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接过来了,傅庭尧也没反对。
反正药和棉棒都是一样的。
谁给他涂都一样。
“嘶……”但不知道为什么,陆浅浅涂的时候,就是没有那种又温热又发凉的感觉。
反而只有肿 胀的疼痛感。
而且随着棉签和他的脸部摩擦,让他刚刚有好转的脸,越来越疼。
“很疼吗?”陆浅浅惊慌不已,“我已经很小心了呀。”
她是按照简宁之前的步骤一点点来的。
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但傅庭尧的脸,确实肉眼可见的变的更红了。
陆浅浅一紧张就容易手抖,一抖就容易使的力气更大,让棉签和他的脸部摩擦更多。
肖萧看着都疼。
“夫人……”他喊道,“能不能还给简小姐,让他继续上药?我看先生的脸越来越严重了……”
“我……”陆浅浅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丢脸。
在这么多下人面前,被简宁摆了一道,和上次当众放屁的感觉差不了多少,那种羞辱感蒙在心头,让她几欲目呲欲裂。
但她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已经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介意继续装一装。
“简宁。”她主动说,“还是你来吧。”
“嗯,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简宁话里有话,“就算有人眼红,没那个本事也拿不到任何好处。”
“你……”
“傅太太别介意。”简宁看了她一眼,惊呼道,“我只是在说牙膏。”她的手继续在傅庭尧的脸上慢慢涂药,“我说的是牙膏,虽然成分一样,但它可不是全能药用品,本职还只是简单的牙膏。”
傅庭尧看向她,“你是说?”
“在不用于牙膏刷牙的时候,拿来涂药的人,手法更重要,不然就渗入不进去,达不到消毒镇痛的效果。”
她说的煞有介事,“你现在试试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说着还喊肖萧过来看,“你看红 肿程度是不是又消了一点。”
傅庭尧总觉得她讲话的逻辑不对,有哪里怪怪的,而且这牙膏在她手上也太万能了。
怎么想怎么奇怪。
但经过她的手法,带来的治疗效果又确实不容忽视。
“真的!”肖萧比他们还激动,“先生,您的脸色真的好了很多。”
简宁笑笑,“管用就行,没那么疼了吧?”
傅庭尧艰涩的点了下头,“还好。”
“你可别和阿芳计较。”简宁明白现在的她羽翼未丰,自然以讨好为主,道,“她也不容易,是真的把你认错了人。”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阿芳!
傅庭尧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生气了。
他自从和简宁重遇,简直就是易燃易爆炸。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容易和一个女人计较?”
“当然不是。”之前可没少和她计较,没少和她过不去,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但简宁脸上却没什么表现,一副认同的样子,“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就提一嘴。”
阿芳?
谁都没注意到,低着头的陆浅浅神情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名字。
那个监狱的狱头?
现在还和简宁有联系?
她们在一起有没有说什么?关系有多好?
“浅浅?”傅庭尧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简宁在喊你。”
“没什么。”陆浅浅正色道,“怎么了?”
“傅庭尧问我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简宁笑嘻嘻的,哪里还有刚才伤心的样子,得到了傅庭尧肯定不会和阿芳计较的肯定答复,她就放心了,“就知道瞒不过他,他可厉害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说话阴阳怪气,看似是在夸他。
但傅庭尧就是觉得她在损他。
可从她脸上又看不出什么。
“我是来给你送傅加的。”简宁把傅加推出去,“毕竟刚回帝都,他是你们傅家的孩子,住在我那儿算什么事儿,还是给你们送回来。”她捏捏傅加的脸蛋,“对吧?我那边你还住不惯呢。”
傅加想反对,想跟着她走。
但他现在也明白了,简宁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把他送回来,他要回去,妈咪也绝对不会同意。
还不如乖乖地留下,给妈咪多留点印象分。
毕竟今天误会她的事儿,他心里还心虚着呢。
撒起娇来总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等明天跟着傅庭尧一起去医院再找她也行。
所以最终,傅加倒是没反抗。
简宁满意地拍拍手,“既然孩子给你们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她当然该走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出了丑,还能毫发无损满面红光地从老太太宅院出来,又顶着一个傅庭尧前妻的名头,只怕现在满院子的下人都要传遍了。
肯定会有人说她这个傅太太做不久了。
想到这点,她心里就发梗。
就恨不得狠狠打她两下。
可简宁还一副做老好人的样子,让她有火气也没地儿撒。
还好傅加这次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闹要找妈咪。
不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风言风语传出来。
要真传到外面去,她的脸就别要了。
老太太肯定对她更不满意。
能不当场骂出来,说简宁举行叵测,已经是她最后的忍者神智,她揽过傅加,心里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层,“加加乖,和简宁阿姨说再见。”
妈咪才不是阿姨!
他才不要说!
傅加挣脱开她的手,猛地抱住简宁,像猴子爬树一样,嗖嗖扒住她脖子,“木马!”
亲了一口。
一切尽在一吻中。
但好多口水也是真的。
简宁维持着职业假笑,把傅加放下,“乖。”
但最终也没说带他走。
傅加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目视简宁走远,才慢吞吞回到房间。
“我不吃晚饭了。”虽然现在才是下午,但他已经提前给了通知,他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有什么接触。
就像以前,大家都把他当透明人挺好的。
他的心思也全在简宁身上。
明天就能见到妈咪了。
所以他要多饿一饿,让自己的肚子全部瘪下去,眼睛也没有神采一些,想方设法让妈咪多心疼他一点,说不定就能多博一点和妈咪待在一起的机会。
简宁倒是没想他。
她把口水擦干净后,就绕到前面,揣着还热乎的现金,坐上了阿芳的宝驾,启动车子时,看了眼老太太的宅院,眼中划过一抹狐狸般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