送入了她的耳中。

他说对不起。

他再对她说对不起。

她的眸光悠然的从车窗外移向他的面孔,即使看到的只是他的侧脸,他却依然强势的让她感觉到了那张脸的俊朗,俊朗的让她甚至有一种冲动的想要毁了他的。

什么对不起,她不接受,如果不是因为诗诗和果果,她这辈子是真的再也不会联系他了。

“对不起。”她的静让他再次出声,这一次他的音量稍大了一些,“我查到了那个送字条的人,与你无关。”

“与那个女人有关,是不是?”就是刚刚小吴打电话过来说起的那个女人。

冷慕洵费力的点了点头,“那个送字条的人死了,我查过敏敏和那个女人,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所以……”

所以,他刚刚才说过他只是猜测,“那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我去了你的学校,后来想办法找到了小靖,那字条上有一个字不是你写的,那不是你的习惯。”

小靖,又是小靖,他果然是去找过小靖,所以,才有了她的QQ里他下午才发的那个邮件吧。

用心的回想着曾经看到过的敏敏给她的那张字条,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心底里描蓦着,那些关于她被巫陷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楚,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因为那些让她感觉到了羞辱。

他说得没错,她想起来了,她的秋字从来都是少写一笔,就是那半边火的最后一笔。

可那张字条上的字却是完完整整的一个秋字,她这习惯,小靖知道,冷慕洵一定是拿了那张字条给小靖看了吧。

如果不是小靖,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骄傲如他,又怎么会向她道歉呢?

她摇头轻笑,“不必说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不必说这些。”因为不必要了,找回孩子,她依然还是会离开他的。

敏敏的甲壳虫,敏秋的爱,那些,永远都是她心底的一道伤口,她不喜欢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上盐的感觉,她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不是圣人。

男人没有出声,他继续的开着车,车子里突然间的静让晚秋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竟是有种窒息的感觉,那么的局促。

“你说,孩子可能去了哪里?”他低问,完全是在马路上胡乱的行驶着。

“去以前我开店的那条街吧。”

“我已经让小吴去过了,他说没有,不然,我们再去一次。”其实别墅他也让下人里里外外的翻一遍了,却还是回来亲自找了一遍外围,至于别墅里,他是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想进别墅的人除非走大门是绝对进不去的,而大门,把守深严,从晚秋带着诗诗和果果逃出别墅,别墅里就另立了规矩,现在,哪个人也不敢随意的放人进出了。

她轻应,“好。”如今,也只能随意的乱找了,她已经没了方寸,全由着他去找了。

一整夜,他开着车带着她整个T市的穿梭着,甚至连诗诗果果以前去过的两家幼儿园都找了,大半夜的把看园子的人叫醒,点亮了所有房间的灯一间一间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找着,他在前面,她在他身后跟着,一声一声的唤着诗诗和果果的名字,只有在那个时候,她身上才有一点点的生气,而回到车里的她,就是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天要亮了,她已经筋疲力尽,却毫无睡意,看着他的车子又在街上没有目的胡乱行驶着,她知道他也已经想不出孩子们可能去的地方了,因为孩子们知道的地方真的很少,她们也很单纯,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孩子们被人挟持了,可是,两个都想到这个的人却谁也不敢先说出来。

那太残忍了。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天要亮了,“阿洵,报警吧。”

他摇摇头,“再等等。”

她抓起手机打给了白墨宇,才响了一声白墨宇就接了起来,“晚秋,是不是有消息了?”

这一问,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碎灭了,“没有,墨宇,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们再互相通知一下。”她和冷慕洵再找,那边白墨宇也在找,也许,他们找过的都是相同的地方,但却都错过了遇见彼此。

不想再折腾了,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望望天空,应该是响晴的一个天,大年三十,她就要在这样的无助中度过吗?

他还在开车,不停的在T市里转着,总是希望突然间在某一个路口发现孩子们的踪影,那时,该会多开心呀。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渐渐苏醒而后又开始繁华的都市,车窗内是一夜未睡的他们。

身子蜷缩在座椅上,晚秋的目光眨也不眨的落在街道上,她在搜寻孩子们的踪影。

他不放弃,她更不放弃。

电话,再也没有打过来,可是,晚秋的手心里却紧攥着手机,她是那么的希望手机响起来,可是,又是同样的害怕,如果诗诗和果果真的被坏人劫了,那她要怎么办?

过了中午,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只有车子在匆匆的赶路赶回家里去等着这一夜的守岁。

大年的三十,万家团圆的一夜,她却与冷慕洵在满大街的找着孩子们。

他还在开车,可是明显的开得慢极了,一夜未睡,再加上因为孩子们而担心着,他的精神也差了许多,“阿洵,我来开吧。”她低声道。

他摇摇头,“你真的会开车吗?晚秋,你告诉我你一共开过几次车?”

她笑了,干涩的眸子在这一天里第一次的笑了,“一次。”那让她骄傲的一次,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是天才。

她的笑缓和了紧张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空气,让他直了直身子,他坐得快要僵了,“就是你离开别墅的那一次吗?”

她点点头,“是的。”

“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我只想离开别墅。”只想离开他,所以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自己行的,那就一定行。

“就那么的想要离开我?”

她还是一笑,她离开之前是打过他电话的,他在敏秋的身边,“她要生了吧?”

“嗯,快了,再不久就要生了。”平静的语气,仿如没有波澜,可她知道敏秋就是他的软肋。

“你曾经很爱很爱她,是不是?”

他的唇角苦涩的漾出了笑,“她曾经是我的生命,可是,我们错过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爱她却要放弃她,让她嫁给她不爱的男人呢?冷慕洵,这样的你让我鄙视,这样的结果是你们三个人谁都不会有幸福。”

他的苦笑越发的浓了,“我说过,那是因为宁紫苏。”

他说得是宁紫苏而不是他母亲,“我觉得不管是因为谁,如果你爱她,你就不该放弃她。”

“我们订婚了,新房,戒指,婚纱,就连日子都订好了,可是那一夜醒来我的邮箱里铺天盖地传来的都是敏秋的照片。”

“她偷情的照片?”她随口问,隐隐就是这样猜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而且,我想你一定是信了,是不是?”

“是的。”他再次应,心中却都是懊恼,当时,他真的信了,他以为那就是敏秋,他气极败坏,他直接打电话告诉她婚礼取消了,他与她之间什么也没有了,“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起那些事。”

“冷慕洵,我觉得你是一个懦夫,既然你现在还爱着她,既然你知道当初那可能是一场误会,你就不该让错误继续下去。”

“可,她一气之下选择的那个男人是我弟弟,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叹息了,车子又在马路上开得飞快,仿佛是要渲泄他的怒气似的。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去过年了路上很少行人,只怕又要出事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晚秋的目光扫向车外,人有时候总是会受各种各样事情的束缚,然后作茧自缚,让自己再也享受不到蓝天的澄澈,“阿洵,我还是希望你和敏秋在一起,别放弃。”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那你呢?”

她还是笑,苍桑中带着几许的无奈,“我离开别墅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头,不是恨,也不是怨,只是,我们之间不适合,阿洵,我们做朋友吧。”她平静如水的说过,淡然的仿佛真的就把他当成了朋友。

冷慕洵的心突的开始烦躁,他拿起手机向小吴道:“报警。”终于还是决定报警了,因为,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放下手机他隔空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我想喝一杯,陪我,好吗?”

手心里很潮,那湿意润染在两个人的心头,晚秋很烦躁,孩子们,已经毁了她所有的好心情,两个小坏蛋,若是她们好好的回来了,她一定要使劲的狠狠的揍她们一次,要把她们的小屁`股打开花,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偷跑了?

她也想喝酒,“好,我们去喝酒。”

“去公寓吧。”他淡淡说,眼神有些飘渺,男人的心第一次的也乱了起来,只为,他与她的两个宝贝。

她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就是目光痴迷的望着前方,仿佛这样望着就能望到诗诗和果果一样。

车子一个大转弯,然后奔向不远处的冷慕洵的公寓,那是他与她最初住在一起那个公寓,他要她的第一次也是在那座公寓里,看着这路和方向,晚秋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她心思迷乱,那一夜就是因为酒他才要了她,可现在,他居然又是要带她去公寓喝酒。

恍惚中,车子已驶进了公寓的停车场,他先下了车,然后走到一侧替她打开了车门,她的眼神空洞和无助的没有半点生气,让他看着不禁叹息了一声,“也许,我们不找了,孩子们就出现了。”

“会吗?”她的眸中闪出一抹希望,多希望他说的话就是真的呀。

踏进电梯的负一层,按下了顶楼的数字,电梯开始快速的上升,就如她的心一样越跳越快。

大年三十的夜,家家都在吃着年夜饭然后准备包饺子看春晚守岁,可她,即使饿也没有半点胃口,这个年,真的不想过了,行尸走肉一样的已经没了自己的魂。

酒,她真的很想喝,她是太大条了吧,孩子们失踪了,她居然就想着要喝酒,可是,此刻的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就是想喝酒,太想喝了。

牵着她的手到了门前,她也任由他牵着,不然,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几年了,从没有试过离开诗诗和果果的感觉,可现在,孩子们真的离开她了。

门开,一室的温暖扑面而来,却暖不了她的心,还是冰冷和烦躁。

她的拖鞋,还是从前的那一双,公寓里所有的摆设从来也没有变过,仿佛,这里永远都是属于她的地方似的。

去了下洗手间,只洗了手,头发都懒怠梳,散乱着就冲出去直奔楼上的小酒吧。

他已经到了,黯淡的光线映着装潢考究的小酒吧让她仿如回到了从前的那一晚,她说她想喝酒,于是,他就陪着她一起喝,那晚上他有心事,他想念敏秋,那么现在呢?

他也在想念敏秋吗?

过年了,最相爱的人都想要团圆吧。

透明的高脚杯,他拿过来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倒入了暗红色的液体,“喝这个吧。”

她却夺手就抢过了他的那个还没有被注入酒的空的高脚杯,“不要这个,我要白的,我不要有色的。”

“仲晚秋,你会喝醉的,喝醉了谁来找孩子们?”

“你呀,她们不要我了,诗诗和果果不要我了。”裂着嘴笑着说道,心却苦的要命,她想喝酒,他却说什么也不给她倒白的,她站起身直奔吧台,“小气。”高脚杯放在吧台上,拎起一瓶白的拿着启子三两下就启开了,她从前可是在风间做过的,虽然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天,可是酒瓶子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陌生,“咚咚咚”,酒液倒入杯中,泛起圈圈的涟漪,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唯美的就象是一幅会动的画。

晚秋端起酒杯走到冷慕洵的对面,“干……”什么淑女的形象都不要了,她现在就想喝酒,超想喝酒。

说完,也不待男人回应,手一仰,一杯透明的液体就入了喉中,那辛辣让她立刻就咳了起来,“咳……咳……”

男人笑了,手指点着桌面,“仲晚秋,这里的酒可没有假的,刚刚你拿来那瓶少说也有五十几度。”他没看,可他记得好象是这个度数的。

“是吗?那我还要再喝。”晚秋拿起瓶子就又是倒下去,落入腹中的酒液虽然让她难受,却仿佛让血管开始燃烧起来了一样,那种感觉轻飘飘的让她喜欢,还想喝,就是想喝。

冷慕洵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很快就笼罩在晚秋的周遭,她散乱的发丝拂在面庞上让她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味道,“晚秋,少喝点,或者,你换我这个吧。”他抢下她手中注着透明液体的高脚杯,然后换上了他的那个。

晚秋却没什么感觉似的只看着他的眼睛笑,一边笑一边道:“干……干了。”扬了扬手中冷慕洵才给她的杯子,她又喝干了一杯。

扶着她坐下,倒是冷慕洵喝起了她的那杯白的,果然度数很高,辣呛的让他都有些皱眉了,可是刚刚晚秋却干了整整一杯,这女人不要命了吗?

太久没有喝酒了,晚秋真的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望着眼前的男人也有点不清楚了,她看着朦胧的他有些迷糊,手指着拿着杯子的他,“你是谁?”

“冷慕洵。”迎视着她的小脸,却在她的小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可此刻,他的心却是非常的平静,要过年了,他与敏秋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了,想起她的声音,他的心一颤,可,却神奇般的没有了想要打电话给敏秋的冲动。

啜饮了一口酒,看看晚秋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向她道:“喝了这杯你就去休息吧。”

她有些听懂了,“那你呢?”

他一笑,“我也去。”可是不是的,他要去找孩子们。

她突然又想起了诗诗和果果,眼前的景物也不住变换,“阿洵,诗诗和果果在楼下,是不是?”

她突然间的问他让他不经意的点点头,也许这样她就可以乖乖的下楼去了。

沿着楼梯而下,上一次是他醉得不轻是她扶着他下楼,可这一次却完全的掉换了,是冷慕洵半拖半拽的带着她下了楼,进了她的房间,整洁的一尘不染,他推她在床上,“睡吧。”

“唔……”她低哼,人已经不知道今昔是何昔,她是真的醉了,醉了好,醉了可以不再想起诗诗和果果,她的心就不再难受,“诗诗、果果……”可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口中还是唤起了两个小家伙的名字,让正要离开的冷慕洵心神不宁的回头瞟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明明是散乱的发,可是那黑发掩映下的泛着红潮的小脸却是那么的诱`人,就象是一枚草莓般的让人想要忍不住的去采撷。

不,他要去找诗诗和果果。

转身,冷慕洵大步的走向了门口,其实,之所以要回来喝一杯,就是想要把她灌醉了让她睡一觉,她之前坐在车里的模样真的让他看不下去了,她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焦虑……

冷慕洵轻轻打开了大门,一脚踏出去的时候,身后,仿佛是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诗诗、果果……”猛然一声喊,晚秋甚至还没有睡上一分钟,就突然间的醒了,酒劲还在,她迷糊的摇了摇头,她这是在哪儿?在哪儿呢?

有点摸不清楚状况,晚秋摇摇晃晃的起身,她刚刚好象看到诗诗和果果了,两个小人就坐在一株树下哭呢,那哭声吸引着她踉跄的向门前走去,先是客厅,再是公寓外的走廊,然后是楼梯,哪里有路就从哪里走,她忘记了要坐电梯。

真黑,伸手不见五指一样,她也不知道开灯,就是那么随性的抓着楼梯的扶手走着,一边走一边低低的念叨着,“诗诗、果果,诗诗、果果……”除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顶楼一直一直的走下去,浑浑噩噩的仿佛一个游魂。

她居然就走出了大堂,走到了室外,冷风拂来,伴着的还有大年夜不住响起的鞭炮声,大堂的一个保安看到她便拿起了电话,“冷先生,仲小姐现在在大门口。”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冷慕洵原本是已经出去了的,可是,才一离开就想起忘记带手机了,等他蜇回去,仲晚秋的房门却是大开着的,他这才发现她不见了。

诗诗果果先不见了,然后是她,她喝多了,天,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能惹事。

可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晚秋,所以,才一接到保安的电话就飞一样的冲向公寓大堂外的门口,仲晚秋,等他捉到她,他要让她好看,太能添乱了。

终于看到摇摇晃晃的女人子,他大步跑过去,然后气恼的一把就扛起了她,“回去睡觉。”

“诗诗、果果,你放开我……”她迷糊的吼着,耳边都是鞭炮声,真吵,“放开我……”拳打脚踢的,她使出了她的蛮力,只想要从身下的男人身上跳下去,她不要被他扛着,她想要见到诗诗和果果。

冷慕洵走得飞快,可是,醉了酒的女人根本是不讲道理的,她不止是捶他踢他甚至还咬他,他也喝了酒的,一天一夜没睡了,就在晚秋一个用力踢下去的时候,冷慕洵冷不防的被她一起带着倒在了路旁的草地上,“嘭”,两个人一起身子着地。

“仲晚秋,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若是再添乱,我就把你送回房间去绑起来,看你还敢不敢逃……”他咬牙切齿,大年夜呀,这个年他根本就没法过了,一伸手就拍向了仲晚秋的屁`股,她该打,真的该打,这女人逃跑的技术绝对的一流,让人想找回都难,刚刚若不是他忘记带手机了,只怕,又让她乘着醉酒给跑了。

人家喝醉了都会乖乖的睡觉,可她偏不,偏要折腾着。

又是一掌,隔空的落下去,隔着她的裤子那响声有些闷闷的,可就在他的手还没有拿起来之际,一旁的草丛中突然间的现出一道声音:“爹地,不许打妈咪。”

那么熟悉的声音,还带着童稚的味道。

一定是他的幻觉,一定是的。

冷慕洵摇了摇头,一手探到晚秋的身下想要再次扛起她送她回去公寓里睡觉,可是身前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小身影,笔直的就站在他的面前,那影子让他下意识的就抬起了头。

是诗诗,还有果果。

冷慕洵使劲的闪了闪眼睛,再仔细的看过去,他没有看错,真的是诗诗和果果,“诗诗,果果,你们……”

“放开我妈咪,快点放开。”果果的小手叉着腰,“为什么打我妈咪屁`股?一定是你以前打她了,所以妈咪才要离开你,才不要你的,是不是?”

“就是这样的,爹地,你怎么可以打妈咪呢?你是坏爹地。”两个小家伙气愤的看着他,恨不得要挥拳相向一样。

那鼻头那小脸都冻的通红通红的,算一算她们失踪已经是一天一夜了,怎么还这么精神,“诗诗,果果,你们怎么在这儿?”他受不了的问过去,孩子们的质疑让他头大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明明是仲晚秋在添乱,可现在却变成他在欺负她了,而且,还被两个小家伙瞧个正着,只是,他居然不生气,看见她们两个的那一刻,他的心别提有多开心了,之前有过多少的焦虑此刻就有多少的开心,伸手就要拢过她们靠着他坐下来。

可是,两个小家伙机灵的一闪身,“不许碰我们,快向我妈咪道歉,不然,我妈咪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只要妈咪不原谅爹地,那他们一家四口就不可能在一起了,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妈咪就会不要她们了,妈咪说过只要她们去找爹地再向外人提起爹地妈咪就不要她们了,所以,诗诗和果果想想就后怕。

冷慕洵松开了晚秋,“诗诗,果果,过来,让爹地抱一下。”

“不要。”看着他站起来,他的高大让两个小人一起的仰起脸,“快向妈咪道歉,不然,我们一辈子都不理你了。”认准了他要道歉,认准了他要哄得妈咪开心,这样,她们的妈咪才会理她们,小孩子若是钻起了牛角尖,任谁也拉不出来,况且,那正主此刻居然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冷慕洵叹了口气,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总是被诗诗和果果给打败,偏他还被打得无力还手,看着她们时刻警惕着他的样子,就好象他是一只大灰狼一样,“诗诗,果果,别跑,也别怕,爹地这就向你们妈咪道歉,可是,她喝醉了,我不保证她能听见我说什么。”皱眉,让他当着两个小家伙的面向仲晚秋道歉他还真的有点……有点……反正就是不自在。

“什么?妈咪喝醉了?”果果又冲了回来。

诗诗也紧跟了上来,“爹地,是不是你把妈咪灌醉的?”

这两个小人真精神呀,比他还精神,眼看着她们靠近了躺在草地上的仲晚秋也离着他近了,冷慕洵一伸手就抓个正着,一把的搂在怀里,那一瞬,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他的整颗心,他突然间发觉他是这么的爱这两个孩子,真的很爱很爱,“别跑,妈咪吓坏了,她担心你们出了事,她哭了,她也喝醉了,爹地也是,你闻闻,身上是不是有酒味?”他轻轻说,那么温柔的男声让两个小家伙刚要发作的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低头嗅嗅,就象是两只小狗狗一样,“果果,爹地真的喝酒了。”

他有一大堆的话要问两个孩子,为什么要跑出来?这一天一夜都在哪里?还有……还有许多许多……

可是,不是在这个时候。

外面真冷,鞭炮声还那么的响,这是大年夜呀,孩子们终于与他和晚秋团圆了,眼底有些潮,他第一次的有了流泪的冲动,却是强忍着,“爹地真的喝酒了,你们把妈咪吓坏了她才喝酒的,现在咱们一起把妈咪带回家,然后给她洗个澡,等着她醒了咱们就一起过年,好不好?”

一说起过年,果果就兴奋了,“爹地,你要跟我们过年吗?”

“当然了,一会儿回去,爹地要亲自煮年夜饭给你们吃,还要包饺子。”可说着,他却心虚了,“来,让爹地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吧。”果果看着他的眼睛,“爹地,不过你一定要向妈咪道歉让妈咪原谅你哟,不然,妈咪就不要我们了。”

这稚气的话让冷慕洵微微的觉察出了什么,“为什么妈咪会不要你们呀?”

“妈咪不许我们来找你,也不许我们向别人提起你,若是找了提了,妈咪说她就不要我们了,我们找过来的时候,就是提的你的名字呀,爹地,我们只记得这里的路,所以就来这里了。”

原来是如此,冷慕洵终于懂了,歪头瞟了一眼这会儿睡熟了的仲晚秋,她就那么的不想见他吗,“好,爹地答应你们,等妈咪醒来一定不会不要你们的,好不好?”仲晚秋怎么会不要诗诗和果果呢,诗诗和果果要是知道她们的失踪给仲晚秋带来了什么,她们就一点也不会怕了。

“真的吗?”

“真的,来,爹地打一个电话,马上就好,然后带你们上楼,然后,咱们一起过年。”

“好吧。”

冷慕洵打了小吴的电话,命令他在二十分钟内把年夜饭所有的必备的东西都送到公寓里,外带的还有鞭炮和烟花,所有的过年要用的东西都要尽可能的送齐,打完了,他挂断了电话,“让我抱着妈咪上楼,好不好?”

“这,不好吧。”

“你去看看,你妈咪真的醉了,她醒不过来。”

诗诗壮着胆子蹲在晚秋的面前,她和果果来找爹地了,她好怕妈咪醒来生气了不要她们两个呀,伸出小手怯怯的摇了摇晚秋的手臂,“妈咪,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晚秋真的睡熟了,酒精在她的身体里催着她睡,她睡得很安详,仿佛感觉到了诗诗和果果就在身边一样,就连一直皱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小手再摇了摇,没有动,晚秋沉沉的睡着,把天地都遗忘了一样。

诗诗相信了,“好吧,爹地你抱妈咪上去,我饿了。”

“我也饿了。”

心里,那个心疼呀,也不知道冰箱里还有没有吃的东西了,他这公寓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怀里抱着晚秋,就拿眼神瞟着诗诗和果果,这两孩子这出逃的本事一定是遗传仲晚秋的,小家伙们翅膀硬了,真想骂她们一番,可现在不是时候呀,她们现在可硬气着呢,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她们出来找他,他根本就找不到仲晚秋,这女人藏猫猫的功夫也是了得,他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在T市,而且在那么偏僻的郊区。

进了大堂,什么也不管了,孩子们一定饿了,从来没有过这么的狼狈,叫过保安就让保安把他手上所有的吃的都拿了出来,然后再帮他送到公寓去,先让孩子们垫垫肚子,不然,饿坏了他心疼,走路的时候好象还听到了两个小家伙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真想带孩子们去外面大吃海吃一顿好的,可是……

低头瞧了瞧睡得正香酣的仲晚秋,都是她,是她让他无法带孩子们出去吃年夜饭,总不能跟孩子们说把她一个人留在公寓里他们出去吧,那诗诗和果果一准会砍了他,这两个小鬼头,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不对,他也可以不必煮饭的,而且,可以更快的让孩子们果腹,站在电梯里,把仲晚秋倚靠在电梯的墙壁上,冷慕洵又打通了小吴的电话,“让久佳饭庄给我订一座年夜饭,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公寓,给五倍的价钱。”他就不信这样还能慢了。

“好的,总裁。”刚刚就知道诗诗和果果已经找到了,小吴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就可以好好的过个安稳年再也不用出去找人了,想想昨夜没回家被老婆骂他就委屈,老婆就说他找女人去了,天地良心,他虽然一夜未回,虽然找的是女人,可找的不过是两个小女娃呀。

小吴立码不敢耽误的就交待了久佳饭庄,总裁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饭碗可是最要紧的。

安排好了这才回到餐厅跟老婆和孩子还有老爹老妈一起吃年夜饭,真轻松呀,那两个小女娃差点没把他好好的一个年给搅了。

正吃着,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是手下的,就只好接了起来,“什么事?”

“吴头,那女人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这有什么。”

“吴头,是跟骆小姐一起出来的。”

“什么?”小吴的电话从左手交到右手,看来,什么都让冷慕洵猜对了,果然是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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