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却能用短短几句,揭开她全部的算盘。
不可谓不从心底发寒。
简宁生的……
这到底是什么高智商怪物。
之前他好好学习,好好做投资的时候,陆浅浅还没这种感觉,但这一刻,她突然有点怕这把刀对准自己。
她尴尬的笑笑,“茂行……我真没这么想。”
“不要骗我。”傅宥道,“如果简宁治不好我,可能傅加真的有机会,但如果简宁治好了我,傅加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他看向陆浅浅,“所以母亲……你不要用错了力。”
“父亲对简宁明显是不一样的。”傅宥说,“我相信你能看出来,所以你目前也不要做什么针对简宁的事情。起码这一个月,要能有多忍,就有多忍,不要随便对她动手,也不要打傅加的主意。”
“一切等我看看她医术再说。”
陆浅浅一听,“你是说,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
“我这个病这么复杂,她的医术真有这么神吗?”傅宥没有直面回答,反问道。
陆浅浅摇头,“不知道……”
“这几天,还请母亲全力配合我。”他不喜欢自己亲近的人被那个弟弟分走目光和关爱。
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他依然想要独一份。
做傅加的好哥哥也要独一份。
他没再继续解释下去,不把话说的太清楚,只是敲打敲打,也算是对陆浅浅的考察。
如果不能通过,她就继续好好做傅太太就好了,等着他以后孝顺她。
如果能通过,很多事情,她还是能帮上忙的。
“加加。”他拉开门走出去,也没有直接去往一楼,而是过去喊了傅加,“快出来吃饭。”
“三、二、一……”
话音刚落,傅加的小脑袋就探了出来。
他可以不理陆浅浅。
但没办法不理这个哥哥。
傅宥见他出来,笑了笑。
却也带着一股老成,没有儿童的天真。
他喜欢这种把什么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傅加这么听话,并没有违背他的意思,他心里就升起一种满足感。
这个家……
到底是他早出生了几秒钟。
“走吧。”他看了傅加一眼,“去吃饭。”
傅加点点头,“好的。”
陆浅浅目瞪口呆地跟在他们身后,她是真的没想到,傅加会这么听傅宥的话。
难道真是她用心思用错了?
傅加再受宠,没有脑子,也照样要被傅宥的光芒压住。
她何必让自己这么卑微。
陆浅浅高兴地给傅宥摆好筷子,“快吃饭。”
傅宥看见傅庭尧的脸虽然有些惊讶,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父亲在他心里是高大的,无与伦比的。
他觉得他一定很要自尊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都不应该问。
傅庭尧却没放过他,“茂行,你看到我脸上的伤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傅宥说,“但父亲不说我就不问。”
“很稳重,怪不得第一次操作那些项目就能这么成功。”傅庭尧给他夹了道菜,算是嘉奖。
看似是对他这个答案很满意。
但傅庭尧的眼睛就没在他和傅加身上离开过。
傅宥的行为……
是不是有点太成人化了?
“浅浅。”傅庭尧问道,“之前做iq测试的时候,茂行的智商是不是特别高?”
“嗯。”陆浅浅提到这个,嘴边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在京都同批测试的孩子里可以排第一。”
这样想,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本来带病的孩子就容易早熟。
傅庭尧又给他夹了道菜,“好好吃。”
傅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傅庭尧问了一句,“怎么了?”
“父亲最近……对我和傅加都很好。”
傅庭尧一愣,“以前对你们不好吗?”
“不算好。”傅宥说,“都是母亲照料我们比较多,这是我长这么大,您第二次给我夹菜。”
这是在夸陆浅浅了。
但傅庭尧并没有生气。
甚至为傅宥能说出这么一句富有人情味的话而高兴,只是脸依然红 肿,他笑不起来。
但人的眼睛却是不一样的。
傅宥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他能感觉到傅庭尧刚才在那一瞬间对他流露出的不满。
好像是和他没有关心他的伤势有关?
但这样,和以前的他就是完全相悖的。
以前的傅庭尧,从面到心,都是冷的。
所以他之前喜欢他。
现在……可能不自觉地更向傅加倾斜。
那他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也是和简宁脱不了干系吗?
他倒是很期待明天,简宁对他的第一次诊疗呢。
……
次日清晨。
简宁晚上睡的不算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见她被陆浅浅剖开肚子的场景。
那种痛几乎相当于凌迟。
在梦中折 磨了她一遍又一遍。
还有她拿给她看的那个死婴。
好像在开口叫她妈咪。
让她心头一颤一颤的难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傅家的宅子一趟,突然有了别的感触。
起床后,看到了小宝。
想了想,还是拿起一件t恤给他套上了。
阿芳已经不在了,卖早点卖早点,就是要比别人起的更早。
厨房里有她留下的豆浆和手抓饼,简宁洗漱后就拿过来吃了。
她看看阿芳睡过的沙发,因为那块软,她睡这一夜,明显有地方凹陷下去一大块。
地方本来就窄,又过分宣软。
一定睡的很不舒服。
简宁把昨天的一万块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她一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
“阿芳,去买个好点的沙发。”她写道,“你睡过之后我再坐就很难受。”末了,怕说服不了她,又添了一句,“诓的老妖婆的钱,你放心去买。”
经过这五年来的渲染。
阿芳对傅家的仇恨值,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基本是随着她的心情和仇恨变化而变化。
所以对傅老太太也是讨厌到了骨子里。
简宁相信,她回来后一定会有新沙发,阿芳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穿戴整齐后,按照阿芳给的路线坐上了去往a院的地铁。
许久不在帝都生活,突然挤上地铁的时候,猛然间还不太习惯这样的拥挤。
人挨着人,脚踩着脚。
哪怕你呼吸一句,都能喷到别人脸上发痒痒。